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昼真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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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1章 诡异门道

阴司府君取出一面青铜面具将整张脸盖住,那面具相形诡异,半龙半凤,初看令人心生违和,隐隐感到不适。

但多望几眼后,却觉得这副面具模样本该如此。

许墨二人望着戴上龙凤面具的阴司府君,莫名感到一阵心悸与畏惧。

忽然,阴司府君向二人抛去两张面具,示意戴上。

许墨接下沉甸甸的青铜面具,面具轻薄,却重比巨石,险些抓不稳。

面具相形庄严,鳞片覆面,顶上两只羊角修长,眉间云纹雕琢,嘴线合闭,眼角高扬,似笑非笑。

他朝李一手中的青铜面具望去,其相隐隐有狮首之形,双目圆睁,狮鼻挺拔,大嘴咧开獠牙三尺,眉须如云,其凶相令人望而生畏。

麒麟与貔貅之相!

两人面面相觑,最后还是将手中面具戴上。

许墨还担心青铜面具如此之重,戴上后会不会难以抬头,亦或是轻易掉落。

但将青铜面具贴在脸上后,却感其轻如蝉翼,瞬间与整张脸相融为一体,仿若无物!

更为神奇的是,当他望向同样戴上面具的李一时,发现那张面具与身上的绸衣仿佛浑然合一,全然认不出来那是李一。

甚至,所感亦非是人,仿佛是一尊无悲无喜的……神?

而李一望向许墨时,亦有同感。

“这是一件至宝!”许墨感到了面具非凡之处。

李一知道得更多,心中暗道:“白绸衣、貔貅青铜面、雕凤金铃三物共成一套法器。而且......是天阶法器!”

他很是心惊,因为师父不仅道行高深,身上五花八门的道器、法宝等器物数不胜数。

但是,唯有那天天被捧在手中的罗盘,是一件天阶道器。师父夜夜都要抱着才能安然入睡,几乎是当道祖一样供着。

李一望了望许墨,黑绸衣、龙纹法剑、麒麟青铜面,无需多想,那定然又是一套天阶法器。

他没有放肆无礼地窥向阴司府君,但那龙凤面具神威浩浩,其黑袍上金龙游、皇凤舞,又岂能是凡物?

“整整三套天阶法器......”

“随本巫进门。谨记,入门后一直往前走,无论遇见何事何物,切莫回头。”阴司府君说道。

言罢,祂步履从容、不徐不疾地向酆都古门内走去。

两人心中一凛,赶忙紧随其后,步入门中。

……

在许墨踏入古门的瞬间,阴司府君与李一的身影便骤然消失不见。

随之而来的,是一股令人窒息的死寂,前面一片漆黑。

在他下意识要回头寻找府君与李一的身影时,突然想起阴司府君的警言,骤然僵住了脖子。

许墨缓吸几口气,平定心神,遵照阴司府君所言,切莫回头,一直往前走。

初行十余步,虽然像在不断深入黑暗,却没有遇见任何事物。

直至忽然间,他四周骤然亮起昏光。

许墨诈以为已经越过了古门,却发现前方依旧幽暗深邃,昏光只映在他身外一丈内。

借着昏光,他望见了脚下发黑的青砖,并隐隐闻到一股陈腐血腥。

许墨脚步变得稍微缓慢,但仍不停,继续向前走。

随着他脚步前行,突然间,身外的昏光映出一颗头颅。

那头颅皮肉干瘪,死不瞑目的眼珠如铜铃直瞪,脖子断处下,还有干枯发黑的血迹。

他皱了皱眉,提衣抬脚,跨过头颅,踩在有些黏糊发黑的青砖上。

越过之后,继续往前走去。

但是随着前行,脚下的被斩断的人头越来越多,渐渐的,散乱的头颅铺满了地面,令人无从落脚。

许墨没有止步,踮起脚尖,提着裤腿,小心翼翼地踩入头颅夹杂的空隙之中,一点点前进。

随着前行,地上的人头越来越“新鲜”,从开始的皮肉干瘪、血迹干枯发黑,到血迹越来越鲜红,甚至还缓缓流出鲜血!

就在许墨心神愈发紧张,准备面临更为惊悚的景象时。

忽然,昏光映照着的丈内没有了人头。

不等他以为事了之际,一颗人头溅着鲜血,猛地从黑暗中飞来。

人头咚然落地,骨碌碌滚至他脚边,拖出一道蜿蜒的血痕,断颈处鲜血汩汩涌流,触目惊心。

许墨眼角跳了跳,强定心神,越过人头继续前行。

接下来,一颗颗“新鲜”的断头不断从黑暗中被抛出,鲜血飞溅,砸落四周。

一颗人头呼啸而出,径直朝他脸上砸来。

许墨身形不动,偏了偏头躲开。

但人头断脖处的鲜血还是飞溅到了他脸上。

染了血的麒麟面具显得有些狰狞。

忽然,笼罩在他身外的昏光突涨,十丈之内的景象一览无遗。

只见前方路上,几道人影畏畏缩缩,与他一样,在缓步前行。

忽然,一个红发披散、长毛蓬乱,肩扛鬼头刀的怪人从他身旁掠过,大步走向前方。

它在离许墨两丈外的一名行人身后停下,伸手轻拍了一下那人的肩头。

被拍了肩头的行人身躯猛地一颤,却没有回头,只是埋头前行。走出几步后,那红发怪人又追了上去,这回连拍了两下其肩头。

行人微微缩了缩脖子,没有回头,硬着头继续前行。

红发怪人杵立在原地片刻,呆滞地看着行人走出几步,旋即再次追上去。

这次,它拍了三下那人肩头。

行人的身躯不由颤抖,却依旧不敢回头,,

那人身躯一颤,但仍不回头,弓着腰、拖着步,挣扎着继续前走。

噗嗤!

刀光乍闪,红发怪人手起刀落,将那人的头颅一刀斩下。

断首的尸体扑通倒地,血溅四方。

红发怪人蹲下身,捡起人头,随手往身后一抛,继而向另一个行人跟去。

人头从许墨身侧呼啸而过,炽热的鲜血四散溅落,些许鲜血落到了脖颈上。

他藏在面具下的双目颤了颤,抬手抹去溅落脖间的鲜血,步伐不曾停下,只是缓缓前行,越过红发怪人,踏过被鲜血浸染的青砖石路。

不多时,红发怪人再次追上另一名行人。

与先前一样,它先拍了那人的肩头。

行人步履匆匆,不敢停留。

红发怪人紧随其后,又拍了两下其肩头。

那人极为恐慌,拔腿欲奔。

然而——

噗嗤!

这一次,红发怪人没有等到拍那人三下肩头后才动手,而是手起刀落,随手剁死。

如先前那般,它拾起人头,随意地丢向身后,如丢弃无用之物。

随着不断前行,眼前的行人越来越多。

那些行人们形形色色,各有不同,仿佛来自世间的各处。

有衣着光鲜的贵人老爷、有身披高中后的喜袍书生、也有衣衫褴褛的小老头,面相凶恶的壮汉,贼眉鼠眼的小斯......

此时,红发怪人也变得越来越多,一个、两个、四个……

它们提着宽厚的鬼头刀,依旧如前,逐一走到行人身后,拍打他们的肩头。

这些行人的反应各不相同,有的惊恐,有的愤怒,有的嚎哭失声,有的哀求恸哭。

他们手脚乱舞,或是拼命奔逃,有的甚至试图伸手抓向背后的鬼。

但——

无一人回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