第16章 下一个目标:蕹昌
在成为门下督的两天后,李嗣从牡丹坡搬到了南阳城中,此时的南阳城已经恢复了原本的秩序,被摧毁的军营开始重建,奸奇留下的痕迹被清理干净,即便南阳街头还能看到叛乱留下的创伤,但城中的一切都在照常运转。
只不过由于南阳的玉勇在这场叛乱中损失惨重,李嗣基本成了光杆司令,除了牡丹坡之外,只有城外的几处矿山的驻军幸存下来。
南阳城原本的千余名玉勇剩下不到两百人,役农营更是被陶郝全部带走,城中的弓弩、火铳,甚至于南阳城头的铁炮都被拉走,连根毛都没剩下。
但在陶郝带走一切能够带走的东西的同时,妙影也得到了清理当地缙绅势力的绝好机会。
之前她需要驻守长垣,没时间也懒得处理这些事情,各地缙绅和官吏原本就在明里暗里和南皋对抗,这次她终于能够腾出手来,好好料理这些家伙。
不出三天,所有和陶郝或是奸奇教派有所勾结的地主官吏被通通拎了出来,玛瑙鸦人与生俱来的特性让它们在审讯凡人时能够清晰地捕捉到一切谎言,在它们的洞察之下,没有人能够侥幸逃脱。
钉着叛徒们的脑袋的木桩插满了南阳周围的道路,在当地怀有二心的缙绅被一扫而空之后,妙影对南阳的大小官员进行了新一轮的任命——李嗣当然是新任的南阳门下督,而吕漪则因为是唯一一个活下来的修验卿,阴差阳错地成了南阳城的大修验卿。
与任命一同进行的,还有南阳的募兵工作。由于南阳矿藏丰富,向南皋和上阳两个方向源源不断地供应着铁矿,这附近的经济还算繁荣,南阳周边的人口数量相当充足,短时间内把役农营补充上不是难事。
而李嗣要做的,就是从其中挑选出一批玉勇新兵。他这时想起了戚总兵的选兵标准——油滑之徒不要,老兵油子不要,城里人不要,细皮嫩肉的也不要,只要服从管教,体力强健的乡野之人。
那不就是矿工吗?南阳周边这么多矿,最不缺的正是矿工!
李嗣带上刚升任校尉的沈经,一头扎进了南阳周边的矿场中。由于这次叛乱被平定得太快,这些矿场多数没受到什么影响,矿工们也照常工作,他们不是没听说妙影在南阳大开杀戒的事情,看到李嗣来了还颇有些惶恐。
但是在听到李嗣是来募兵的以后,矿工们的惶恐立即变成了兴奋。要知道玉勇作为震旦的正规部队,其每个月的俸禄比起一般的矿工要高上十倍不止,就是阵亡了,家里也能拿到一笔对平民百姓来说相当不菲的抚恤金,还能免除五到十年的赋税。
这不比做矿工强多了?不到半天,募兵处的棚子就被矿工们给挤爆了,甚至有的矿工为了被选中,一路从城南的矿场跑到了城北的募兵处。
有了矿工们的鼎力支持,李嗣很快就选出了六百名身强力壮的矿工,按照城防的要求,南阳城的玉勇兵力不能少于八百人,但城中可堪一用的甲胄也只剩不足一千副,还得留一些作为备用。
还有一些身体条件不错,只是没能选上的矿工,李嗣把他们单独作为预备营,不着甲,平日里半天在矿场,半天跟着玉勇操练。
尽管矿场官员对此颇有微词,但李嗣是妙影亲自提拔的门下督,他们就算有再多怨言也只能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
只是李嗣的宏图大业才刚刚开展没两天,长垣方向就传来急报——库尔干部落和匈人部落正在向蝰门关方向集结,随时有可能发起进攻。
与此同时,蕹昌、南离等地也有叛乱出现,蕹昌城内叛乱的缙绅私放奸奇恶魔入城,仅用三天就占领了整个蕹昌,而南离守军虽然保住了城池,但也被叛军包围,只能固守待援。
长垣内外短时间内出了这么多事,很难不让人把这次叛乱和长垣告急联系到一起。在给李嗣留下了进军蕹昌的任务后,妙影就急匆匆地离开了南阳,她必须赶紧到南离解围,否则一旦南离沦陷,后果将不堪设想。
至于蕹昌,那地方正好处在卫北列省和卫西列省的分界线,虽说名义上是卫西列省的地盘,但也许是由于蕹昌离上阳太远,卫西列省的督师,【镔龙】昭明对蕹昌不甚关心,因此蕹昌也只能由他的好姐姐妙影来代为操劳。
“我会派人带给你蕹昌的地图,你带兵向蕹昌的方向去,和昊天将军阮文毅的部队汇合。”
妙影在离开前是这么说的,但这是李嗣第一次领兵出征,他一边需要布置南阳的城防,一边还要征调民夫以补给军队,等到他带着五百名南阳城的玉勇和千余名临时征召的役农部队开拔时,已经是三天后了。
加上南阳城内缺少马匹,牛车行动又慢,
好在阮文毅的部队也刚集结完毕,在路上又走了三天的李嗣紧赶慢赶,才算是赶在时限之前到达了大营。
还不等李嗣去和阮文毅见上一面,这支集结了多地玉勇,拢共六千余人的部队就向蕹昌城的方向进发,阮文毅最终将扎营位置选在了距离蕹昌城不到二十里地的玉江边。
玉江作为震旦天朝的三江之一,其发源地正是在蕹昌,而阮文毅驻扎在玉江下游,蕹昌则在上游,李嗣刚歇了下脚就察觉不对——要是蕹昌城中的叛军下毒,或者顺流而下怎么办?
他连忙跑到中军大营,想和阮文毅问个清楚,然而刚进了大帐,就差点撞上一个满脸络腮胡的男人。
男人横眉竖眼,作势就要把李嗣按在地上,李嗣右手一用力,反而把他给甩了出去。
男人的怒容变成了不可置信,他揉着自己的肩膀,粗声问道:
“你是何人!”
“我是南阳门下督李嗣,来找阮将军的。”
李嗣起身拍了拍衣摆,男人的表情又变成了一脸错愕:
“我就是阮文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