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2022年4月18日 天气未知
今天在宿舍待了一整天,也不知外面的天气如何。医生,我状态有些不好,有些想住院了,好难过,想哭但又不知道为什么要哭,室友都去教室后,我狠狠地甩了自己一巴掌,没有想象中的脸火辣辣地,以为是不够用力,照镜子又看见红了一大片,我好像能轻松一点了,痛就好了。
李医生,我还能好起来吗?
李医生,我看网上有一本书叫《八周正念之旅》,我看不下去,任何书我都看不下去,更何况这本书所教授的方法是在完全理想的状态下才能实施的,我永远也不会拥有一个理想的环境,因为父亲不信我是生病了,甚至看着我孱弱不说话不理人的样子,想上来呼我一巴掌来表达自己的恨铁不成钢,毕竟又不是没呼过。
我背书也背不过,书上的专业名词我都能理解它们什么意思,但真让我解释我也只能哑口无言,想必考研是没戏的,哪怕是心心念念的心理学。
高中考大学的时候,我是想报心理学这个专业的,甚至高一的时候我就确定了自己想学这个专业。只是报考的时候,父亲说:“你要是学这个专业,学费生活费我一分都不会出。”于是在报专业的那天,截止时间我问父亲要不要报我后来读的这个专业,父亲忙着与邻居聊天,并没理我,不幸的我被冶金学院录取了,父亲一通大骂。
我的命运总是掌握在别人手里,他要求我必须留在西安,他要求我不可以学我喜欢的专业,因为我喜欢的都不赚钱,我后来总想起我妈抻着脖子问我表哥:“你说她想读的这个专业是不是不好就业?是不是挣不到钱?”表哥一副为难的样子结果还是点了头说是。后来的日子,我浑浑噩噩度过大学,游戏和外卖是我最忠实的好友,我的成绩总是擦线过好在我并不在意。
毕业那年,我再次提出考心理学的研究生,父亲又问了“权威人士”,是不是跨专业不好就业?是不是心理学不好就业?我以同样的手段被迫屈服。
在我确诊抑郁症回家之后,我爆发了前二十年未爆发的怨气,家里像是遭受了原子弹的爆炸威力。父亲也终于松口,他看不出我早已没了心气,过去的八年已经把一个意气风发的人变成一个废物,一个失忆的废物,她失去了记忆和记忆力,也失去了勇气,失去了活下去的意义。我还是答应了父亲,去考心理学的研究生,哪怕是再蹉跎一年,哪怕是再给自己增加花父母钱这层压力,我也要去,因为父亲松口的时候说:“这是你唯一一次考这个专业的机会,你自己决定。”
可我怕是考不上了,我怕是再也走不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