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占卜教授
“你说你听到了连绵不断的铃声？”麦格教授诧异的望着眼前的小姑娘，这是万圣节袭击后的第二天。
赫敏在课后找上门来。
“虽然占卜课是三年级才开始的选修，但也许你有必要提前认识特里劳妮教授了。”麦格思忖了一番，接二连三的超凡感知，已经基本可以确认赫敏的天目能力，没有必要因为普通孩子的教学规划，而耽误天才的成长。
“真的存在预言能力吗？”赫敏很好奇，她并不觉得自己的能力是窥测未来，只是感知到了一些别人难以察觉的信息。
“当然，虽然这很难让人接受。”麦格教授点点头，她似乎想起了谁。
“历史上有很多著名的先知，他们大多以悲剧收场，甚至酿下大祸……”她叹了口气。
“不过西比尔不在此列，她……唔，也是个可怜人。”麦格摇摇头对赫敏道：“走吧，我们去北塔楼。”
这是赫敏第一次走进占卜教室，与哈利他们夜游时，这里总是关闭状态，她没机会上来。
此刻，正好是一节4年级的占卜课结束，零零散散的学生们从螺旋楼梯上下来，满脸痛苦。
“救命，我为什么要选修这门课，特里劳妮教授的精神状态真的适合教书吗！”
“妖精们的永冬诅咒破坏了世界的基石，战后的数十年中，再也没有货真价实的先知诞生，也许我们并不需要学这门技术……”
“我们为什么要听一个瞎子教我们怎么利用视野！这太荒谬了……”
学生们抱怨着，显然占卜课教授的教学水平堪忧，可当他们看到楼梯下的麦格教授时，一个个立刻闭上了嘴巴。
副校长狠狠瞪了他们几眼，却没有多说什么，带着赫敏爬进了教室。
这时，赫敏才第一次见到这位特里劳妮教授，她披散着长发，用一根脏兮兮的布条蒙着眼睛，触目惊心的焦痕从眼窝处向脸颊和额头蔓延，一些细小的砂砾簌簌的从其中坠落。
她穿着厚重的毛呢外套，一层裹着一层，上面挂着奇形怪状的珠子和亮片，在温暖的霍格沃茨，这样的着装无疑过于厚重了，可对方似乎很怕冷，即便穿成这样，也依旧在身边点燃着两个小火盆，燃着淡蓝色的烟雾，把自己笼罩在其中。
“噢，米勒娃，你来了，是的，我看到了，对不起，我不该看的，太冷了，能帮我把雪利酒添满吗？”
见面的第一句话，赫敏就深刻理解了4年级学长们的痛苦，这位教授的语言表述能力相当混乱，软绵绵的强调却又带着奇怪夸张的语气，絮絮叨叨的说着没什么意义的话。
麦格走过去，从地上的雪利酒瓶里倒满一杯，递给她：“西比尔，我带来了一个学生。”
她费力的蛄涌着身体，身上的珠子丁零当啷的响着，直到她扭动身子，转头看向赫敏。
“啊~是的，一个学生，新生，一年级的小玩意儿，毛茸茸的，却很不好惹，她会打翻我的酒瓶！哦这可真可怕，我愿意用锡纸包装来躲避她……”
麦格打断她道：“这是赫敏，最近的几次经历证明，她似乎有天目，我想在这方面你更有发言权。”
特里劳妮打了个激灵，似乎清醒了一些，连身上的酒精味都淡了，但随即她又立刻一口闷掉了麦格递来的酒。
“这可真稀奇不是吗，战后数十年，我是唯一的先知，如今你们又找到了第二位，也许很快你们就不需要我了……”
她摇着头，布条缠着的眼睛一直在持续不断的跌落的沙子，在她的衣服上留下一滩沙堆。
“来吧孩子，把手给我，让我看看你是否名副其实。”
不知怎么的，赫敏想到了交界地那些投身癫火的女巫，她们自己的眼睛被癫火吞噬，疯狂的追寻着所谓的美味“葡萄”，但那其实是他人的眼球……
赫敏走上前，把手伸出去，特里劳妮颤巍巍的用她那带满镯子和戒指的手抓住她。
赫敏适时的说道：“我不太认为自己是天目，我只能看到已发生的事，却从未看到过未来……”
特里劳妮深吸了一口身边的烟雾，有些飘然的打断她：“你错了孩子，关于第二视觉，并不只有预见未来这一种……”
她过电一般猛地颤抖起来，而被她抓着的赫敏，手指也像是被电了一下一般，她下意识的吸气，摄入了不少周围的淡蓝色烟雾。
下一秒，视线切换，她看到自己置身于黑暗之中，一个硕大而明亮的水晶球泛着奇异的幽绿色彩。
比现在年轻不少的特里劳妮教授出现在水晶球之后，此时的她双目健全，带着大大的厚底眼镜，使眼睛看起来大了好几倍，她正专注而紧张的盯着水晶球。
“世界的未来……永冬和厉火……希望的曙光……天目啊，给我启示……”
她念叨着，似乎在给自己打气，她的状态越来越飘忽，似乎逐渐超离人世，她的眼睛离水晶球越来越近，就快要整个人趴在上面。
然而下一秒，毁灭般的绿光从水晶球中绽放。
赫敏闭上眼，耳边传来凄厉的惨叫，当她再睁开眼时，只看到捂着眼睛在地上打滚的特里劳妮。
一阵失重的眩晕感传来，视线再度回转，她又回到了占卜课教室中，眼前是麦格略显担忧的目光。
而特里劳妮，她喘着粗气，此刻也恢复了正常，甚至显得更像正常人了：“你看到了吧，小玩意儿，是的，你看到了，你确实是天目。”
她的语气复杂：“我窥视了不该窥视的东西，就像把眼睛伸入火堆炙烤，阿波罗惩罚了女祭司，但又让她的寿命如沙子般繁多……”
“天目……啊对了！天目，你与我们不一样，先知者与后知者，都是天目。”
她这样对麦格说道：“我们是普罗米修斯的祝福者，我们极力向前看，于是忘了脚下，跌入深渊。”
“而她。”她看向赫敏：“她是厄庇墨透斯的孩子，后见之明，一切已发生之事都逃不过她的眼睛，她是教训、悔恨和智慧的根苗，是大洪水后合该幸存的种人，啊，是从不喝酒的憋闷桩子，黄铜的味道熏得我快吐了，如果你选修占卜课，我得给窗户加装滤音耳塞……”
赫敏发现这位教授开始说胡话，奋力抽出自己的手，然后一脚踢倒了雪利酒瓶：“你忘了用锡纸包装来躲避我。”
“这太残酷了不是吗。”特里劳妮没有生气，只是平和的摇摇头，对麦格道：“但毋庸置疑，她确实是天目，相较于我们稀少而不稳定的触发几率，后见者的目光更容易聚焦，她会频繁的进入第二视觉，这是好事，能帮你们找到许多未察觉的危险。”
麦格教授的眼神锐利起来，她看向赫敏：“所以你听到的铃声……”
“就在学校内！”赫敏肯定的回答道。
“我会组织人手巡查的。”麦格不动声色的点点头。
“西比尔，既然赫敏确认具有天目，是否能由你对她进行教导？”
特里劳妮用仿佛帕金森的手指施法复原了酒瓶，摇摇头：“我做不到，就像纺锤难织锦缎，金匠也打不了铁犁，我的经验并不适合她，而且她踢翻了我的酒瓶，不会只有这一次的。”
赫敏悄悄收回了想要再度伸出去的脚，她不喜欢这个疯教授，不过后者的识趣让她满意。
“不过，厉火……是毁灭这个世界的元凶之一吗？不知道和癫火有什么不同？”赫敏在内心念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