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治理蝗灾
“父亲，你为什么要向他下跪！你看看我的脸！”罗安一指手上的红印。
“啪！”
格里特又是一掌甩过去，手掌与脸皮相接，又是一声脆响。
在罗安难以置信的眼中，格里特脸色阴沉如水，声音中满是恨铁不成钢：
“你就一时也忍不了？一刻也忍不了？”
“他有能力治理蝗灾？”
“蝗虫啃噬三天，外面就是一片赤土，就算治理了又怎么样，先是旱季又是蝗虫，他能变出粮食？”
“没有粮食，那些领民不闹？”
“他能威风几天？就算抗过饥荒，扛过民变，之后兽人南下掠夺，他怎么防？”
“你今天要是被他捏在手里，这些事情就全是你和我的责任！”
罗安气恼道：“父亲这是我们的家，你就任他在我们家作威作福？我们养这么多人，依我看，要不就...”
“别的我不敢保证。”格里特长叹一口气，“我们也许能留下那两个守卫，但亨利绝对能带着莫兰逃出去。”
“他是老了，不是死了。”
“而且我跟你说过多少次，取人性命乃是下下策，变数也最多，他可以先失去领主之位再去死，但他不能顶着领主的身份去死。”
“是！”罗安狠狠地咬了咬牙，脸上仍旧火辣辣的疼。
但比起脸上的疼痛，他心中更是憋屈的很。
......
“呕。”
莫兰朝着莱恩捧着的木桶干呕着。
以现代人的娇生惯养，他实在难以接受生牛肉那股茹毛饮血的味道，能够咽下去忍到现在已经是极限了。
卓娅拍着他的后背，尽力让他舒服一些。
莫兰抬起头，刚要说什么，那股生牛肉的腥味就冲上口腔，让他又一次干呕而出。
好半晌，莫兰才缓过来，嘴里的腥味才没有那么浓重。
亨利适时地地上纸巾，莫兰擦了擦嘴角的口水，仰头看着天花板。
他之所以敢如此嚣张，就是仗着一路走来，看到的家伙都远远弱于亨利的属性。
有了对比，他才明白，父亲留给他的这位管家到底有多强。
“莫兰大人，委屈你了。”
亨利的声音中有些歉意，深觉自己有些对不住老领主的托付。
人家都骑到头上来，莫兰再不反抗可就真说不过去了。
莫兰伸手，止住了亨利的抱歉。
刚吐完，脸色尚有些惨白，他抬头看向亨利。
“老亨，对不上。”
“什么对不上？”卓娅好奇地问道。
“是，对不上。”亨利答道。
莱恩和卓娅一脸地疑惑，两人的话语仿佛在打暗语，仍谁听了都得迷糊。
莫兰开口解释道：
“宅子的扩建，修整需要钱，养着的那些守卫需要钱，甚至摆出筵席的规格...”
“格里特明明只是个理事，却比我这个领主还有钱。”
“这不是靠剥削领民可以积累的财富。”
亨利点了点头，表示认同，而且格里特的这些开支从未上报，显然都是自掏腰包，财力雄浑已经到了惊人的地步。
“卓娅，待会我们去办事，你去外面打听打听，尽力查查看，看看能不能找到钱的来源，如果找不到来源，至少要把格里特开始富有的具体时间打听到。”
“是。”卓娅乖巧地点点头。
“莱恩？”
“大人，我在。”莱恩应答道。
莫兰有些尴尬地指了指木桶。
“处理一下，注意隐蔽，不然我刚刚白忍这么久了。”
“都打起精神来，今晚是个不眠夜。”
......
“人都到齐了？”
“是。”格里特恭谨地回答道，“任凭莫兰大人调遣。”
罗安捂着红肿的脸，心中冷笑，他倒要看看莫兰有什么招。
莫兰看着眼前的小队，里面有佣人，有卫兵，火光照在这些人的脸上，不少人东张西望着，似乎还没有搞清现在的状况。
“你们的任务很简单，分成两队。”
“一队收集引火物，然后在田垄边点燃。”
“火烧的越旺越好！越高越好。”
“二队给我挨家挨户给我去瞧领民家的门，谁家养着鸡鸭鹅全部以市场最高价买下，然后全部放到田地里去。”
一来，蝗虫具有趋光性，会前仆后继朝着火光飞去。
二来，鸡鸭鹅本就以蝗虫为食，一只鸡一天能吃七十只左右的飞蝗，一只鸭则更多，大概一天二百只左右。
虽然食量有限，但积少成多，也是消灭蝗虫途径之一。
格里特心中暗自点头。
“方法很好，但是对于已经成灾的蝗虫来讲，只能说有可以遏制，但还远远达不到根除的目的。”
他这个侄子，似乎...和先前有些不一样了。
莫兰的指令很简明。
人群很快行动起来。
此时已是深夜，这个年代，只有富庶的领民会点燃煤油灯在夜间活动，大部分人在太阳落山后便已经深睡。
但今天却是个例外。
李斯特领的西北区被高燃的火堆点亮，那些干巴巴的木柴和干枯的枯叶连蝗虫都不肯啃噬，此时却成了杀死他们的武器。
它们奋不顾身地扑向火苗，随后被烧灼成灰烬，或称为焦黑的尸体。
领民的房门被敲开，仆从们以重金向他们赎买了鸡鸭鹅。
那些飞禽从栅栏内出笼，撒欢般在田拢间啄食着蝗虫，享受着自由之身。
人们走出自己的房门，看着眼前的这一幕，震惊无比。
莫兰看着眼前的场景，装作无意地对莱恩说了一句：
“虽然你这个头头都带着饥民闹到我这来了。”
“但这些鸡鸭鹅倒是还剩的不少。”
莱恩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现在是秋季，不少田地已经收割，蝗虫蔓延的时间也尚有限，况且家家户户都晓得耕种是看老天吃饭的职业，怎么可能一点余粮都没有。
惨兮兮地跑到领主宅邸，确实有表演的成分在，本质上是希望领主补偿他们的损失，让他们至少能有存粮过冬。
同时也是希望领主能有所作为，不放任蝗虫啃食光他们的心血。
倘若真到了饥荒的地步，别说鸡鸭鹅不会剩下，恐怕道上的树皮都要被啃个精光。
“行了，别挠头了。”莫兰笑骂道，他并不在意这一点小小的欺骗。
情况比预想的好，他高兴还来不及呢。
不过莱恩这货也够实诚的，刚见到他的时候，属实饿的就剩一口气了，很好的给自己诠释了一个气若游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