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大都市洗浴中心
北辰市市中心一条繁华的街道上，一个卖气球的小姑娘正忙着接待顾客，一个不留神，那个最大的气球挣脱了小姑娘的控制，向高空飞去，小姑娘一惊，抬手去抓，但已经够不到了，见此有人笑出了声。正在这时，突然小姑娘感到身边有人影闪动，紧接着，一只手伸了过来，手里捏着一根细线，细线的另一头竟然就是那个刚刚飞走的气球。四周有人发出惊呼。
小姑娘惊喜地看着眼前的少年说道：“多谢你，你跳的真高啊！”少年没有说话，端详了一会儿五颜六色的气球后就面无表情地走开了。
走到一家洗浴中心门口，少年瞥见了门口写着“招聘员工，包吃包住”的电子公告牌，他踌躇片刻后边走进了洗浴中心。
“我想找工作。”走到前台，少年直愣愣地说道。
前台的接待生一愣，然后转身冲着后面喊道：“老板，有人应聘。”
片刻后，一个大约三十六七岁的白胖男子走了出来。看到站在眼前的少年，男子脸上略过一丝失望，但还是点点头说道：“到我办公室来。”
办公室就在前台的后面，面积不小，但没有窗子，让人感到一丝压抑。见有人进屋，角落里的一名长发女子微微侧头看了一眼后就继续低头忙她的事了。
“叫什么名字，以前做个这一行吗？”那人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挑眉看向少年问道。
少年略一犹豫后说道：“我叫韩元，以前没有做过这一行。”
“你多大了，还上学吗？拿身份证给我看看”男子继续问道。
“我17岁了，没上过学，没身份证。”韩元老老实实地回答。
男子眉头一皱地说道:“没上过学，还没身份证，还啥都不会，这可不行，你走吧。”
韩元没有动，眼睛盯着男人说道：“我学东西很快，我不怕累，只要给我饭吃就行！”
听对方这样说，男人笑道：“以前好几个人都说过这话，结果干不了几天就受不了走人了，小子，我知道，你一定是从家里偷跑出来的，赶紧回去吧，省的你父母着急。”
“我没有父母。”韩元说出这五个字时面无表情。但这话却让那一直低头做事的长发女子动作一滞。她起身走了过来，上下打量了眼前的少年后问道：“你饿吗？”
韩元微微点头。
“你多久没吃饭了？”长发女子继续追问道。
“今天是第四天了。”韩元答道，表情平静。
听闻这话，长发女子和男子同时看向对方，彼此都从对方的眼神里看到了震惊。
“那你先去吃饭吧，咱们这有自助餐，就在二楼，你随便吃，等吃饱了再来找我们。”女子轻轻拍了一下韩元的肩膀柔声说道。
韩元没有说话，微微点头后便走了出去。
“大哥，我们就先收留下他吧，这小伙子挺可怜的。”等韩元走出办公室，女子小声说道。
此话一出，已经到达二楼的韩元步伐稍稍顿了一下，眼神微微波动。
这女子名叫杜月，是男子的妹妹；男子名叫杜山，兄妹两一起经营着大都市洗浴中心。杜山微微叹气道：“妹子，他的话你都信了，你看他像四天不吃饭的样子吗？”
杜月摇头说道：“确实不像，但不知为什么，我信他的话。”
杜山也叹气道：“这小子傻乎乎的，但确实让人感到他和别人不一样。”
韩元被雇佣了，被安排做接待，具体工作包括将男宾的鞋安置好，然后引导男宾进入更衣区，帮助其找到自己的柜子，引导客人进入洗浴区域。这个工作不需要技术，非常的无聊，工资又低，很多人干不了多久就辞职走人了。
早上10点多，连续干了14个小时的韩元躺在自己的床位上，耳边传来此起彼伏的鼾声。望着天花板，他的眼前浮现出几天前的那副场景。
事情的导火索是什么他完全不记得了，但他却清楚的记得当时极端的愤怒情绪让他热血翻涌，那股抑制不住的冲动让他感到脑子要爆炸一般地疼痛，当那两个助手再次冲向他，想用网子套住他时，他的理性防线终于崩溃，他挥拳向二人狠狠地砸了下去。一人一拳，他看到二人一声不响的飞了出去，然后就再也不动了。盯着二人死不瞑目的双眼，他歇斯底里地笑了。
他看到自己的干爹向他跑来，嘴里在喊着什么。他听不见，他举起拳头向他砸去，拳头打到干爹的一刹那，他似乎清醒了一些，他试图收手，但已经来不及了，干爹飞了出去，撞在墙上，然后落在地上。干爹嘴角留着血，干爹向他喊着：“闯闯，你惹祸了，干爹今后管不了你了，你逃吧，立刻逃走，逃的越远越好，再也不要回来！”
他对干爹的感情是复杂的。从有记忆开始，他的世界里就只有干爹和那两个助手。干爹对他很好，从没有打过他，甚至从来没有对他发过脾气，还教他认字和学习数学等各类知识。但每过一段时间干爹总是让两个助手给他吃各种药，打各种针，每次吃药或打针后，他都会得痛不欲生，然后就是逐渐的恢复，身体变得强壮，然后再次吃药打针，再次痛不欲生，再次慢慢康复......
干爹为他准备了健身房，这是韩元最喜欢的地方之一，虽然每次去健身房都要在身体上连接各种监控仪器，但那种运动后淋漓畅快的感觉仍然让韩元感到开心。
干爹为他准备的阅览室也是他最喜欢的去处。干爹限制他接触电脑和手机的时间，因此每次看书是他最惬意的时光。小时候他最喜欢看的是童话，逐渐长大后他对天文和地理着迷，进入青春期后，他最喜欢看的是爱情小说。小说里的女主人公让他感到兴奋和渴望。当然，科幻小说他也喜欢，他希望自己能像超人一样厉害。
正当韩云沉浸在回忆之中时，耳边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小韩，你还要不要跟我学修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