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交易
在殿内众人紧张的注视下。
神王如设想中的那样，选择了更大的那份。
轰——
随着神王的心意，圣坛上的火焰熊熊燃起，瞬间膨胀到足以将祭品纳入的大小。
刺目的光和热散发开来，还不等众人反应，又骤然消失。
往光热的源头看去，圣坛上的火焰已经恢复平常的大小，正温和的燃烧着。
而那脂肪包裹的祭品，已经不见了踪迹。
伴随着的，还有附着在宙斯神像上的神力，也一同消失不见。
祭祀已经完成，神王收回了他降下的力量。
只剩下那团由牛的瘤胃包裹，散发草腥气的另一份祭品，孤零零的被放置在台上。
无形的注视已经消散，很显然如设想的那般，隔着遥远的距离，宙斯并没有看出人类潜藏心中的不敬。
“普罗米修斯殿下，还有尊贵的神明殿下，我们成功了！”
“就如您们两位猜测的那般，即便拥有无上的伟力，但神王陛下也不可能屈尊亲身降临人间，所以我们很轻易地完成了欺瞒的计划。”
完成祭祀剩余的步骤，来到神殿外的广场上，几位新任职的祭司皆是神情兴奋，压低声音对着神殿外正在交谈的两位神明欢呼道。
他们现在还有些不敢置信，就在刚刚，他们与两位愿意偏向人类的神明一起，完成了一场对神王宙斯的欺骗。
在宙斯神王的威严下，直到现在他们还有些腿软，不过那种劫后余生的感觉，却让成功变得愈发甘甜。
“你们做的很好，接下来对其余神明的祭祀就交给你们来负责了。后续我会继续挑选一些人类加入你们，不过今天就由你们五个人完成后面的献祭吧。”
“不过要记得，虽然我们截留了献给神明的祭品，但这只是为了你们的兄弟，为了人类的发展。心中对诸神的信仰可不能减少。”
“万万不能因为今天的事，而对诸神有所轻慢。要知道，人类的毁灭只在神明的一念之间，只有虔诚的信仰才是人类最好的护身符……”
普罗米修斯也是满脸笑容，但瞧着几位人类高兴的忘乎所以的表情，为了以防万一还是做出了如此告诫。
不过这些人见识过神明移山填海的能力，相信以他们的聪慧不会犯下如此的愚行。
“当然，普罗米修斯殿下，神灵们天生伟大，作为会死的凡物，我们又怎敢真的亵渎呢？”
五个人嘴上这般回答着，只是他们心中都不由冒出这样的想法：
能够被凡人以这样的手段欺骗，除了拥有强大的力量，或许神灵也没那么伟大……。
这时，一个人类忽然向路恩问询道：
“这位神明殿下，感激您的付出，我想请问您的名讳。虽然不能设立神殿，但我等仍可在人类中传播您的信仰……”
“不必了，我并不需要人类的信仰，这次出手也是有其他的原因，将你们的信仰献给普罗米修斯吧。”
虽然有些意外这个人类的发言，不过路恩还是表示拒绝。
信仰对于他来说，作用自然是有的，但对神力的提升不大，还要冒着被奥林匹斯的诸位神灵发现的风险。但相比起人类本身对他的提升，就显得有些鸡肋。
普罗米修斯也出言说道：
“行了，还有祭祀需要进行，你们快去准备吧，不要怠慢了其他神明。”
打发走了几人，普罗米修斯对着路恩感激地说道。
“感谢您无私的付出，路恩阁下。身为天生神圣的神明，你却如此尽心地帮助这些会死的凡物。难怪诸神都赞颂您高洁的品德……”
“行了，不必如此感激我，伊阿珀托斯之子。我这般尽心，自然是因为能从中获取的更大的收益。”
听到普罗米修斯的赞扬，路恩摇摇头，并没有接受。
“而且……”
“路恩阁下，您说了什么？”
路恩最后的那句话太过含糊，即使以神明的耳力，普罗米修斯也没有听清楚。
“呵呵，没什么，普罗米修斯殿下。既然事情已经完成，那就先告辞了……”
走在前方，路恩将刚刚未说出的那句话埋入心中：
“而且这对人类来说未必是好事，他们获得光明的现在，但是也走上了命运中极易招致毁灭的道路……”
……
离开人类的聚落后，路恩返回自己的驻地。
靠在躺椅上，路恩闭着眼睛，意识顺应着某种特殊的感应，链接上了某个伟大存在。
他的嘴唇轻微开合，像是在朝着虚空处喃喃自语：
“塔尔塔洛斯，按照我们的交易，我赋予你暂时的人性，你将混乱的力量借用给我。现在我的目的已经达成，而且秩序的现世已经注意到你我，交易暂时终止吧。”
“我已经感知到执掌【种子】的女神已经快要诞生，盖亚即将迎来再一次的削弱。现在你需要专心跟盖亚孕育你们的子嗣，以免权柄剥离时的神力动荡，影响到提丰的诞生……”
“你知道的，相比于其他，它的诞生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
过了许久，痴愚的神明才传来一阵意义不明的回应。在路恩的再次强调下，他持有的混乱力量才被它们的掌控者收回。
“交流还真是困难。”
收回探出的意识，重新睁开眼睛，路恩无奈的摇摇头。
卡俄斯世界的神明是世界规则的人格化身，因此每位神明都有人性。而作为人性的源头，路恩其实也能从神明那中收获力量。
只是神明毕竟神性作为主导，而且他们的数量也不够，所以在人类还未诞生之时，并不能给路恩提供足够的力量。
路恩能知晓种子女神珀耳塞福涅即将出生，也是因为感知到与人类不同的一份人性的增加。
而且路恩还能通过他的神职本源，为一些东西赋予人性。
所以原本神话历史上完全不具有神智的塔尔塔洛斯，才在路恩的作用下，能进行简单的沟通。
然而即便由他这位人性的源头为赋予塔尔塔洛斯人性。
但作为世界秩序的反面，一切混乱的集合体，卡俄斯倾泻负面物的地方。
塔尔塔洛斯的位格，对比现在的路恩来说有些太高了。
【中等神力】层级的他，即便再如何尽力，也只能让塔尔塔洛斯暂时拥有简单的思考能力。
不过也正是由于这个原因，路恩才成为了卡俄斯世界唯一能够跟塔尔塔洛斯沟进行简单通的神明。
这也让他不仅能借用这位最强大原始神的力量，还能借助深渊这个与世隔绝的地方，来秘密地谋划他超脱世界的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