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失意之人
“殿下，听说昨天晚上城堡内发现了入侵者？”卡洛斯小心翼翼地问道。
凯尔将一片鱼干放进嘴里，心不在焉地嗯了一声。
沙漠之鹰的巨大响声惊动了值夜的侍者，而他们看到尸体之后的尖叫声更是将城堡内所有的人都叫醒了。
不过凯尔也没打算将这件事情保密，他看着有些自责的卡洛斯问道：“你知道血牙会吗？”
“血牙会？”
从卡洛斯表情上看，至少他听说过这个名字。
“难道昨天晚上的人就是——”
凯尔点点头。
“所以他们到底是干什么的。”
这个问题似乎不是那么好回答，卡洛斯思索片刻，说道：“简单的说，他们其实是一群失意者。”
他的回答倒是有点出乎于凯尔的意料。
不过卡洛斯毕竟是从底层摸爬滚打上来的，自然要比他更了解这些事情。
他微微颔首，示意卡洛斯继续。
从对方接下来的描述中，凯尔知道了为什么卡洛斯称呼血牙会为“失意者”。
千百年以来，或者说从有文字记录时开始，魔法师都是这片大陆的绝对主宰。
不管世俗间的人类政权再怎么更迭，他们崇高的地位从未改变。
原因无他，当天灾降临，或邪兽入侵，只要魔法师公会出手，就可以拯救成千上万的人。
而魔法师公会内部也有规定，一旦成为公会内注册的魔法师，就不能再干涉人类政权。
这样的体系一直持续了数百年。
直到几十年前，第一个获得了奇术的人出现，打破了这种微妙的平衡。
所谓“奇术觉醒”，就是一个普通人忽然之间拥有了某种超能力。
它并不像魔法一样，需要天赋和练习，好像忽然之间，就可以使用了。
那些觉醒的力量，不像魔法一样有火系水系冰系等类型的区分，全都非常神奇，没有两个人掌握的奇术是相同的。
唯一的缺点，就是这些力量不像魔法一样，可以通过练习不断成长。
似乎就定格在了它们产生的那一刻。
即便如此，觉醒了奇术的人依然对这个世界造成了影响。
很多人仗着自己的能力为非作歹。
甚至对魔法师公会的正统性提出了怀疑。
他们惹到了不该惹的人。
法师高塔中的大魔法师们出手，将这些人全部打散。
一些愿意效忠各个国家的人被收编，另外一些则隐藏了起来，不断吸纳那些有野心的能力者，伺机而动——就是如今的血牙会。
听着卡洛斯讲述的这些“秘闻”，凯尔终于知道为什么洛夫特对于他的“奇术”不屑一顾。
大概在对方看来，不管他有什么能力，都不会是魔法师公会的对手。
但对于能力不能成长这一点，凯尔持有保留态度。
至少他的系统就是可以的，说不定是因为那些人没有掌握方法，或者时间太短。
毕竟从第一个觉醒奇术的人开始，距今不过几十年光景。
与拥有数百年历史的魔法师公会来说，确实像个畸形的孩子。
说完这些，卡洛斯问道：“殿下，血牙会做事，一般都是受雇与人，你知道昨天晚上的人，是谁派来的吗？”
凯尔看着他，片刻之后才道：“他还没来得及说，就被我的卫兵一刀砍死了。”
“那有点可惜，如果能问清楚就好了，也好早做防备。”
刚刚经历了背刺，凯尔吃一堑长一智，没有说实话，他怕卡洛斯也是老哥留在身边的卧底。
但对方的表情看不出什么异常。
其实不管卡洛斯到底站在哪边，凯尔都不打算将昨天的审问结果说出来。
一个刺客的指认还不足以扳倒他那号称阿赫特之星的大哥。
日子还长，如果真是对方做的，总会露出马脚。
因为凯尔的刻意压制，他遇刺的消息并未传播出去。
除了昨天亲眼看到尸体的那几位侍者之外，其余人得到的消息都是城堡内有贼入侵，卡洛斯受到了勋爵殿下的训斥，加强了城堡内的守卫。
凯尔有自己的步兵，加强巡逻不过只是做个样子给外人看。
虽然有点自欺欺人掩耳盗铃的嫌疑，但聊胜于无。
将卡洛斯打发走之后，凯尔召见了自己的大臣助理——迪奥普·戈特利布。
埃利奥特公爵将迪瓦镇交给凯尔治理，自然也派了一些人手来辅佐他。
除了首席骑士卡洛斯，魔法老师洛夫特，第三位便是这位助理大臣迪奥普。
之所以的他的存在感如此薄弱，还是因为那个原因——原来的凯尔实在是太操蛋了。
他的心思根本没有放在政务上，哪怕一点。
迪奥普只能一边默默做事，一边叹息运气不好——如果他跟随的是大公子，那么他的才华一定会得到最充分的展示，而不是埋没在这边陲小镇里。
听说得到召见，他也没有多么高兴，按照以往的经验，这位年轻的勋爵殿下不知道又想出什么幺蛾子来了——或者是上山掏鸟，或者是下河捉鳖。
这位两鬓有些白发的老者在城堡会客厅见到了那位整天不见人影的勋爵殿下。
即便心里有一万个不满意，他还是躬身行礼：“殿下，您找我有事？”
“嗯，有点事情要你来做。”由于昨天晚上没睡好，凯尔打了个哈欠，“麻烦你把迪瓦镇的所有资料——包括人口，土地，工坊以及近一年的贸易和税收情况，整理一下，做个汇总给我看看。”
“啥？”迪奥普感觉自己的耳朵好像出了问题。
之前只要他在凯尔殿下面前谈起这些事情，立刻就会得到对方一个白眼，如果他强行汇报，对方则一定会在最短的时间内睡着，以表示抗议，现在怎么主动要看这些东西了？
还有，他刚才好像说了“麻烦”这个词儿吧？
这还是他认识的那个勋爵殿下吗？
见迪奥普有些发愣，凯尔知道什么原因，他笑着摆摆手。
“怎么，有问题吗？”
“没有问题，没有问题，这些我早就整理好了。”迪奥普有些受宠若惊，“我马上拿来给您过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