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因为我喜欢她
地上有一把染血的短刀，泛着寒芒，一看就是宝刀，非常锋利。
“怎么回事？”魏九不信武媚娘敢对秦宝玉动刀，貌似也没有刺客出没。
唯一的解释是秦宝玉想要溜出去玩，却被武媚娘阻拦，秦宝玉恼火之下，选择自伤，再次嫁祸给武媚娘。
秦宝玉终究是个五岁孩童，以为将武媚娘赶走，他就能获得自己想要的自由，却不知真正禁锢他的是秦琼，而非武媚娘。
武媚娘走后，秦琼还会找别的丫鬟来盯着他，真是太傻了。
“她、她想杀我……”秦宝玉满脸惊恐，“来人啊，快来人，杀人了……”
他转身边跑边叫，声音听来凄惨瘆人，不得不说，这家伙的演技比魏九强多了。
魏九心想自己若有这演技，也不用在影视城当万年群演了。
追逐多年，始终看不到通往自己的明星梦的那条路，那是何等的悲哀啊！
“不是我，是他自己，真不是我……”武媚娘身躯剧颤，泪眼婆娑地看向魏九。
魏九捡起地上的短刀，轻笑道：“去跟秦国公解释清楚就好。”
“真、真能解释清楚吗？”武媚娘脸色惨白。
前几日秦宝玉打碎瓷瓶，秦琼还能看出端倪，可这次是秦宝玉受了伤，秦琼爱子心切，还能还她清白吗？
就在这时，有不少护卫冲进来，要将武媚娘拿下。
“她不会跑。”魏九冷声道。
那些护卫相互看看，不敢跟清道夫的牛魔正面作对，便让开路。
但若武媚娘想逃，纵是牛魔，他们也得拼了。
来到后花园的时候，秦宝玉正依偎在秦琼的怀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有个大夫蹲在旁边，在小心翼翼地清理伤口。
每碰一下伤口，秦宝玉都会发出杀猪般的嚎叫。
秦琼的脸上写满了心疼。
魏征坐在旁边，嘴角带笑，完全就是在看好戏。
秦琼过于宠溺独子，将年仅五岁的秦宝玉惯得不成样子，整座长安城人尽皆知。
想到秦琼每天都会被秦宝玉搞得头昏脑胀，魏征心头就觉得很爽。
护卫将武媚娘带过来时，魏征嘴角的笑容有些凝固。
魏九跟着来作甚？
手里还拿着带血的刀？
“媚娘，不要怕，说说为何要杀我儿？”秦琼语声平静，但这么问，已然将武媚娘吓得不轻。
要是秦琼先入为主，觉得就是武媚娘要杀秦宝玉，那她的说法还重要吗？
“我没有……”武媚娘颤声开口。
秦琼问：“没有什么？”
“秦国公爱民如子，绝不会刁难无辜的人，你只需把实情说出来。”魏九道。
武媚娘很难克服内心的恐惧，哪怕魏九的话，的确给了她少许勇气。
“爹，杀了她，我害怕……”秦宝玉使劲往秦琼的怀里钻，小小的身子哆嗦个不停。
秦琼轻轻拍打他的后背，让他不要害怕。
在秦国公府，没人能伤害他。
“少爷想出府去玩，老爷交代过，天黑后不能让少爷出去……”武媚娘抽抽搭搭地道。
没想到她刚开口，秦琼就冷冷地打断了她：“天还没黑。”
魏征摇摇头，秦琼这就有点不讲道理了。
虽说天还没黑，估摸再有顿饭功夫，就会黑透。
秦宝玉跑出府去玩，顿饭功夫回得来吗？
若武媚娘真的纵容秦宝玉出了府，照样会被问责。
武媚娘在秦国公府的处境真是太难了。
被秦琼无情打断，后面的话，武媚娘再也说不下去了。
秦琼认定她有错，那她的解释再有理，也苍白无力，毫无意义。
“国公爷，您这样似乎就太不讲道理了。”魏九本来不想说话，却看到魏征朝他使眼色，顿时明白了魏征的意思。
他只需站出来替武媚娘说几句公道话，至于会产生的一切后果，都由魏征兜着。
有魏征在，魏九的底气很足。
但在魏九开口后，魏征轻轻揉了揉额头，发出一声无人察觉的叹息。
毫无疑问，魏九这是会错意了。
他感觉魏九想为武媚娘鸣不平，特意使眼色提醒，这是秦琼的家事，他们作为外人，不便插手。
但被魏九会错意，反而是弄巧成拙，麻烦不断。
秦琼笑问道：“莫非牛魔大人觉得现在天已经黑了？”
秦琼爱子心切，变得不再讲理，魏九觉得他也没必要讲道理。
“那一刀，是令郎自己捅的。”到这里的时候，魏九看到了秦宝玉左肩上的伤口。
那伤口并不是被划了一刀，而是用刀尖刺入，所以伤口很小，却很深。
伤口较深的那侧，是在胳膊外侧，一看就知道是秦宝玉自己握刀捅的。
若真是武媚娘，那伤口更深的那侧，应该在胳膊内侧。
魏九的解释，让一些护卫都在暗暗点头。
他们在刀尖上讨生活，对各种伤口都很熟悉，心知魏九分析得没有错。
但他们是秦国公府的护卫，可不能帮着一个外人。
一切自有秦琼决断。
秦琼不以为然，笑问道：“牛魔大人亲眼看到了？”
“对。”魏九点头。
其实魏九并没有看见，但秦琼蛮不讲理，他又何必老实？
“不知牛魔大人在我府上翻墙进院，意欲何为？”秦琼又开始问魏九的罪。
火气这么大，容易便秘啊。
一双双眼睛全都盯着魏九，就连魏征也是如此，想知道魏九会如何回答。
院中的气氛，十分诡异。
甚至有的护卫，右手下意识按在刀柄上，显然只要秦琼一声令下，他们就会对魏九出手。
插手这事，果然麻烦。
秦琼目光如炬，将怀里的秦宝玉抱得更紧。
一个瓶子碎了，他尚能保持理智，但爱子受伤，他便变得黑白不分。
“我听见媚娘在阻止令郎离开，担心她受伤，便跳上墙头，正好看到令郎自残的一幕。”魏九在做群演的时候，这样的故事看别人演过很多遍，现在借用到这里，感觉正合适。
秦琼脸上的笑容更盛，饶有兴致地问：“你担心武媚娘会受伤？”
“正是。”
“为何？”
此前魏九帮魏征来还东西时，只跟武媚娘有过一面之缘，两人甚至都没有说话。
现在魏九却说他担心武媚娘，这种鬼话，拿去骗鬼鬼都不信。
“因为我喜欢她。”
魏九很淡然地说出了这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