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小十九

“爸、妈我回来了”少女特有的清脆甜蜜的嗓音飘荡在空气里，我们三几乎条件反射般从沙发上弹射起来，转向门的方向，十三在身后拉着我的衣角，呼吸都急促了。我顾不上她，脑子里迅速将小十九小时候和现在的嗓音做对比，反复思考重逢的第一句话应该说什么。

时隔三年，再一次见到小十九，尽管事前有了心理预期，我还是没想到她能出落得这般模样。小巧的瓜子脸上五官匀称分布，山根高挺，呼吸时鼻翼微微翕动，脸部线条流畅得不似黄种人，眉长而黑却并不杂乱，一看便知眉形精心修过，一双桃花眼，流波荡漾。少女身材像刚栽下的杨柳，修长带着随风摇摆的柔弱。最让人惊讶的是她显露在外的犹如牛奶泡过般细腻雪白，阳光透过窗户，打在她的脸上，我甚至能看到细微如新鲜水蜜桃上的绒毛。

如果是陌生人，见到这种享受上天眷顾的美人胚子，定要欣喜若狂，不管用什么方法，也要为她拍一组照片，让同事加班加点出一期长文。然而，美人如果是你的妹妹，并且她除了外表，内里仿佛换了灵魂一样，这种感觉我相信绝大多数人并不想体验。内心最深处，一丝细细密密的痛感像瓷器有了裂痕后迅速扩散开的冰裂纹，最终痛感编织成网络，将心脏裹住，慢慢收紧。我最放心不下的妹妹啊，已经不是我熟悉的模样。她那幼时在小镇上疯跑时晒黑的皮肤、灵活矫健的身姿、甚至眼波流转下的纯真温柔，都消失不见了。她现在像我床头柜上定期更换的鲜花，美得没有根一样。

大概是看到了我们三，她楞了片刻，回过神来，转头和在沙发坐定不动的两人打招呼：“爸爸、妈妈，我回来了。”中年美妇一脸欣慰：“累坏了吧，赶紧回房间换衣服，休息下再出来见见姐姐们，她们为了看你飞了好几个小时呢。”小十九用余光扫了一眼我们，迅速低头点了点，就背着包回房间了。中年男人客气道：“快坐快坐，别紧张，小枣休息会就出来，我们待会一起吃个午饭，我已经让吴妈出去买菜了，家常便饭，但是都是W市特色菜，吴妈手艺也好，也让我们尽地主之谊。”LE赶忙挥挥手：“宋叔，这怎么好意思呢，我们本来过来就已经很打扰了，再让您破费，哪有这种道理的啊，我们提前看了几家W市评分高的餐厅，这顿饭怎么也应该我们姐妹请，也是感谢您跟阿姨这么多年对小十九的精心培养。”

倒不是客气，LE和我都没忘记本次来W市的目的：确认选美比赛上的女孩究竟是不是小十九。原本计划是打算直接问这对夫妇的，以现在的情况看，他们对小十九的控制明显已经超出了正常父母对孩子的关心程度，在他们眼皮子底下，不方便与小十九交流。找个机会将他们都带出去，才能找到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