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我们不会错怪好人，也不会放过染魔者
“埃尔德雷德以前可从来没有参加过娑娜的演奏会。”乐斯塔拉惊愕道。
“不止呢，他选的位置还刚好是贵宾席第一排！”拉克丝继续补充，“正好就在咱们身边。”
娑娜碧蓝的眼眸深处透出几分紧张。
卡欣娜则微微颦眉，“他为什么今天突然来听演奏会了？还穿着搜魔人铠甲……太可疑了。”
林岚看向乐斯塔拉，问道：“夫人，最近搜魔人有什么动向么？”
“自从上次埃尔德雷德在光明使者神殿找上你们，往后这近一个月的时间都很安稳，”乐斯塔拉顿了顿，“我甚至都没听说，他们最近往东部内陆运送被放逐的恶性染魔者的消息。”
“埃尔德雷德一定是在酝酿什么阴谋，他打算针对我们！”拉克丝有些惊慌地低声惊呼道。
这话从拉克丝嘴里说出，令林岚不禁萌生些许怪异的感觉，毕竟埃尔德雷德现在也算是冕卫家的上门赘婿了。
不过碍于其搜魔人团长这层身份，以及他憎恨法师的态度，拉克丝的表现无可非议。
“说的不错，”林岚肯定道，“这家伙很有可能是想趁着巴雷特大人离开的这段日子，对我们下手。”
“娑娜，要不我们取消今日的表演吧？”乐斯塔拉犹豫道，“埃尔德雷德会像毒蛇一样伺机而动，他今日戎装出席，恐怕是掌握了什么不利于我们的凭证。”
“我也这么觉得，”卡欣娜点点头，可转而又陷入迟疑，“但外面可是有好多豪门贵族诶，我们这么做合适么？”
“这个时候还管什么大人物，被搜魔人发现魔法可是很严重的事！”乐斯塔拉坚定且严肃的目光定格在看起来仍犹豫不决的娑娜身上，“孩子，别怕，虽然巴雷特不在，但天塌下来还有我顶着。”
然而，林岚这时却提出不同见解：“但只因埃尔德雷德在场，我们就取消表演，这不就相当于不打自招了么？”
他环视一周，将众女不解的表情尽收眼底，然后解释道：“假如埃尔德雷德只是虚张声势，娑娜无论以什么理由拒绝出演，都会露出破绽，被他怀疑心里有鬼，日后只会变本加厉。
“可如果埃尔德雷德掌握了什么证据，娑娜就算不登台出演，又能改变什么结果？无非是被搜魔人当着一众贵族的面抓获改为在布维尔庄园抓获，留了些许无关紧要的脸面罢了。
“况且，我并不认为以后者的情况来看，埃尔德雷德会给我们留足逃跑的时间，他肯定早就安排搜魔人埋伏在外，一旦我们离开皇家大剧院，就立刻收网。”
这下，别说惊慌无措的娑娜、卡欣娜和拉克丝，就连一向成熟稳重的乐斯塔拉，脸上都能瞧见慌乱的神情。
她上一次有这种表现，还是当初发现娑娜拥有魔法天赋，担心自己丈夫会因坚守法律，对娑娜不利的那几个月时间。
“林岚，你认为我们该怎么办？”乐斯塔拉问。
“以我的观点，娑娜正常登台演奏今日内容，但绝对不能激活叆华的能力，”林岚道出自己的想法，“如果埃尔德雷德真是虚张声势，那今日之事暂且揭过，虽然他依然可能不打算放过我们，但也是日后需要考虑的问题了。”
林岚深深吸了口气，“要是他真掌握了什么证据，倒也不是没有破解的方法——检测奥术无非是使用禁魔石灰标，这是唯一实质性的证明，想必国王陛下只会认可这个，但那东西有很大的漏洞。”
“漏洞？”因为有加里奥这位禁魔石雕像大朋友，拉克丝显露出来的惊异超过了其他人。
“只要是沾染奥术的物品，都会被它检测出来，”林岚笑了笑，“有一些原始的自然元素会凝结成奇珍异宝，通过各种渠道流通进德玛西亚人手中，被制作成奢华的饰品，例如吊坠、胸针……甚至是冠冕。”
他与仍处于忧虑状态的乐斯塔拉对视，“夫人，您目前所佩戴的戒指上面的宝石，正是奥术的结晶产物。”
“这，这可是巴雷特送我的定情信物！他肯定不会专门挑一件奥术违禁物品送给我，”乐斯塔拉感到难以置信，“你说的是真的吗？”
她似乎能猜到林岚的计划了。
“感知奥术，是我魔法能力的一部分，”林恩自信道，“就以现在的情况而言，外面的那些贵族大人们，起码有三分之一的人都随身携带有奥术相关的物品。”
卡欣娜顿时反应过来，眼底一亮，“这么说，我们可以凭借这种理由来反制埃尔德雷德咯？”
拉克丝兴奋无比，紧接着道：“他如果用禁魔灰标在我们身上检测出奥术，那我们就用灰标去检测其他贵族！”
“没错，但我有更大胆的想法，或许可以一举断绝不依不饶的埃尔德雷德对我们的持续骚扰。”
“什么办法？”众女的视线聚焦在林岚身上。
“嘉文三世国王今日似乎微服出巡，来参加娑娜的演奏会了。”
林岚此话出口，众女再次变了脸色，“什么，国王也来了？！”
一方面是因为她们竟然不知道嘉文三世国王也在现场，尤其是娑娜，这更加剧了她内心的紧张。
另一方面则是出于林岚的想法，他竟敢把主意打到国王的头上。
高情商的说法，那叫请国王陛下明察秋毫、秉公执法。
低情商的说法，那叫利用国王和制度漏洞来打击自己的敌人。
当然，在场众女是高情商的贵族后代，包括林岚和娑娜在内，他们自然不会有低情商的想法。
“就这么办吧，”乐斯塔拉走到娑娜面前，握住她的手蹲俯下身，轻言安慰：“你就放心大胆的演奏，不要担心其他东西，我们都是你坚实的后盾。”
娑娜轻咬嘴唇，重重点头。
……
大剧院嘈杂的演奏厅内。
林岚、拉克丝、卡欣娜和乐斯塔拉从候场室离开，找寻自己的座位坐下。
果然如同拉克丝说的那样，埃尔德雷德选择的位置正巧是他们身边。
“贵安，乐斯塔拉夫人。”瞧见乐斯塔拉等人走来，戴着半边飞翼面具的埃尔德雷德勾起一抹冷酷的笑意。
“没想到，埃尔德雷德大人也有闲情雅致来参加音乐演奏会，”乐斯塔拉直接坐在埃尔德雷德身旁，她的另一边则分别为林岚、卡欣娜和拉克丝，“您不用去搜捕法师了么？”
“瞧您这话说的，乐斯塔拉夫人，虽然我更倾向于聆听染魔者的惨叫，但偶尔听一听被众位大人们追捧的仙音……这可是被誉为‘琴瑟仙女’的娑娜的表演，我怎能错过？”
“是我的女儿娑娜，我和巴雷特的女儿，她实际上并不喜欢‘琴瑟仙女’这个称号，”乐斯塔拉着重强调，同时打量一眼埃尔德雷德的穿着，“但比起称呼，我倒是希望你能尊重艺术，尊重我的女儿，出席正式场合，穿戎装可是不尊重人的表现。”
“众所周知，布维尔家族是雄都各方面艺术的最大赞助家族，按照礼节，我本当以礼服出席这种场合，但是嘛……”埃尔德雷德话锋一转：“倘若我说，我是来抓捕染魔者呢？”
乐斯塔拉心头一惊，但尽可能努力掩饰，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正色道：“布维尔向来拥戴国王，维护德玛西亚法律，恪尽职守，你说来抓捕法师，岂不是变相说明，布维尔在私下里赞助法师？”
“我们不会错怪一个好人，但也不会放过一个染魔者。”埃尔德雷德背靠椅背，以舒适的姿势翘腿而坐，毒辣的眼神直勾勾盯着舞台前的红色帘幕。
仿佛他的那对眼睛能够洞穿帘幕，看到已经登台，正在做最后准备的娑娜。
“让我们拭目以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