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牺牲者
咔擦
先是一道窗户破裂的声音，随后这座食堂开始发出轰隆隆的声音，在一层等待陆赫等人感觉这座建筑不停地摇晃着。
大批的学生从楼梯处尖叫地跑下来，在一层的便衣警察开始指挥引导学生们离开。
陆赫抓住一个逃跑中的男学生，问道：
“同学，这是发生了什么？”
男学生指着天花板：
“上面突然出现一个拿着锤子的暴力女，一锤子把我们口语培训班的张讲师给砸飞。”
男学生撒开陆赫抓住他的手，慌乱地随着人群跑开，临走前不忘留下一句：
“快跑啊！”
陆赫看了一眼楼梯，把目光转向了天花板。
他真希望自己能有透视的功能看清上面的形势。
砰。
像是某个重物撞在了南苑食堂外部，这座旧食堂摇晃的时候，还撒出了身上的灰尘。
“小陆！”戴警官用手拍散着灰尘，大声问道：“能看见是哪里有灵能吗？”
陆赫全身覆盖着灵能，跑到最近的窗户处，探头望去。
巨型的灵鳐在食堂外部用身体撞向食堂，陆赫只感觉一阵风吹过，灵鸟张开翅膀从他上方飞过，与灵鳐纠缠在了一起。
是师姐的灵鸟和张讲师的灵鳐。
陆赫将头收了回来，指着灵鸟与灵鳐纠缠的位置，扯着嗓子向戴警官喊道：
“在这个方向的外面，打起来了！”
戴警官无声地对陆赫比了个OK的手势，然后指挥着学生们从远离灵鸟与灵鳐打斗的位置离开了食堂。
同时，戴警官掏出对讲机安排早已待命的警察带领附近的学生们远离此处，并进行封闭，不得进入。
陆赫想继续探出头去观察战况，却听到一声惊呼：
“小心！”
一只强有力的手抓住他并往后拉，一块天花板从陆赫的面前落下，砸在地上碎成一片。
陆赫惊吓地看着碎了一地的天花板，刚刚要砸在自己身上，也不知道自己身上的灵能可不可以挡住？
“谢谢。”
他看向救自己的人，是位眼角皱纹明显，鼻梁挺拔的警察，对方没有理会陆赫的道谢，而是赶紧继续去疏散还没逃出来的学生。
陆赫也没有空闲，重新找了个就近的窗户，从中跳了出来，站在外面看着两只灵能化成的动物撕咬，发出活到现在最大的声音给警察报位置。
在撕咬的过程中，灵鸟抓住机会用头部顶住灵鳐的腹部，奋力地扇动翅膀，顶着灵鳐向着高空飞去，远离了南苑食堂。
陆赫看着远离战场的两个灵能化成的动物后，又从窗户处翻入到食堂里。
“怎么回事啊！”戴警官向他跑来，“突然没动静了。”
陆赫先是指着窗外，然后又指了指上方：“它们飞到高处去了。”
“你们这灵能是啥玩意，”戴警官感觉有点迷糊，说话都带了点东北口音，“咋还能往天上飞。”
“就解释起来比较麻烦吧。”
陆赫正发愁怎么解释，楼上又传来一阵巨响。
戴警官一边抓住陆赫往外走，一边问道：“不是飞天上了吗？”
“飞天上的是别的，我师姐还在楼上干架了！”
“老戴！”刚救下陆赫的警察跑了过来，“学生们都已经跑出来了。”
“老霍，你怎么确定的？”戴警官问道。
“每一个从楼梯跑下来的学生我们警察都先控制住，里面有个年长的男性，经确认是组织这次活动的头目，也是传销组织的一员，”老霍说道，“他手上有这次参加活动的学生名单，我们根据这份名单当场点名，确认除天门曦外的所有人都已经逃了出来。”
“那就好。”
戴警官终于松了一口气，想带着陆赫离开这里，一回头发现这小子正往楼梯跑去。
“小陆，你要什么！”戴警官追上去，抓住陆赫的手臂。
“我去帮我师姐啊！”
陆赫理所当然地回答道，却察觉到戴警官抓住自己手臂的力道多了几分。
他立刻意识到了什么，看着戴警官忽闪的眼神：
“戴警官，我师姐是不是和你说，不让我上去？”
戴警官没有出声，算是默认了。
陆赫刚打算用蛮力挣脱，一只大手拿开了戴警官抓住他的手。
“老霍，你干什么？”戴警官不解地看着老霍，“这小子的师姐之前交代让我们管好他！”
“老戴啊，我们这些老人就少管些年轻人的事情吧，”被称作老霍的警察拍着戴警官肩膀，“他师姐如果出什么事情，你想让他后悔吗？”
戴警官哑口无言，只能松开拽住陆赫的手：
“你小子注意点安全。”
“明白，戴警官，”陆赫看向老霍，“霍警官，刚刚谢谢你了。”
老霍朝着陆赫敬礼：“小伙子，注意安全。”
陆赫点了点头，转过身，踏上台阶。
噗！
陆赫只感觉有什么温热的液体洒在自己的后脑勺上，他的手颤抖地摸过去，然后移到自己面前。
血沾满了自己的手。
“老霍！”
他听到戴警官一声悲怆的喊声，赶忙转过身。
上一秒还对着自己敬礼的老霍，现在血从他的嘴角流出，老霍的眼神空洞，在他的心脏处贯穿出一只灰色的手。
梦境之手握着老霍的心脏，正对着陆赫。
陆赫脚下一软，整个人踉跄地贴在楼梯的墙壁处，一股恶心从胃蔓延到喉咙，最后呜哇一声地呕吐了起来。
他见过田瞳的消亡，但那是趋近于童话般美好的消失。
可现在，陆赫眼睁睁看着那颗血淋淋的心脏被梦境之手揉捏，前所未有的景象刺激着他的每个神经。
他好像忽然明白师姐为什么一直不愿意带他来了。
刚认识几分钟的警察，下一刻就死在了你的面前，这就是残酷的灵能世界吗？
梦境之手抓着霍警官的心脏不断向后收缩，最后缩到了食堂门口的一个男生手上。
戴熠双眼布满血丝，伸出舌头舔着梦境之手递过来的心脏，目光死死地锁定在陆赫身上：
“又见面了，陆赫，这次是我逮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