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蔷薇?追踪
“你确定安排妥当了吗？”华贵的房间中，身着正装的男子依靠在红丝绒的沙发上。
“是的，里昂大人……可……潘多拉……貌似还没有下落……”另一个年纪稍轻的男子颤栗着，站在红木雕刻的书桌旁。
突然，一声惨叫，那名名为里昂的男人一脚踹在了站立着的男子的膝盖上，他的头磕在了书桌上，低着头，任由里昂的腿踩在他的脊背上。
“「水灵会」不需要你这样的废物……明白吗？”他依旧是那副矜贵的模样。
“大人……再给我一次机会！”脚下之人颤抖着身躯，声音似乎也有些发抖，他不能离开「水灵会」的，否则将不会再有地方收留，他或许会死在这里……
“再给你一次机会？我们没有那么多的机会，路易斯！”里昂用着最平静的声音说道，他确实能用很多的方法来惩罚这些任务失败的人。
“先生，您或许可以把那件事情安排给他。”从暗处走出一位身姿曼妙的女郎，她高挑的狐狸眼，更显攻击性。女郎凑近了里昂的耳畔，他的脸上显然漏出了一丝笑意。
“为什么你觉得他能够办好呢？西尔维亚？”他问道。
“因为……这件事并不难啊……不过是绑架一个妙龄女子罢了……”
“嗯？西尔维亚，你貌似比他更善于抓住机会。”
里昂的修长的手指打着规律，似乎在思考着女人所提出的问题。
“路易斯，最后一次的机会，好好把握吧！”他居高临下的看着跪在脚边的男人。
“谢……谢……主人！”
“不，你应该感谢西尔维亚·怀特小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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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车停下，车门打开，一片喧嚣声涌入了她的耳朵，少年依旧是拿着他带来的书看，阴差阳错地把那张微微发黄的纸片塞进了上衣的口袋里，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这么做，但就是觉得非做不可。
“你打算把那张纸留下？”她问道，眯起眼睛，盯着萨西里的口袋。依莱自然不想让他知晓潘多拉，如果它真的存在，必然会有很多人为了满足自身欲望而去寻找它，或许萨西里也是其中之一。
“嗯，或许，我可以去查看其他的书籍，确定潘多拉是不是真实存在。”他闷哼一声，任由阳光斑斑驳驳地洒在他的脸上。
“可是，这或许是一个凭空捏造的东西。”
“既然有人提到了它，我想一定有它的道理。”
依莱一时哑口无言，她想不通，为什么某一些话总是不由自主的说出来，回忆起刚才的对话，她确切的觉得非常无厘头，总有一个无形的力量在阻断她的思绪，甚至于阻止她和她身边的人触到某一些禁忌的东西。
他却更为疑惑，依莱就像是政治斗争中的守旧派，只希望安于现状，她似乎不想要追随权力与至高无上的力量，这一点与他的理念大相径庭。她不会去做争取，甚至于阻止他人去争取。等等，在他的潜意识中，貌似已经把潘多拉当做了一个真实存在的事物了。
萨西里想要改变她，他觉得她也是个天才，她所设想的道路是他从未想过的，依莱比他更为理智，却也更为保守。
“依莱，我想不明白，你真的不渴望权力和地位吗？潘多拉只是个象征物罢了，你所表达的意思，兴许是劝阻我放弃争取？”他的表情很严肃，像是在探讨什么隆重的话题。
“我……”她说不出来，野心勃勃、不谙世事的少年和饱经沧桑的她似乎有着一道鸿沟，他们无法互相理解，却也欣赏着对方。
“要一起去看看向日葵吗？”他问道，结束了尴尬而疏离的问答。
“向日葵？”她疑惑的抬头。
“DC小镇的向日葵是一大热门买点，相信你会感兴趣的。”
有点儿像是推销员，依莱想着，点点头。起身，理了理皱皱巴巴的裙摆，推开房门。
“你去吗？我当然不强迫你，萨西里，如果你愿意，可以去DC小镇的书店看看。”依莱走在了嘈杂的走廊上，她还是想不明白，为什么火车要在这个地方停下。
“快点啊！晚上要出发的！”一个粗旷的男声传来，依莱把头探出房门外一看，显然是燃料不够。
“DC小镇是负责火车燃油的一个中转站，按照如此，游客会在DC小镇下车，自然也就推动了当地的经济发展。”他看穿了依莱的疑惑。她不禁感慨，自己难道喜形于色了？难道把内心所想的写在了脸上？
她低下头，惭愧的笑笑，果然，某一些生活中的常识，她依然不懂，走廊上人很多，大部分是下车的人，父母牵着孩子，两名老人相互依偎，小姑娘们站在火车前合影留念。人间烟火的味道，只出现在幻想之中吧，只出现在那些书籍之中吧！此时此刻，她却确确实实感受到了。
“我爱你……”一声深情告白吸引了她的注意，在被阴影笼罩的橱柜旁，一对恋人正在放肆拥吻，她驻足，看着那个棕色头发的姑娘被一个年龄相当的男孩抵在墙边，吻的难舍难分，她见过的，在那些“犯人”的剧目里。
鬼使神差下，她瞥了一眼站在不远处的少年，他貌似也在注视自己。仅仅一秒，他们的视线交汇，转瞬间，又分岔到其他地方。
她真不明白自己在想什么，理智占据着大脑，她告诉自己——只不过是再寻常不过的旅行了。却发觉，自己还是会难掩心中的某一种情感。果然，情感让人头晕目眩。她觉得，自己不再是那么的孤独与孑然一身了，她觉得自己貌似在每时每刻都会有一个身影在脑海中浮现……
我真是疯了！她想。
下车，站在灼热的阳光下，他们很默契的走在了一起，是磁铁的效应吗？蝉鸣声和人声交织在一起，却并不让人厌恶，反倒更有生活的气息。
尾随者……她回头，扫视着身后的众人，那种一样的感觉又一次出现，总有一双眼睛在她的身上来回晃动，那灼热的视线无法隐藏，似乎要把她的肌肤烫出一个小洞。
“怎么了？”
“没什么。”
她不想要让别人牵扯进来，只觉得，那名尾随者从车厢一直跟踪到了DC小镇，有可能是审判庭的那些人……抑或这是依徕卡大人的仇家。
下一秒，那种古怪的感觉又消失不见了，难道真的是幻觉吗？
她在内心质问着自己。
“依莱，你有些精神失常。”他扶住了往后倒的她。
“嗯？”
“或许是在想什么吧……”他自言自语着，她回头看着他，心中却依然有着刚才的疑惑。依徕卡大人的仇家？有关于「潘多拉」的？她强迫自己把那奇怪的念头甩出脑海。一阵迷人的蔷薇花的香味在她前方扑面而来，照理来说，蔷薇的花期早就过去了，她试图探查那种香味的来源，不同于女士香水，它貌似更为确切和真实，而非是若有若无的。
在人群中寻找，那种气味无孔不入，一下子弥漫在了空气之中，所有人的身上都有那虚无缥缈的香。蔷薇？她想到了那张羊皮纸的下方画着的蔷薇图案的家徽，不免有了猜想，是「蔷薇」的人？她听依徕卡提起过几次，这些有趣的话题总会在她的脑海中扎根，「蔷薇」同「水灵会」是冤家，在政治上的见解虽然不谋而合，但秉持着一山不容二虎的原则，它们选择了开战。
两个神秘组织都致力于寻找潘多拉，却没有线索。
依徕卡大人貌似和「水灵会」的创办者有过交际，如此看来，跟踪她的人，应该是「水灵会」所派出的人手，那究竟是为了什么？为了潘多拉的下落吗？无数种可能在依莱的脑海中生根发芽，既然如此，那「蔷薇」的人必然也会跟踪「水灵会」的行踪……
为了潘多拉……不惜付出那么多的代价，一代又一代人的寻找……依莱感慨着。
萨西里对于依莱的精神失常已经见怪不怪了，他幻想了她有着和他一样的悲惨身世，事实却半真半假。他对于书上的描写感到好奇，他越发渴望明了有关于潘多拉的一切秘密。
「伊顿林克」已经彻底倒台了，这个庞大的家族已经彻底消失了，没有留下一个继承者，他觉得自己需要吸取那些前车之鉴。或许，不过分暴露自己的所思所想也是一个好的选择，蛰伏……积攒力量……去往依莱克文并非只是为了探望那些可恨的“亲人”，最为主要的目的则是接近艾维里亚·卡贝德拉储君，「卡贝德拉」家族接手了依莱克文的主要政权，一旦博得了卡贝德拉储君的青睐，将来的一切必然会更为通畅。同时与「卡贝德拉」家族有血亲关系的则是七大家族之一的「兰尼徳内」家族，因而，只需要弄好一条媒介，逐步爬上去也不是什么难事。各大家族之间都有着相互的联系，现在最为重要的，则是如何与卡贝德拉储君会面。
他计划好了很多的东西，但往往需要时机，类似于说“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在他的潜意识之中，他认为依莱与他有着一样的想法，后来，他发觉，自己错了。
依莱并不想要他所着迷的金钱与地位，她似乎更想要安稳的生活。萨西里却觉得，那确确实实是大材小用了，他深深着迷于她的才华，正是如此，激发了他的征服欲，萨西里的谋划中，他和她会是并肩作战的挚友，他想要在潜移默化中改变她的心。
野心家，她形容他。徜徉于野心的大海中，他渴求着走向更高的地方，天才与天才之间，总是会有莫名的羁绊，他觉得有一种异样的情感左右着他。
美丽的街道上，独属于DC小镇的那种复古风建筑，小贩们的叫卖声，冷饮冒出的滋滋寒气吸引着她，她无法共情，为何萨西里在大热天还能够穿长袖，并且把扣子扣到最上一个。
“你打算尝尝吗？”依莱指了指不远处的卖雪糕的摊子，转头望向他。
“都可以。”他点了点头，又低下头，沉思着，“我会回报你的，依莱。”
突如其来的一句话让她愣了愣，随后又笑了，调侃着说：“那些报纸上的政治家不都是利己主义者吗？说难听点，就是占小便宜，一毛不拔。怎么？你是打算换一种方式。”
“我倒觉得，那些描述的应该是某些卑鄙的商人。而非政治家。”他认真回复着她的调笑，“政治家，需要一个正面的形象和狠辣的手段，自然要明白很多为人处世的道理。优秀的、平易近人的形象能够迷惑他人，不是吗？“
“嗯……”她摆摆手，另一只手握紧他伸出的手，就有点儿类似于华尔兹舞蹈的邀约。
他看着站在阳光下的她的脸，阳光洒在了脸上，为她的周身都映出了一片光晕。在衬衫下的身躯若隐若现，洁白光滑的手臂离他近在咫尺。他竟然觉得有些口干舌燥了……不行……他摇了摇头，把那些心猿意马的想法甩出去。
冷漠、高傲在一瞬间化作乌有，她觉得，为什么要在一个单纯的少年面前反复伪装呢？她或许是一个长者，一个审判官，一位至高无上的神明，但此时此刻，她觉得，她不过是个和他相同年纪的姑娘罢了。
“三、二、一！看镜头！”在向日葵花园前，人们正在合照，灿烂的笑容绽放在每一个人的脸上，旅行的途中必然会留下留念。她拿出相机，递给了少年。
“愿意帮我拍张照吗？”她问道，却有点儿想要笑。萨西里苍白的脸颊上沾上了一丝夏天的意味，奶油粘在了他的脸上。
他接过相机，在夏日的阳光下，在这最美好的年纪，他们确实应该留下一些宝贵的回忆。
依莱站在了向日葵田的中央，笑容荡漾在脸颊上，如水的眼睛撩拨在了他的心上。萨西里不擅长拍照，便把相机交给了另一个中年女人，对着她说了几句话，那女人乐呵呵的点头答应，指挥着依莱摆出动作，看镜头。少年冷漠的站在远处，眉眼间却显出了温柔，她看着他，忽视了那正在闪光的镜头，他的脸上似乎拥有着那些不符合他年纪的东西，正是因为这种特质，让依莱非常着迷。
“拍一张合照吧，祝愿你们有情人终成眷属。”那女人慈祥的笑笑，送上了自认为的祝福，他想要解释，却觉得这句话让他很舒服。依莱……似乎也在潜移默化的改变着他，他看着被鲜花簇拥着的她……
不知道为什么，他竟然走到了她的身边，在炽热的阳光下，他们之间的羁绊似乎变得更为深远。没有过于亲密的动作，他们只是站着，暖风吹过他们的发际，她微笑着看着远处的山川，他也往前望，欣赏着他所认为的最美好的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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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德里安！你不要自认清高，不过是一个背叛者的孩子！你以为你拥有「卡贝德拉」的部分血缘，
就高人一等了？”身着黑衣的男子蜷缩在角落里，他嘴角流淌着鲜血，漆黑的眼眸盯着站在仓库中央的女人。
“奥利维亚！你疯了！居然敢动主人的心腹！”另一个黑袍人喊道，声音响亮，却有些畏畏缩缩。
“主人？他看不到的。”说着，名为奥利维亚的高挑女人不屑一顾地说道。她走过去擦掉了哈德里安的脸颊上的血迹和握着男子微微发汗的手。
“你究竟想要什么？奥利维亚？”他扯了扯嘴角，尽管自身如此，却还要调侃她几句。
“哈德里安，我不清楚你是怎么加入「蔷薇」的，但我只想要知道，为什么你和「水灵会」的人的做派那么相似呢？把携带潘多拉内容的机密文件任意丢弃在火车上，甚至于杀害唯一知晓潘多拉下落的「伊顿林克」继承人？似乎处处都在和「蔷薇」作对。”她凑近了他的耳朵说道。
“一切都是主人的命令，你是在质疑主人的所作所为吗？”他咬了咬唇，小腹的伤口还在往外渗血，而他的情人此时此刻却不知去向。
“为了至高无上的理想，哈德里安。”她轻声说，随后拂袖离去。
“带下去!在主人到达之前不能擅自行动！”她厉声说道，“遵守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