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明水轩主
“这就对了，如果你娘是鳞族出身，哪怕不是纯血族裔，只是个普通鳞族，也不至于胆大成这样。”
“如果你将来认祖归宗，岂不是要自称‘句龙渊’？当然，鳞族四大姓，除了句龙还有别的姓氏，但是单名‘渊’字，仍是鳞族所需要避讳的地方。”
钟文和之言很有道理，始龙在鳞族中的地位极高，乃至在其他三族，在普通人族心目中都占有很高的位置；时至今日，各地仍然有“龙神”一类的信仰流传。
如果楚渊的娘亲出身自鳞族，很难想象她会给孩子单名取一个渊字。
“你娘可能没想那么多，只是单纯取一个【潜龙出渊】之类的寓意，看来她对你抱有很高的期望。”倩玉冰淡淡说道。
楚渊沉默地点头，现在他非常非常想见娘亲一面，心里有各种各样的疑问，但是她却不知所踪......
“总而言之，纯血之事务必保密，至少在楚渊你有自保的能力之前。”
钟文和说着叹了口气，“其实在二十几年前，就发生过一件不幸的惨剧。”
“北境那边出了一个返祖纯血，结果实在闹得太大了，各方势力纠缠争夺之下，那个少年因此家破人亡；最后青龙世家非但没要到人，反而让那个纯血鳞族愤而投入天魔宫，自此世间又多了一个魔头。”
楚渊有些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能说这个纯血的价值比他想象中的要高，必须小心利用才行，免得因此伤到自己。
“好了，今天就到这里吧。”
钟文和从书桌后走出来，亲切对楚渊吩咐道：“你先回去好好休息，明日一早到照影门来，会有人领你进来的。”
原本还满脑子思绪的楚渊，闻言一惊，方才说过，门中有一片区域，性质上相当于掌门的私宅，平时只有女眷才能入内。
那片区域被唤做明水轩，被绵延起伏的围墙包围了起来；因为入口处有一面光滑的白玉照壁，人在壁前，倒影隐约可见，因此那个入口又叫做“照影门”。
要知道掌门平时哪怕指点大弟子武艺，也不会在明水轩里面教，怎么今日竟为楚渊开了这个特例？
就连二小姐闻言也踌躇了起来，她担心娘和姐姐会生气，因此犹豫道：“这样，不好吧？”
不料掌门夫人却淡淡道：“这是我的意思，你不会忘了吧？我才是明水轩的主人，那个地方就是你爹为我而建的，我说可以就可以。”
这下子轮到二小姐陷入呆滞状态了。
钟文和则是摆摆手，“没什么，你娘主要是担心教导楚渊武艺的时候，万一他身上的龙族血脉忽然现出什么耀眼的征兆，那就麻烦了。”
“整个天水门，最安静、最不用担心有外人出没的地方，就是明水轩了。”
这个解释倒勉强过得去，但楚渊还是有那么一丝忐忑，掌门对他也太好了，要知道他还没经过“忠诚的考验”呢。
算了，不要胡思乱想，自己是跟师父习武，又不是师娘习武。
想到这里，楚渊抱拳道：“多谢掌门、掌门夫人厚爱，弟子必不辜负二位信任。”
“另外，弟子想回家探亲半日，还望掌门允许。”
楚渊他娘早就不在了，但是钟文和能理解他那种思念家人的感情，因此没有多问，只是答应道：“天黑之前回来就行，我让人送你一趟吧？”
楚渊本想说我一个人就行，但是听浣碧说，自己救了二小姐的事已经传出去了，为了避免节外生枝，他还是微微点头。
刚要告辞离去，掌门那边忽又想起一事，“等等，我可以为你把把脉吗？”
楚渊有些意外，但还是答应。
在他看来，掌门当然不是要给他治病，或者说查看伤势只是次要的，多半是想探探他的底，看他有多少内功修为，好制定明日的教学计划。
天一门的武学宗旨，讲究的是：天一生水，水善利万物而不争，以其不争，故天下莫能与之争。
从中能看出明显的道家思想，实际上当今天下武学，大抵不脱佛、道、儒、魔四门，论起各家渊源，绝大多数都能和这四个流派扯上关系。
楚渊学的是天水门入门内功，名字就叫做《天一诀》，但是只有入门的前三层心诀，必须晋升为内门弟子后，才能得到完整的六层。
据说再往上，宗门的核心内功应该唤做《天一生水》，共有九层，和前置的《天一诀》可以兼容，也算得上武林中颇为高明的内功心诀之一了。
目前，楚渊当然已经将那前三层练得滚瓜烂熟，但很遗憾，他似乎并不是传说中的武学天才，练熟了也就那样，就连修炼进度也不快，一年练成一层，只能算是平均水准。
宗门教习会关注手底下每个弟子的修行进度，那种一年内连破两到三层的，才能称得上资质优越，有被教习举荐成为内门弟子的机会。
其余的就要靠立功来表现自己了，或者展现出其他方面的天赋，不然庸庸碌碌下去，一辈子也只是个外门弟子而已。
钟文和轻轻扣住楚渊的右手脉门，左手则是捋着长须，一副细细探查的模样。
一开始还好，但是不一会儿，这位掌门忽然咦了一声，似乎有些意外；他闭眼再度感应，脸上渐渐有止不住的讶色。
本来同样准备离开的母女三人，一下子将注意力转移了过来。
大小姐主动问道：“有什么问题吗？”
楚渊也很紧张，他可没偷学什么别派武功，按道理不可能有问题才对啊。
钟文和睁眼松开手，“有些奇怪，楚渊练的确实是天一诀，内力方面只能说是一般，但是胜在有一股绵绵不绝的潜劲，天一诀应该没有这种特性才对。”
“而且你底子打得不错，内气虽不浑厚，但于十二正经之间流畅运转，浑无滞碍，教习曾专门指点过你吗？”
楚渊闻言也有些疑惑，“没有。”
同时他心里打定主意，不管有什么异常，总之先全部推到龙族血脉身上去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