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出诊
许墨找李一帮忙，在河西村村口大树旁，简易地搭了一座小木屋，这便算是医馆了。
李一所修的道法颇为广博，在他的相助下，医馆不仅轻易建好，而且还添置好了所需木具。
这都是依靠他道法巧妙，临时砍柴匠造的。
整座小屋内，还飘散着浓郁的木头清香。
两人忙活了大半天，此时医馆终于算是安置好了。
“李兄，今日多谢了！”许墨感激说道。
李一瘫软在椅上，仰着头，无力地抬手扬了扬，示意无需客气。
只是忙了一天下来，实在很累，他脑海中不由得胡思乱想：“我山中苦修十余年，学了一身道法，今朝下山未能大展身手，却先做了匠工……”
“李兄，天色很晚了，你先回去歇息吧，我今夜就不回去了。”
许墨的忽然出声，将他的胡思乱想打断。
李一挺起身，问道：“为何不回去？”
许墨道：“我今夜将这些买来的草药分放去匣子，以便取用。待到明日，就能诊脉治病了。”
李一听后，点了点头，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去歇息。
......
入夜，小屋内点着昏灯，微弱的光亮透出门缝外。
屋外，只有风雪肆虐的呼啸，此外寂寥无声。
许墨掌着灯，细细挑拣药材，分放到不同的匣子内。
到了下半夜，他终于做完此事，坐到椅上伸了个懒腰，一手持着书卷，一手撑着脸，悠悠地看起书来。
这是他第一次开馆行医治人，心中还是有些许忐忑的。
而只有在读书卷时，他不安的心绪才会慢慢平复。
......
夜，越来越深。
许墨没有留意他读了多久，但桌上多了两卷书，都是他细细读完的。
他揉了揉眼，放下手中书卷，准备去拿第四卷。
忽然，门外响起了咚咚的敲门声。
许墨愣了一下，还以为是出现幻听了。
咚...咚...咚.......
敲门的力道重了几分，更为沉闷，而这次，许墨也听清楚了。
许墨徘徊几步后，还是决定动身开门，看看到底是什么“人”在敲门。
他自觉平时做事问心无愧，夜半敲门心不惊。
不过，许墨还是先将一把小刃藏在书卷下，紧紧攥起书卷，这才掌着灯，打开了门。
刚打开门，许墨就见到了在门外，站着一个红色的身影。
瞬息间，他感到心脏骤停。
“女鬼仙？！”
砰！
许墨重重合上木门，被吓得面色苍白，有些欲哭无泪：“不至于吧，都杀来阳间来了？”
而门外，那身影见此情形，仿佛愣住了。
过了好半会，他才又缓缓抬手，轻轻叩门。
方才他只是以为里面的人听不见，才多用了些力道。
许墨听见门后再度传来敲门声，强镇心神，想道：“女鬼仙强横无理，不像是只会敲门的鬼。而且，她好似是双脚不便，就没站起来过，门外的人是站着的，应该不是她，是我太过惊慌了……”
……
阴间，红新娘正在鬼仙宫中的一座府殿内疗伤。
这座府殿与其他洁白无瑕的大殿不同，是通体血色，宛如血色琉璃。
因为感觉近些日似乎有些霉运当头，所以红新娘正在闭关疗养。
忽然的，她莫名感到一阵烦躁，心中有些惊疑不定：“本尊在阳世的神像被贼人亵渎了？”
……
许墨犹豫了片刻后，咬了咬牙，再次猛地打开门。
呼呼！
门被敞得太开，雪风呼啸灌入。
“不知这位先生，夜半叩门，是有何贵干？”许墨故作镇定，一脸淡然问道。
门外之人一丝不苟地作礼，随即想开口，但仿佛有什么东西卡在他喉咙里，难以发出声音。
咳咳咳……
等他掩袖连连咳了几下后，喉咙异物被咳出，这才顺利出声：“我见屋内灯火犹存，才夜半惊扰少郎，但只是为问路而来，还请原谅。”
“问路？”许墨微微一愣，随即将掌中灯举高了点，借昏灯打量眼前之人。
此人身穿着一身华贵红袍，面容端正，头冠官帽，一看便知是非富即贵之人。
怪异的是，其脖子上缠着一条围脖，像是狐皮，怪在狐皮的血迹还未消失，像是才扒下来不久。
而且，这张脸的感觉很熟悉，仿佛在哪见过，却拼命也记不起来。
“少郎，请问天阳怎么去？”红袍人一脸和善问道。
许墨想了想，脸色真挚说道：“先生是想去天阳城？只需从此往北走上一些，遇见湘河后，沿着湘河一直往西行便能到武峨郡，天阳城就在那儿！”
“谢过少郎。”红袍人拱手道谢，转身离去。
看着他如此干脆果断离去，许墨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冤枉好人了。
天阳城当然不在西边，他是有意误导的。
夜半叩门问路，而且太过诡异，实在是会令人多疑，此人去天阳的目的何在、
许墨蹲下身子，用昏灯仔细照了照。
雪地上，有些许黑红的血块，这就是方才那人吐出的东西。
从迹象来看，这些血已经干枯了很久了。
许墨微微皱眉，用脚拂了拂雪，将这些污秽盖去，随后回屋合门，熄灯歇息。
......
次日，许墨如期开馆。
关于义诊之事，他已经让小虎子帮忙转告村民们。
在医馆开门后不久，风雪稍微小了些，就有位老妇来到。
“二郎，听说你会看病？”老妇人见到许墨如此年青，不过是个少年，有些半信半疑。
许墨笑了笑，道：“是，我家先生是有名医师，我在山中随先生学医多年，如今时机成熟了，他便叫我践履行医。”
老妇人也见过严守昭，能看出他像个儒雅博识的老夫子。
许墨如此一说，顿时打消了她心中疑虑。
“二郎，我家老头自打下雪起，两膝盖头就一直疼得厉害，像大虫撕咬。”老妇说道。
许墨想了想之后，问道：“老伯是不是还畏风畏寒？”
老妇闻言连连点头：“对，老头子怕风怕寒，床下的火坑根本不敢断，要日夜一直烧着。”
说着说着，老妇人抹泪诉苦：“火一停，老头子就被疼得奄奄一息，但这柴火日夜不断烧了半月，柴木已经要烧完了。这大雪天的，河西村太过偏僻，没有郎中愿来，哪怕是有愿意来的，要的银子也给不起......”
“依大婶所言，老伯得的应该是痹症......”许墨心想。
痹症，是因为经络骨节受到风寒湿邪侵袭所致，会痛如虎噬，伴有全身畏寒畏风，受凉后还会疼痛加重。
“二郎，求求你救救我家老汉，他已经被病痛折磨得要自尽了。”老妇人哭天抹泪，随即就要跪下。
许墨赶忙扶住，没让她跪下，道：“大婶莫要如此，我这就上你家看看老伯病症。”
心中已经有了定论，按理来说，他可以直接按方来配药的。
但为了谨慎起见，许墨还是决定亲自去看一看。
很快，许墨就依照病症，收拾了一些可能用到的药物装进医囊中，背上便要出门外诊。
只是，在将要闭门时，他顿住脚步，心想：“是不是该写个字牌在门上，说暂且出诊了？”
但是写字，村民们也未必识得。
“阿墨！”
就在这时，敖九的声音忽然传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