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跟着幺舅一块儿出去实在是太好玩儿了。进入万达商场，就像进入了梦幻世界。旖旎的灯光，弥漫、渗透在空气中的音乐，琳琅满目的商品，穿着奇彩异服相互穿梭的人流，奇形怪状、夸张造作的充气布人，令人馋涎欲滴的各类西式糕点，无不令人眼花缭乱。

娇娇虽然过了十六岁，仍然稚气未脱，天真烂漫。像一只快乐的蝴蝶在繁花似锦的乐园里无忧无虑、自由自在地飘飞。总之，她对啥都感兴趣，对啥都好奇！她欢蹦跳跃。在一组打击乐器前驻足，幺舅问她是不是想玩？玩当然是想玩极了，但自己从来没玩过，怕不会玩儿惹人笑话。她摇摇头，留恋不舍地离开了。幺舅又带她玩了一会儿蹦床，蹦得满头大汗，几缕刘海斜斜地沾在额上，粉嫩的脸上更显得娇艳妩媚。

穿过玻璃镶嵌的走廊，眼前是一个宽敞明亮的大厅。环厅交错的玻璃橱柜里的金项链儿，金戒指、金手链儿，金光灿灿，熠熠生辉，黄的白的相映成趣。娇娇驻足观看，穿着粉红色旗袍的售货小姐热情地迎过来：

“你好，美女！想要一款什么样的首饰？看，你的身材这么苗条，粉脖白嫩欣长，这款项链儿简直是为你量身定制的。来，戴上试试看，不买也不要紧，生意不成仁义在，哎，这位先生，一看你就是发财的大老板！来，帮这位美女戴上！啊？价钱好说，你看，这一线是情人专柜，所有饰品一律9.8折优惠。这都是24k，足金。假一赔十。”

卞彪也低着头向柜台里看，售货小姐不失时机地迎合道：“看看看，我说呢，这位先生真有眼光，这一款最适合这位美女了。简直太神奇了！你看，细嫩的瓜子脸，明亮的葡萄眼，瘦削的下颏，戴上这款金项链儿，把我都迷倒了！如果你同意的话，我真想把你戴着这款项链儿的相片留下来放大，挂在我们橱窗里展览。帮我们作广告行吗？真的，那要起到相当于电影明星的名人效应的。”售货小姐不停口地捧奉着，纤纤素手已经把项链儿挂在娇娇脖子上了。又从玻璃柜里拿出精致的包装盒来。

售货小姐文辞滔滔，不给顾客留有丝毫犹豫的余地。娇娇红着脸，有些不知所措。“你让先生鉴赏鉴赏，多漂亮，多富贵！”显然，售货小姐以她的职业眼光把他们当作是一对恋人了。她深深懂得在生意场中如何抓住男士好面子献殷情的弱点进行闪电式进攻就会闪电式大获全胜。

对于售货小姐的误判，天真无邪的娇娇无须去认真计较，可在卞彪心里却认为是一种吉兆。他特别相信某些缘分冥冥之中早有天意注定。他见娇娇憨然僵在那里不知如何是好，认为娇娇想要又因这礼物过于贵重而不敢开口说要，就笑道：

“喜欢吗？喜欢它就戴上！”

娇娇只是觉得好玩儿，从没敢奢望想要幺舅给她买下来。因为她看到上面标着“5898”的价码就足以把她吓傻！不等娇娇反应过来，卞彪就向柜台上递了六千块钱。售货小姐脸上泛着兴奋的红晕，掩饰不住激动得微颤的笑靥，把那只精致的首饰盒子递给卞彪，开了票，又赠送了一只小饰物，虽是现代工艺的玻璃制品，也足以乱真。

成功交易了这宗买卖，售货小姐丢开他们，又去奉迎新的顾客去了。娇娇还痴痴站在柜台边傻笑。幺舅搂住她的腰催道：“走啊？找个地方吃点东西去！”

幺舅问娇娇想吃什么，娇娇也不知道。正好路过一家重庆火锅店，卞彪带她进去。娇娇不敢吃辣，幺舅说吃火锅不辣有啥味道？就吩咐服务员：上鸳鸯火锅！服务员拿来菜单，幺舅递给娇娇，让她点。娇娇看了一会，又把菜单递还幺舅，不好意思的说：“我不会点。”服务员拿着纸笔立在一旁等着，卞彪报了十几样菜，还要了一瓶红酒，一瓶雪碧。

娇娇不胜酒力，略感有些燥热，就把颈上的领扣松了。出来上了车，卞彪帮她扣好安全带，娇娇说好热。幺舅伸手在她胸前抓试安全带的松紧度，手背摩擦在她身上，一种异样的感觉传遍了她的全身。她偷觑了一眼幺舅，轻轻把幺舅的手推开。幺舅说：“别紧张，车一启动就凉快了。来，让我好好看看你戴着项链儿的样子！”娇娇又只得再松开第二颗钮扣，脖子以下裸露的更阔些。卞彪忍不住伸手去拨弄项链儿上的“心坠”，摇头晃脑地欣赏了一回，然后，叮嘱娇娇：“千万别叫你妈看见。她见你戴这么贵重的东西，定要打破砂锅璺到底。我就厌烦她的那张碎嘴。”

娇娇机械地点点头。她兴奋的有些不能自己了。

卞彪开着车，一路给娇娇指点着街景。说哪家大酒店他曾住过，里面的小姐特别多，凌晨两三点钟，正睡的梦天梦地时，床头柜上的电话就响了，不用接听就知道是小姐找生意的。娇娇正听的云里雾里，车子转了个弯，拐进一家地下车库里。

卞彪带着娇娇经过一个大转盘楼梯，楼梯的台阶都是用大理石嵌贴的。幺舅怕娇娇穿的高跟鞋踩在光滑的大理石上摔了跤，便伸出右臂揽住她的腰。手指头触到了她的乳跟，娇娇扭一下腰，幺舅就改为牵她的手。穿过一道弄堂，来到大楼的第一层。地上铺着深红色的地毯，两个穿着也是红色，有些像夹克服装的礼宾小姐向他们微微弯一下腰，前壁玻璃镶框里的迎客松发出一声糍糯糯的女中音：“欢饮光临！”礼宾小姐依旧笔直地退立到玻璃大门的两侧。大厅里回旋着柔和的迎宾曲。右上方是高大的，古色古香的半圆形柜台。柜台里一张漂亮的脸微笑着向他们点头。看样子对幺舅很熟悉。卞彪微笑着，很得体地回报以点头礼，领着娇娇径直走到右边门口，在墙壁一个开关上按了几下，门开了。里面仅容得下站立七八个人的空间。只见幺舅又在里壁上按了几下，门又自动关了。娇娇一阵晕乎乎的感觉，门又自动开了，不过，这次开的门，换在了对面方向。

娇娇跟着幺舅从狭窄的里间走出了，经过半截廊道，幺舅又开启了一道小门，这道小门有编号：2308。娇娇想，这可能是个密码吧？她看过一些推理小说，当故事讲到山穷水尽的时候，作者往往会编造一个神秘的密码又能使故事出现一片柳暗花明。娇娇也不好意思问幺舅，怕幺舅笑话她这个已经上到高一的乡巴佬中学生。说实在话，娇娇长这么大，从家里到学校，再从学校到家里，最熟悉的就是乡间黄土路，从不知道还有这么神秘的地方。这就是卞龙投资新建的“宏发”大酒店。在目前，它是白沙县最高的一幢楼房。加上负一层的地下车库，共二十九层。他们三兄弟各有自己单独的“行宫”。

娇娇刚进来的是第二十三层八号房间。那是卞彪的“行宫”。房间的格局也是套间。外间是一组沙发围住一架玻璃茶几。门的侧面一张大写字台，上面有电脑显示器、花瓶和各式各样的玻璃工艺品。一对汉白玉雕琢的蟾蜍嘴里衔着银元，晶莹剔透，憨态可掬。

进入里间，是一张宽大的床。床对面的墙壁上挂着48英寸超薄液晶电视。液晶电视的上方，是一幅《贵妃出浴图》和一幅《蒙娜丽莎》（蒙娜丽莎神秘的微笑让娇娇有些心神不安），都是镶了古色古香边框的玻璃镜框。其它凡视角所触及到的墙壁上，都贴满了裸体的半裸体的世界影视明星照片。

卞彪开了空调，随手递给娇娇一听饮料。用遥控开启了电视。说“你先看看电视，我出去一下就来”。顺手拉住了房门。

娇娇一边用吸管儿吸吮着饮料，一边看着电视。室温被空调控制在二十六度，舒服极了。

电视里先是一群外国青年蹦迪，一会儿，令人兴奋的爵士音乐忽然停止了。出现在屏幕上的是一对赤身裸体的男女激情地交缠着。随着画面的变幻，音乐和叫唤的刺激，娇娇看得面红耳赤。她的心也被屏幕里的缠咬撕揉撩拨得难以自持。心跳加速，呼吸急促，腰身不由自主的扭动。她完全忘掉了自我的存在。卞彪什么时候进来的，她竟浑然不觉，仿佛是在梦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