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起疑
大北城，赵文府，正堂
“族兄，你说那赵章是怎么想的，竟然提出用骑卒来与战车对决？怕不是失心疯了吧，哈哈！”赵造说着，面露嘲笑，仿佛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消息。
“是啊，想不通啊!”赵文闻言，一边端起案几上的酒爵喝了一口，一边摇了摇头，也是猜不透赵章到底有什么自信，能够让骑兵战胜战车。
要知道，兵法云：“车者，军之羽翼也，所以陷坚陈，要强敌，遮走北也；骑者，军之伺候也，所以踵败军，绝粮道，击便寇也。”①
又曾云：“易战之法，一车当步卒八十人，八十人当一车；一骑当步卒八人，八人当一骑；一车当十骑，十骑当一车。险战之法，一车当步卒四十人，四十人当一车；一骑当步卒四人，四人当一骑；一车当六骑，六骑当一车。”②
就是说，战车才是战场上的主力，负责陷阵攻坚，击退敌军；而骑兵则只能在周围打打辅助，做些侦查敌军，偷袭粮道的活。
如果在容易作战的地方，一辆战车能够相当于十名骑兵；即便是遇到地形险要的地方，一辆战车可也是相当于六名骑兵的。
赵章与王叔约好每人出一卒人，那就是拿一百名骑兵去与三十五辆战车作战啊③，哪怕往多里说，也只是三比一而已啊！校场又是一马平川，毫无阻碍，骑兵的优势更是无法施展，他哪里来的自信能够战而胜之呢？
“族兄你说，这里面会不会有什么阴谋啊？”赵造这时候又说到。
“呵，能有什么阴谋，他还能让骑卒，飞到天上去不成！”赵文闻言，冷笑着说道。
“可我听说，今天一早，赵章就去找了肥内史，两人一起在校场呆到了快午时才走，你说，他们会不会在校场上做文章啊？”赵造又说道。
“你是说，赵章准备在校场里动手脚！”赵文闻言露出诧异的神色：“不可能吧，叔公已经向大王写信，请大王明日一早同往校场观看赌斗，要是他真敢使这上不得台面的招数，大王面上也是无光啊！”
“这可说不好”，赵造闻言却是不以为然“只要能赢，那大王的新政就能顺利施行，这可比面子重要多了。”
赵文听后，也是眉头微蹙，也在思索赵章这样做的可能性。
最后也是觉得还是去校场看一看为好，便对赵造说到：“走，去校场看看。”
“啊，哦哦，好，去看看！”赵造也没想到，自己只是随口说了几句，赵文就准备去看，一边暗骂自己多嘴，一边也只好起身，随赵文出门。
“嘶，这外面可真冷啊！族兄，要不算了吧，你看这天多冷啊，我也就是随口那么一说，当不得当真的！”刚到外面，迎面的冷风一吹，便冻的赵造打了一个哆嗦，然后便一脸苦色地对赵文说道。
“快点吧，一会等太阳落山了更冷！”赵文闻言，却没有答应，只是催促他赶紧出门。
赵造闻言脸上更是一脸的不情愿，然后转头朝着旁边的仆役说道：“赵禾，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将我的那条熊皮锦袍拿来！”那下人听后连忙跑到后殿，拿来了一件厚实的衣服，给赵造披上，赵造这才随赵文出了府，径直往校场而去。
赵文也不是自己一个人去不了校场，非要赵造陪自己一起去，而是因为赵造一家历来在军队中广有人脉，他的父亲更是曾任先王手下的将军，掌管一军，赵造也因此父亲蒙阴，得了个郎官的差遣。
而赵文家却一直在朝中任职，因此这要是到了校场，自己两眼一抹黑，都不知道该找谁，这才一定要带赵造前往。
两人来到了校场，一番探查之下，却是收获寥寥，只得又回到了马车上。
“唉，我就说他们不会在校场上动手脚的，这不，白来一趟。”赵造一上马车，就是满腹的牢骚。
而赵文听后却是眉头紧皱：“那这就更奇怪了，既然他们没准备在场地上使坏，那又是哪里会出问题呢？”
“哎呀，族兄，你问我，我又去问谁呢，我看啊就是赵章自作聪明！”赵造听了却是无所谓的摆了摆手，一副看穿了一切的样子：“想那赵章，从未领兵作战过，焉知兵事，保不齐，他就是看一百比三十多，他就以为能赢呢！”
赵文听罢，也是感到一阵无语，就前几天赵章在朝堂上的那番话，就不是一个不学无术的公子哥可以说出来的，谁真当他是个蠢材，那那个人才真真是个蠢材。
赵文心里虽然这样想着，嘴上却也不停：“即便赵章不知道，难道肥内史会不知道？”看着赵造终于认真思索起来，这才又说道：“既然肥内史已经答应了赵章，那自然是表示这件事情他也是同意的，这里面定有蹊跷！”赵文说的笃定。
“可究竟他们哪来的自信呢？校场我们都检查过了啊！”赵造也是满脸疑惑，虽然他知道赵文说的有道理，可实在想不明白究竟他们有什么办法能让骑兵战胜战车。
“你还记不记得，在你府里的时候，你跟我说赵章他们从早上一直待到快午时才离开？”此时赵文突然眼前一亮，对着赵造说到。
“记得啊！怎么了？”赵造先是一愣，接着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对啊，你去问他不就好了嘛！他那小子一定知道他们两个早上都干什么了。哈哈！”说着顿时便眉开眼笑。
“没错，只要找到他，一切就都真相大白了。”赵文也是一脸兴奋。接着说道：“他在哪？”
“那小子估计已经回家了。”赵造先是思索片刻然后说道：“不过我知道他在家在哪，走，回城。”说着就对车夫说了个地方，接着马车便朝着大北城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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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②，出自《六韬》·均兵篇。
③，《六韬》·均兵云：“易战之法，五车为列，相去四十步，左右十步，队间六十步。”一辆战车通常乘载三名战士，按左中右排列。驭手居中控马驾车，称为御；驭手左侧的战士为长，称为车左、甲首；驭手右侧的战士为副，称为车右。也有一车二人的，不过这里采用一车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