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圣女，好久不见。”
演练场。
中间宽阔气派的擂台已经准备就绪，各长老陆续入座。
这些都是平时难见一面的人物，场下的各阁弟子无不欢欣鼓舞。
突然，人群一阵骚动。
“嘿，你快看，那位来了。”
“哪位？”
“掌门首徒，邰旭尧。”
羽清身上哪哪不舒服，走得就慢了一些，这时候才姗姗来迟，一抬头，恰好有一道修长的身影走过来。
“圣女。”邰旭尧一张脸严肃面无表情，冲羽清点了下头。
“首徒，巧遇。”羽清笑了笑。
两人很快分头落座，但台下弟子压抑的讨论声仍未停息。
“这次他不会要下场吧，那我们肯定没戏了。”
“就是啊，榜首肯定是他。”
……
杨修远作为她的未婚夫，座位被安排在她的旁边，羽清坐下后一直感觉有道难以忽视的视线一直往她身上扫射，她循着目光一看，是柳淑言。
杨阁主和阁主夫人坐在下面，柳淑言挽着夫人的手臂亲亲密密地说着小话，但一有空隙就恶狠狠地瞪她，乖软甜妹的面具碎个彻底。
她若是凝望着杨修远，或许两人还能眉目传情上，但是瞪她，那只能是做无用功。
羽清淡漠地移开视线，扫了眼长老席，没看到云真长老，心中有些失望。
激烈的鼓声响了两轮，众人的情绪已经被推到了顶峰，但是掌门迟迟不宣布比赛开始。
看看日头，往年这时候已经开始了，掌门仍岿然不动，羽清也有些疑惑。
粗眉铜目的云戒长老率先沉不住气，粗声粗气道：“掌门，为何还不宣布开始啊？”
云阳睁开眼睛，扫了一眼唯一的空席，叹道：“魔尊玄朔还未到。”
全场顿时一片哗然。
自万年前的仙魔大战后仙门与魔门便不死不休，仙门弟子骂人最恶毒的便是骂对方是个魔修。
即使私下里已经是相互视为死敌，但面上还要维护碎成几片的和谐，比如仙门一年一度的擂台赛会邀请魔尊前来观看。
只是魔尊从没来过就是了。
云戒从鼻子里哼出声来，恨不得拍桌而起，“那魔头有什么好等的，他来不来无所谓！魔门的那些功法都是邪门歪道，怕是吃不来我仙门功夫天行有常的细糠！”
话音刚落，九曜失色，昏暗铺天盖地地，在一众惊慌与惊叫中，一道慵懒低沉的声音响彻天地。
“云戒老头，许久未见，竟学会背后说人坏话了。”
空位凭空踏出一黑衣男子，身长九尺，宽肩窄腰，面上要笑不笑，头上有一对魔角，猩红的符文隐隐浮现。
这便是魔尊玄朔。
他一出现，周身的威压让场下修为较低的弟子直接跪地晕厥。
熟悉的身影在羽清心里掀起滔天巨浪，她垂眸端起一杯茶，但手抖得直接将罗汉杯掀倒在茶盘，茶水泼了一滩。
杨修远正凝神抵御玄朔强烈的压迫感，闻声嫌恶地看了羽清一眼，咬牙低声道：“你就知道出岔子！”
玄朔看了一眼眼神躲避的羽清，不疾不徐地说着残忍嗜血的话：“你知道吗，上次被我听到这话的人早已在此间魂飞魄散。我先是取出他的眼珠子把玩，然后一把捏碎，血从他的眼眶里喷出来，他还在到处找他的眼睛呢……”
全场一片寂静，弟子们无不面露惊骇，邰旭尧狭长的眼睛微眯，眼底一片冰冷。
云戒气得脸色铁青，他拿起法杖就要冲过去，掌门云阳连忙拦住他，对玄朔拱了拱手道：“阁下慎言。”
玄朔百无聊赖地观察着他们的神情，个个又惧又怕，但还要悄悄的鄙夷嫌恶他一下。
他冷嗤一声，接着对上一双走神的眼睛。
羽清不知道在想什么，冰霜小脸显得呆呆的，竟有几分可爱。
他挑了挑眉，朗声道：“这位便是圣女吧。”
羽清瞬间被惊醒，下一秒全场的目光都聚集在她的身上，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羽清确实长得好，柳眉凤目，琼鼻红唇，眼角的那道弧度勾得人念念不忘，也难怪魔尊一来就一眼看上。
只是她总是面无表情，像白水一样平淡无味，再好的皮囊都失了颜色。
此刻她面露惊慌，红唇微张，头脑是一片要爆炸的空白，简直不知道该怎么样好。
“魔尊有所不知，羽清已有婚配，待二人进入元婴便会成婚。”云阳掌门站起来挡住了玄朔的视线。
落在身上的道道目光皆惊愕不已，似乎不解他为什么如此委屈求全。
云阳嘴角紧绷，微弯的腰纹丝不动。
在场的人没有和魔尊交手过的，自然不知道魔尊玄朔的实力有多强，要是真动起手来，别说解气了，恐怕整个仙门都会被埋葬！
邰旭尧盯着掌门额角的冷汗和玄朔直接无视的散漫态度，眼神更加冷厉，怀中的剑抖动着发出阵阵剑鸣。
羽清躲在掌门背后喘过一丝气来，袖口已经被她攥得皱乱不堪。
但玄朔偏过头，桀骜的嗓音再度响起：“圣女，好久不见。”他向她举了举杯。
还没落定的心直接提到嗓子眼，疯狂的好像要跳出来一样，羽清深吸一口气，在玄朔注视下她只得起身。
仙门圣女最不可能接触的便是魔修，更别提魔尊了，被严加看管的圣女怎么会与魔尊相识？
云戒粗眉一压，暴跳如雷，一拍桌子指着玄朔质问：“不可能！你说！圣女是怎么与你相识的？”
这一句像是当头一棒，砸得羽清眼冒金星。
她手中紧紧捏着茶杯，指腹用力到发白。
魔尊玄朔行事随心所欲，还颇有恶趣味，她简直不敢想他能说出什么话来。
羽清咽了下口水，心中无比后悔招惹上了这样一个危险人物，但现在也只能祈祷他有点良心，别让她太难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