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香成忆4(花语五部曲之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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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波澜微惊新皇入龙椅 牛头马嘴公主以为是

平川缓步踏上台阶,站定,朝向众人,从怀中掏出圣旨,说:“请源妃娘娘验示。”

公公传过来,源妃像模像样地看了看,大声说:“蜡印完好。”

平川看了她一眼,轻声道:“那,臣拆了——”

“拆吧。”源妃笑吟吟地勾了勾下巴。

平川慢慢地抽出圣旨,展开,朗声道:“宣旨——”

源妃离座,寒蕊离座,大殿之内,所有的人,都跪下了。

“……传位于,三皇子磐义……”

三皇子磐义?一瞬间的安静,众人面面相觑,这就是皇帝的遗诏?!实在令人难以置信。三皇子是个疯子啊?!

笑容陡然间从源妃的脸上消失,她猛地站起来,歇斯底里地叫道:“不可能!这是假的!”

这不是我亲眼看到的遗诏!我看到的,明明写的是七皇子磐喜!是我的儿子!

一看到源妃跳脚起来,所有的人都屏住了呼吸,局势相当紧张,已是剑拔弩张。

殿门外,公公一挥手,两对公公和御林军包抄过来。

平川低沉道:“刚才娘娘,不是亲自验证了吗?”

源妃卡了一下,旋即道:“那里面的遗诏,被换掉了。”

“你怎么知道被换掉了?”平川冷冷地反问一句。那么你就在大殿上承认,你私拆圣旨!那也是死罪!

源妃横手一指,恨声道:“郭平川!”你背叛我!

平川将圣旨提起来一抖,当着众人的面,打开了,环转一周:“大家看看,这是假的么?”

“如果不是假的,皇上为什么会将皇位传给一个疯子?!”源妃厉声道:“分明是你,想挟天子以令诸侯,想以兵权自拥,自己为王!”

平川淡然一笑:“谁说他是疯子?”

众人脸色剧变,悄声议论着,望向黑衣人。

黑衣人,这时,缓缓地摘下了斗篷,露出了一张俊朗的脸庞。他的眼光,清澈而平静地,扫过源妃,扫过寒蕊,扫过大殿所有的人,他,在微笑。

寒蕊顷刻间,泪流满面。

他真的是装疯!就在平川宣读圣旨的时候,她就有预感,磐义,从来都不疯!源妃的脸变成了青灰色,她意识到,这一切,是有预谋的,早就开始了。

“不!”源妃咆哮起来:“他就是个疯子!不能让疯子当皇帝,这不是,要毁了江山社稷!”她奋力地,将案几上的杯子往地上一掷!

“啪”的一声,杯子成了碎片。三十多个持刀的公公和侍卫冲了进来,杀气腾腾地把住了所有的门。

“这宫里,都是我的人,”源妃仰天大笑:“郭平川,我是做了最坏的准备的……你别以为,凭你一个人,就可以扭转乾坤!纵然你有千万重兵,现在,也救不了你!”

平川不置可否地笑笑,扬声道:“相国,你该宣布新皇上座了。”

相国应一声,额头上,已是冷汗涟涟。他心惊肉跳地看看磐义,又看看源妃,终于一咬牙,朝磐义跪下,说:“请皇上——”

磐义提起步子,踏上台阶。

“你死到临头了,还想上来?!”源妃大喝一声:“把这疯子给我拖下去!”

一直在龙椅两侧候命的四名公公,忽然发力,冲下台阶,直扑磐义。

“放肆!你们想造反?!”寒蕊猛地一声大喝:“大殿之上,岂容后宫干政!父皇有遗命,就该照遗办!谁敢违背遗诏,就是抗旨,论罪当诛!”

那四个公公怔了一下,交换了一下眼色。

源妃一见他们迟疑,马上喊道:“动手!”

话音未落,只听殿外传来沉闷而有节奏的声音“轰、轰……”,宏大,渐近。

门口的侍卫和公公们反头一看,大惊失色。源妃举目一眺,天啊,黑压压的一片,是什么?铠甲、盾牌、长戟……郭平川的大军,已经到了大殿之外。

平川走下台阶,在磐义面前单腿跪下,沉声道:“末将,听凭皇上调遣!”

磐义复又抬腿,稳稳地迈上台阶,缓缓地,坐上龙椅。

“别说朕这皇帝当得不明不白,”磐义环视大殿一眼,低沉道:“平川从先皇那里领了圣旨就去接朕,按照先皇的旨意,圣旨从未离身,这些,辅政大臣都知道。”

“是的,是的。”五位辅政大臣异口同声地回答。

“刚才圣旨打开,源妃也亲自验证了,她亲口说,蜡印完好,你们也都听见了。”磐义说话,带着威严,压下来,像山一般的感觉。谈吐之间,已不是当年那个十四岁的孩子。

“是的,是的……”众人点头。

“还有,”磐义斜眼,望望源妃,揶揄一笑:“源妃说圣旨是假的,朕倒有个办法验证。”

他一抬手,指向头顶的“勤政爱民”匾:“皇帝驾崩,遗诏按理,都该在这匾后,相国,你去看看,有没有另外的一份遗诏书,如果父皇留下了,请你打开念念……”

源妃不语了,她确信,皇上一定是要传位给磐喜的,是磐义和平川勾结,换掉了圣旨。如今磐义这样提议,难免也是有备而来,可是,也有万一,如果万一,真是皇上有另外的遗诏,磐义就无话可说。毕竟,只有平川手里的,跟匾后的遗诏一样,才能证明天意所归。

源妃冷冷地说:“如果匾后遗诏不一样呢?”

磐义低沉道:“历朝历代,都是以匾后遗诏为准。”

源妃哈哈大笑两声:“这可是你说的!”

“朕说的,”磐义沉声道:“大家都听见了?”

相国搭着梯子,从匾后,取下了一个盒子。

众人的目光,都聚集到了这个布满了灰尘的盒子上。这盒子,似乎已经许久未曾动过了。而有盒子,并不代表,里面有东西。

盒子一打开,里面,安静地躺着一张信笺。

源妃眼睛一亮,这或许,就是救命的符!

相国颤抖着手,拿起了信笺,打开,上面只有一句话:传位于三皇子磐义。这句话上面,还加盖了玉玺和凤玺。

源妃扫了一眼,满眼都是那玉玺和凤玺的印。如果这份遗诏是写在皇后未死之前,就证明皇上和皇后早就未雨绸缪了;如果是皇后死了之后,那就只能证明,皇上,从来都没有相信过她,因为凤玺自皇后死后,一直在皇上自己手里。

自己不但被平川耍了,被磐义耍了,还被皇上和皇后,狠狠地耍了。源妃两眼一黑,哼都未及哼一声,就瘫软在地。

相国将信笺一抖,轻声道:“这是皇上的亲笔不假。”

话语轻轻落下去,朝堂上跪下一片:“皇上万岁!万万岁!”

大军已经到了殿门外,静静地,等待着新皇发话。

“都带下去,听候发落。”磐义决然一挥手。

殿上的人都退去了,平川低声道:“皇上,在登基之前,皇宫的守卫还需要一字营吗?”

“等朕安排好新的御林军统领,你们再撤。”磐义站起身来。

平川一跪:“请皇上早些休息,末将退下了。”

“等一等,”磐义叫住他,沉吟片刻,问道:“现在你可以告诉朕,你为什么帮朕了吧?”

平川沉默片刻,回答道:“因为受人之托。”

寒蕊?磐义摇摇头,觉得不是,于是问道:“谁?”

“您的母亲,皇后娘娘。”平川回答。

“其实我母后,并不是很喜欢你,”磐义笑了一下:“但是,朕不明白,她为什么会那么相信你……知道吗,她最后跟朕说的一句话,就是,无论发生任何事,你都要,相信平川……”

“皇后娘娘,是个贤良聪慧的女人,臣很敬佩她。”平川说。

“知道吗,寒蕊扎你那一刀的时候,朕真的很害怕……朕害怕你死去……”磐义忽然呵呵一笑:“母后聪明,可是她的女儿,却是那么傻傻的……”

“她不傻。”平川轻轻地回复道。

磐义的眼睛里,精光一闪,他敛去笑容,低声道:“如果没有你,朕,没有胜算。”他复又坐下来,认真而严肃地问:“现在,朕问你,你想要什么?”

“臣什么都不需要,”平川淡然道:“臣,什么都有了。”

“朕记得,朕是同你做过交换的……朕说,把寒蕊给你,不过,不用朕给,现在寒蕊已经是你的了,”磐义悠然一笑:“那朕不是,要永远地欠着你这个人情?”

平川跪下:“陛下这样说,折煞臣了。”

磐义微笑着,深深地看了平川一眼。

门页被轻轻地叩响了。

“进来。”平川从书案上抬起头,他希望,出现的人是寒蕊。

果然,进来的,真是她。

平川微微一笑。

她带上门,朝里一步,又想远远地坐在门边,平川抢先一步,指指身边的凳子:“坐近点,好说话。”

她依言坐过来,有些拘谨地,望着他一笑。

平川此刻,心里充满了幸福。大事已经办完了,接下来,该是寒蕊了。他深情地望着她,静静地等待着她开口说话。没有事情,她是不会主动来找他的。

寒蕊迟疑了一下,说:“谢谢将军。”

“谢什么?”他含笑,明知故问。

“先前,我对你,很多误会,”她低下头,挺不好意思的:“没想到,一直都是你在照顾和保护磐义……”

“说这些就见外了。”平川柔声道,他想说什么,话到嘴边转了转,他问:“知道我为什么这么做吗?”他多想,她仰起头来,低低地问一句,是为了我吗?那他一定会毫不犹豫地回答,是的,我做这一切,都是为了你啊。

她仰起了头,眼光中,又现瑟缩:“我……我想,是为了润苏吧,磐义当了皇帝,你们就可以在一起了……”

她又想到哪里去了呀?平川心底一刺,他深吸了一口气,说:“不是的。”

她眨了眨眼睛,忽然轻轻一笑,细声道:“你怕我难堪,是吧?没关系,其实我想得开的,没那么小气……”

“不是的。”他盯着她的眼睛,认真地纠正。我希望你小气,至少,那证明,你还在乎我。

她顿了一下,面上显出些窘然来,她默然地低下头去:“我知道,一定是北良托付你照顾我……”

他迟疑了一下,没有回答。事实虽然是她猜想的这样,可是他心里很清楚,这受人之托的照顾不过是托词,他渴望照顾她的真正原因是出于爱呀。

他的沉默印证了她的猜想,哦,北良,真的是你,你真的,竟为我设想了这么多、这么远……寒蕊鼻子一酸,却把眼睛一抬,忍着眼泪憋回去,轻声道:“你是好人……”为了承诺,居然可以这样来忍受和对待我。她幽声道:“以前我不懂事,现在,不会了……我知道将军的心意,过段时间,等磐义那边稳定了,我就会还将军一个自由……”

“希望,不会拖太久……”她挂着微笑,甚至还带着愧疚:“谢谢你。在我最失势的时候,能这样待我,已经很难能可贵了,尽管,你还是那么地讨厌我……”她咬了咬嘴唇,低声道:“虽然做不成朋友,但至少,不是仇人了……”

“有些事情,并不会永远都是一成不变的呀。”他幽声道,从前我们也许是仇人,可是现在,我爱上了你,什么事情,会永远都不改变呢。

她低低的声音,还在继续:“你是好人,我会好好报答你的……”

“我不要你的报答……”他轻声道,失落愈来愈重。

她抬起头来,眼睛里,闪过一丝尴尬,还有,无法掩饰的悲伤,然后,她又低下头去,站起身来,朝外走去:“是的,我还记得你的心愿,希望我离得越远越好……”

“寒蕊!”他加重了声音,想阻止她的脚步。

她停下了,但没有回头:“将军,你是好人,佛祖说,上天会让好人得到他想要的东西……”

“我想要的,上天或者佛祖,会知道吗?”他紧跟着追问一句。

“他们无所不能,”她轻声道:“他们都知道……”其实,我也知道,你指的,是我的离开。

“寒蕊,”他再次叫她,柔声道:“我不要你的报答。”我要的,是你的爱,我要你像从前那样爱我。

“我会尽快离开郭府的,”她的泪水夺眶而出:“在离开之前,我将尽心尽力侍候将军,以作为报答。”她头也不回地离去,只留下一个孤单而倔强的背影。等磐义站稳了脚跟,我就会跟他提出来的,一刻也不会耽误。

不,我需要的,不是报答。可是,似乎她能给我的,只有报答。平川黯然地跌坐在椅子上,感觉整个人都空了。许久许久,他长叹一声,报答,就报答吧……

她缓缓地穿过长廊,感觉泪水温温地,滑下冰凉的脸。

他要的,不是她的报答,是她的离开,还有比这更打击的事情吗?没有了,她确信,这一生都不会再有了。

寒蕊再一次对自己说,郭平川从来就没有喜欢过你,以前没有,以后也不会。可是越是这样想,她的眼泪越发止不住,竟如决堤的河水,一发不可收拾。她忽然间意识到,她还是在乎他的,她还是,想得到他的重视,尽管已经过去了这么久,他在她心里还是那么重要。可是,她也很清醒地知道,他们的生活永远都不会重合,从这一点上说,无论是从前,还是现在和将来,都是一样的。

不管爱不爱,不管甘心不甘心,不管遗憾不遗憾,她都必须放手,命运的固执,任何人都不能改变。

离开他,总好过,见一次更甚一次的心痛。

平川望着桌上的菜,等着。

红玉进来了,说:“驸马,你吃吧,不用等了,公主说,她没胃口,不想吃……”

他望着菜,眼睛眨了一下,说:“你再去叫她,说,我有话跟她说。”

寒蕊来了,落座。

“你不是要报答我吗?”平川侧过脸,看见她一脸的落寞,迟疑了一下,说:“我告诉你,你要做些什么……”

她抬头,看着他,眼光平静得近乎麻木,可是她的脸上,带着微笑,不露牙齿,只是嘴角轻轻地上扬。这微笑,是既定的礼节,像一道预先编定好了的程序,隐没了她所有真实的情绪,让她显得从容而宁静。陡然间,平川一震,不知道为什么,他心里一抽,这淡然中沉重的忧伤,就这样击中了他内心深处最敏感的那根弦。她的这副表情,像极了皇后,饱含着对宿命的无奈,饱含着无尽的不甘心,和绝望的沉沦,这是她,对自己的决绝。

她真的,越来越皇后了。

平川缓缓道:“你得像一个妻子那样,为我做一个妻子该做的一切,作为报答……”他停顿了一下,说:“比如,回家时,你出来迎我;出门时,你要来送我……”他的眼前,倏地闪过一幕,她站在那丛黛色松柏的旁边,安静地注视着他,在他一回头的瞬间,她顿时笑容灿烂,欢喜地冲他扬扬手……

你不是要报答我吗?那就让你的报答从这里开始吧,即使我无法再让你爱上我,但我也要,让你习惯做郭平川的妻子,习惯有我的生活,习惯在你的生命里,始终都有个我。也许,等到这习惯根植于你的骨髓之后,你就会发现,我已经成了你的一部分,不可或缺。

“只要我在家,你就得陪我吃饭;每天晚上,我看书的时候,坐在书房里陪我……”他轻声道:“你要亲手为我缝汗巾,替我做鞋垫,给我擦铠甲……还有,你答应了的,给我绣手帕……”他看她一眼,柔声道:“四条,我要成双成对的。”

她默默地听着,垂下眼帘。

“记住了吗?”他似乎是在公事公办地吩咐她履行职责,用的却是一种超乎寻常的温柔语气。

“是,将军。”她谦恭地回答:“我记住了。”

“所有的,就从今天晚上开始。吃完饭,跟我去书房,”他想了想,又说:“你可以过去看书,也可以,绣手帕,”他起身,亲自用饭勺又给她那一小碗饭上面加盖了一勺,然后端起自己的饭碗,低声道:“吃吧,你必须吃完至少一碗饭。”

寒蕊默默地低下头去。是的,她欠他的,太多,无论他提出什么样的要求,要她怎样还,她都决定,照作。

狡猾的郭平川,他居然是在想办法,让寒蕊无法再逃避他。红玉一听,立马就明白了平川的意图,她想笑,但看一眼寒蕊,又觉得很是忧虑,我的公主啊,你什么时候能开窍呢。

他的眼光,从书上移开,静静地望向书桌一侧。她安静,而且专心地,靠在书桌边上,拿着小绣绷,绣着手帕。烛光映在她脸上,黄晕就像给她的整张脸撒上了一层金粉。他无须侧头,只要把眼光稍微移动一下,就能清楚地看见她,因为他特意,把她的座位指定在这个位置。但是一开始除了让她离自己尽量的近,他并没有想到,从这个角度看,她会这么美。

额头和下颌的线条,带着圆润的弧形,鼻尖翘翘的,睫毛不长,但是很密集,他从来没这么近距离,也从来没有这么认真地观察过她。望着她此刻的侧影,他有一种异样的感觉,满足,而且甜蜜。也许,这就是所谓的幸福吧,他想。

“寒蕊……”他轻轻地唤道。

她抬起头来,淡淡一笑:“有什么需要吗?将军。”

他笑了一下:“你当时怎么就想到,每天晚上都给我送甜羹呢?”

她怔了一下,随即,又浮起那程式般的微笑,低声道:“当时是希望,你不再那么讨厌我……”

“有效果吗?”他笑吟吟地问。

她依旧微笑着,垂下眼帘:“我最大的缺点,就是喜欢自以为是……”

“那你为什么,会想到要亲自熬呢?”问这话的时候,他的心就像那泡澡的大木桶里,温暖激荡而充裕的水。心心,想想吧,想想你曾经,是多么的爱我。

她想微笑,却有些雾气漫上眼睛,胸口深深地起伏了一下,她望着地板,说:“我以为,这样能够感动你,那时候,知道你把它喝了,就会觉得很开心……”她的鼻子有些发酸,但是,忍着,没有落泪。

他看着她,感觉一丝丝熟悉的痛,又再次漫了上来。他轻轻地朝她移动了一下椅子,面对面地,柔声道:“你知道吗?你走了以后,很多次的夜里,我老是伸手去那里捞,以为,还能抓到那个盅……”他说:“我总是会回味起,喉咙里,甜甜的余味……”

心心,你知道吗?你做到了,当一个男人开始怀念一个女人做的食物,是不是就意味着,他想念她,他已经爱上她了……

他以为,她再善于掩饰自己,至少也会有一点小小的激动,可是,她面上,还是那一成不变的微笑:“将军饿了是吗?我这就去给你做。”她说着,起了身。

他眼疾手快,在她转身的瞬间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如果你不喜欢,也可以不做。”

她敛去笑容,轻轻地转身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