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024：内外兼修
确定了基础的行动方针，王浩也不再多虑。
只要等到晚上苏晓回来之后，三人再稍微合计合计，这个计划基本就成型了。
只能说小作坊也有小作坊的好，人员精简干练，做啥事一拍脑门就行……
反正遇到了问题了再说呗。
李欢欢这边思索着还想要下山去跑些任务，王浩却没能同意。
毕竟这人呐，最怕的就是倒在黎明前。
你说要是这一趟下山，不小心就碰上了那两个追兵怎么办？
那我这合计了老半天不是全浪费了！为保险起见，王浩宁愿放小牛马一天的假。
哥们还有存款，今日无事……
就在山上待着，养精蓄锐便可。
王浩的谨慎自然有其道理，李欢欢也没有辩解，很快就认同了他的看法。
只是这时闲着也是闲着。
一男一女独处山门，却是没过几分钟，就跟干柴碰上烈火似地，又给搅在了一起。
“要说白天也有白天的好，看得分明，瞧得清楚！哼哼～王大哥这次可瞧好了，我还有更新鲜的法子呢。”
宽衣解带，李欢欢扭着身子就贴了上来。
嗨呀，你花样是真多……哎？！你花样是真多的啊！
等王浩再下线，从长椅上起身的时候，已是感觉到头重脚轻。
一整个上午，连着三个多小时。
王浩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坚持下来的，甚至到最后人都已经麻掉了。
啊……大脑在颤抖。
得亏现实里头的身体尚且完好，王浩还有闲心伸手到裤兜里摸索一番。
小王浩精精神神，火力充沛！
只是自己精神方面早已疲倦，今日恐怕是不得再战矣。
感慨一声这合欢宗出品的就是厉害，后劲足花样多，王浩摸出了手机。
找出了自家小妹的号码。
如今已是到了中午时分，只要是处理得当的话，按理来说伤员也已经都醒来了才是。
——事实上，王浩在打电话之前还留了个心眼，他特别关注了学校的贴吧和微博。
这是信息的最前沿，通常发生了什么事，都能在这些云龙混杂的地方找到对应的消息。
虽然存在着热度控制，买假新闻等让人头疼的垃圾内容。
但只要找到合适的方法，对其进行筛选的话，这东西也是个不错的信息获取源。
通过其中的留言，王浩注意到这些受害者的家属似乎并未收到官方的联系。
是因为来不及吗？
毕竟是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
还是说……他们正在调查一些其他的东西，使得重心根本没能放在这里？
王浩无法进行更多的推测，他只能是站在了受害者家属的角度，去思考这些相关内容。
事实上，按照隐蔽，低调的行动方针来思考问题的话，王浩并不应该拨出这个电话。
因为这本身就意味着他会进入到被‘监控’的范围中。
可他也没什么选择。
‘毕竟前两天都打过了电话，没道理今天突然没联系的。’
更何况自己还在警察局里头报过案，这些东西都留有痕迹。
所以在别人的角度看来，自己是个负责又关心小妹的人。
按照这个人设进行推导的话，他就很有必要打出这个电话！
念及至此，王浩不再犹豫地拨出了号码。
打通了……
在约莫四声嘟响过后。
很快。
电话被接了起来。
王浩并未立刻开口，他得是等待了一秒多——听到对面并未立刻开口说话，王浩心中明了一片。
接电话的不是晓华。
看来事情比自己想象之中的还要严重些？
简单地调整了一下心态，王浩用轻巧的语气说道。
“喂？晓华？昨天前天都给你打电话的来着，怎么不接？是遇着了什么困难吗，别憋着啊，跟哥说就行！”
对面沉默了两个呼吸的停顿，很快……王浩听到了个陌生的腔调。
“你是王晓华的哥哥吗？”
这声音很具有辨识度。
不仅四平八稳，低沉至极。
同时吐出的字也是字正腔圆！
不仅有种播音员的感觉，王浩甚至都认为这家伙是通过低音炮在说话……
歪日，这B动静稍微有点性感了啊老哥。
“哎？你是哪位？”
“我是……东城派出所的一名干员，警号是XXXX，你的妹妹在昨日被卷入到了一场意外中，现在正在接受治疗。”
能听到对方很明显的停顿了一下。
紧随其后的自我介绍被王浩记在了心中，当即又是说道。
“怎么回事？我妹不是前两天失踪了来着吗？怎么会突然就被卷入到意外了的？”
“事情稍微有些复杂，更晚一些的时候我们会分发具体的通知。”
很官方的腔调。
而且王浩似乎听出了对方有些不耐烦。
“请您稍作等待……另外，事关于调查和追责，我们暂时需要征用王晓华的手机，请您务必通知其他亲朋好友，在这段时间内不要联系到这个号码。”
至此。
电话直接被挂断了。
王浩有些忐忑地盯着手机，他里里外外地回想了一番自己的各种应对。
确认没有暴露出什么重要信息过后，这才松了口气。
算了，如今已是尽人事，之后也只能听天命。
跟李欢欢摔了一上午的跤，现在抓紧时间……小睡一觉！
等晚上再让那丫头好看！
王浩这边刚躺下去，于另一侧。
正将手机放下的中年男子，此刻正紧皱着眉头。
他身上穿着一般无二的警服，可周围出入的同僚似乎都对他颇为敬重，看到了不仅都在行礼，还连带着叫上句‘赵先生’。
他的头发修剪得很得体，国字脸，浓眉大眼。
脸上的皮肉虽是依旧饱满，但两颊也已微微下塌，开始发软。
鬓发处的斑白痕，眼角挤的细长纹——如今再一叹气，顺手举起了手前的透明保温杯。
枸杞大枣泡薏米。
却是还没喝上一口，外头就风风火火地闯进来了一个人影。
“赵先生，我听到外头有人说受害者的电话通了……您这边有线索了吗？”
来者是个女子。
却是生得一副剑眉星目的模样。
高马尾绑在了脑后，像是良骏的烈尾，看去鲜明无比。
五官分明，脸蛋圆润。
她有着东方人特有的山水画墨感，却因一点琼鼻挺拔异常，反而衬得立体异常，看去惹眼无比。
被称做赵先生的男子没好气地朝她撇了眼过去。
“一个受害者的亲属，我看过资料了，是亲哥哥，二人关系挺不错，前几天也有联系过但没能打通电话。”
事情不复杂，反倒是这个臭丫头！
“呜呜渣渣的像什么样子？过来，坐下。这么有空在外头折腾，倒不如跟我来一起调查调查。”
套着皮夹克，紧身牛仔裤，脚上踩着双白净净的运动鞋。
女子讪笑上前，一屁股坐在了对位处。
“我这点三脚猫功夫哪敢跟您这儿卖弄呐，我师父可都说了的，这算卜卦三门术啊，出了首都府，天下可都是没您这般厉害的人了～”
赵先生好像不吃这套。
他哼哼地扭开了保温杯，小抿一口道。
“跟你师父一个德行，嘴皮子的功夫比手头上的还要厉害……”
“哎呀赵先生，我这不是好不容易来外地一趟吗，多出去走走看看，这不也是长见识～”
撒娇似的语气之下，她起身蹭到了赵先生的身旁，抓住左手开始摇晃。
“师叔，就当给我放个假呗。”
“啧，都说多少次了……在工作时不能叫得这么亲昵。七情六欲从根起，你若是再这般胡闹，我少不得跟你师父告状！”
这姑娘一下子就老实了。
“错了还不行吗……其实我都去现场看过了啦，倒是的确发现了些线索呢。”
“喔，怎么说？”
一提起了正事，这女子表情就严肃三分。
“在我看来，发生冲突的地方应该就在天台。”
“上头有着被五阴蛾砸出来的深坑，犹如冰雹坠地，弧度圆润，自是没有问题。”
“可水塔处的断痕就有些门道了，再加上尸检的结果，我大致推断出……”
她坐在了对位处，双手摆出了个架势。
“那女子应是被迫近了身，根本躲闪不及。在情急之下只得勉强受身，做出迎击姿态。”
赵先生哼了一声。
“可她身上却无多伤疤？”
“必然是指使了五阴蛾用来抵挡！她腰腹之间的瘀伤必是遭难处，然而却非是正面迎击。”
这姑娘两眼放光，左手攥拳，右手一挥。
做出相碰状。
“是以隔山打牛势，才能落得这种伤势！而在其后，她被打飞出去，后背闷上水塔墙，摔断脊椎，蹦碎七根肋骨。内脏位移，脾肺破碎……”
“那出手的家伙功力不错！我比较了一下，就算是我自己动手，若是有些状态不对的，也打不出这样的效果来。”
“也是因为隔了层的劲气，我分不出是何手段，但放眼当今世间，能做到这般力道的手段也是屈指可数。”
她说得铿锵有力，似是越来越起劲。
“龙虎象形力，太极阴阳诀！还有诸如寸劲，十六路弹腿，降龙伏虎棍等等……都可做到如此地步！”
但若是这般名门之后，做得好事又怎会想着不留姓名？
小姑娘嘿笑两声，腼腆道。
“我之见识如此，左右也就只能看出如此之理了。”
赵先生微微颔首，不置可否道。
“尚可，那我再问。那蛊师死相如此，你又知为何会落得如此地步？”
还让你考上了。
心里头暗搓搓地翻了个白眼，这女子小声道。
“这般伤势本就难以为继，更何况还是这刚刚入门不久的蛊师？若我猜的不错，她想逃，却又无路可走，最后被推着坠下楼去，做成自杀状。”
丫头脖子一仰，做出个得意状。
“赵先生，我说的可对？”
小老头乐呵呵地翘起二郎腿，摇头晃脑道。
“有你师父的三成眼力了，但还是不如你大师兄……那女子怎么会是被逼迫死的呢？她分明是自杀。”
“此话何解？”
“你们年轻人，接触蛊术机会不多，不像我们老一辈的人见得多。像是这种未曾入门，炼成蛊王就先养出一堆脏物的，十有八九都会走火入魔。”
“走火……入魔？”
赵先生轻嗯了一声，把保温杯给合了上去——泡太久了，这茶喝着有点发苦。
“你一知半解也是正常，毕竟如今还以横练为主，未能涉及内功心法。等你登堂入室之后，你师父也会跟你说个明白的。”
“啧……又来这套啊～师叔，我都已经练了十五年的腿脚功夫了，你看看外头那些个同龄人，谁还能是我之对手？”
赵先生似乎听不得这套，嘿嘿一笑。
“沉不住气，这就是你如今的缺陷。丫头啊，有道是外练筋骨皮，内练一口气，你以为古人这么安排是没道理的吗？”
他略起兴致，伸手沾水，在面前的桌上涂抹出了个圈。
“这人呐，须得内外兼修，方可成就大道。这外圈如皮，坚而厚，韧而强，如此一来，方能容纳天地之阔。”
说着，他又是抹了个圈中圈。
“而这内圈为气，便是内蕴生机，源源不尽！你说，若无这一身皮骨肉，又怎能容下这宽阔地？”
小老头呵了声，化指为剑，平平一抹。
“撑不住生机气，顶不住天地阔。这皮囊一破，灵肉不两分，又怎能不走火入魔了？”
这姑娘一歪脑袋，似懂非懂道。
“您这说的……好像有些道理？”
“臭丫头，什么叫有些道理！这就是咱们五百年传下来的宝贝，是门人子弟都要修行的东西。”
“好嘛～哎，那师叔！这走火入魔了可还有救否？”
“无救矣！”
赵先生叹着气，使劲地摇了摇头，露出满脸感慨。
“你可知古中圣人，何来飞升一说？那便是灵肉兼修，走到了极致的代表！到了那个层次，人之信念一动，天地皆为色变……如此本领，才被称之为圣。”
故此。
“只修灵魄，走火入魔。”
“单练横劲，不得法门。”
他双手握拳，在空中微微用劲。是以青筋根根暴起，看起来也是分外狰狞。
“唯有两手抓，唯有两手硬。如此才能走的康庄大道……是为正途！”
讲的通俗又易懂，小姑娘乐呵鼓掌，连声说道。
“还是师叔讲的明白！那我们眼下这般忙活，又是为何了？”
“自然是要找出这蛊师的师承何处！”
似是说到愁苦处，小老头放下保温杯，摸了摸鼻子，叹气道。
“蛊师传承颇为神秘，走的又是一脉相承的路子。如今这徒弟出了事，恐怕那老的也不会消停。”
“更何况练的还是五阴蛾这种阴邪玩意儿，放任不管，怕是要遭大难……”
与此同时，这赵先生也有其他目的在身。
“我们此行也得孙带着找下那制住了蛊师的人物，他之身手不凡，也有气性！敢冒风险坏人好事，自是英雄好汉！”
如此人物。
“就算不能为国为民，与他结交一二，那也是极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