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采生折割
绕过土地殿，几人来了后院。
这里是几间破落房间，是众乞丐平时睡觉的地方。
其中一间房外面上着铜锁，窗纸破破烂烂，冷风呼呼的往里灌。
土豆拿钥匙开锁推门，几人进入房间。
只见房间里有五个小小的孩童蜷缩在角落，挤成一处，抱团取暖。
其中大的看着七八岁，小的不过四五岁，四男一女。
他们人人一身破烂衣服，勉强遮着半个身子，头发杂乱，脸上黑乎乎，脏兮兮的。
看着就像街边的小流浪狗。
而实际上，他们连小流浪狗也不如。
跟在谢麒身后的老李头想到了什么，脸色微变。
毛兴福看了看五个小孩，最大的那个张开手臂，将另外四人护在身后。
“你们不要过来！”
但颤抖的身子，暴露了他心中的恐惧。
“唉！”
毛兴福叹了口气，感叹道：“真是一个好孩子！”
他转头对谢麒问道：“谢师爷，你知道这些孩子是干什么的吗？”
谢麒心中有了不好的感觉，抱拳道：“请毛先生解惑！”
毛兴福微微一笑，先说起了其他的事，“现在年头不好，到处遭灾。”
“光今年一年，就连续遭了蝗灾和水灾，听说别的地方还遭了旱灾。”
“因为吃不上饭，许多地方都开始扛着大旗造反了。”
“像咱们通州，就有大大小小数十股造反势力，可这样一来，就有更多人吃不上饭，不得不背井离乡。”
谢麒点点头，造反的事他也有所耳闻，虽然尚未波及到松山县，但数百里之外的浚川县却有。
不过最后被镇压了。
只听毛兴福继续说道：“吃不上饭，好多人都沦落到了卖儿卖女的地步！”
谢麒问道：“毛先生是说，这些孩子都是被他们父母卖掉的？”
毛兴福摇头笑道：“当然不是，咱们是乞丐，连自己都养不活，买小孩子干什么？”
“那您的意思是？”
毛兴福很耐心，解释道：“那么多穷苦人都活不下去，可有的地主老财家里却是吃得好穿得暖，你说这让人气不气？”
“更别提，他们一个个跟铁公鸡一般，咱们上门乞讨，连个杂粮窝头也舍不得给！”
毛兴福说这话时，眼睛盯着墙角的孩子们，语气颇为气愤。
谢麒只能点点头赞同道：“毛先生说的是，为富不仁在哪个时代都不少见。”
毛兴福感叹道：“说的是啊！”
接着他话锋一转，“所以，咱们当然不能让这些人好过！”
谢麒眼神变化，“先生是说？”
这些孩子都是从地主家掳来的？
毛兴福却不再多解释，向后摆摆手，示意道：“动手吧！”
身后的李铁蛋和王大头狞笑一声，双双上前。
“你们干什么？别过来！”
意识到不对，那护着其他人的七八岁少年眼神怯怯，语气颤抖，嘴中大喊。
“按住他！”
李铁蛋大喝一声。
王大头欺身上前，将那少年按在地上。
他一个几岁大的孩子，哪能反抗得了常年习武的王大头，被死死地压在地上。
李铁蛋抽出随身短棍，迅猛劈砸，带起一股劲风。
“嘭！”
先是沉闷的响声。
“啊！！！”
接着是凄厉的惨叫。
也不知他一个半大孩子，怎么能叫得那么大声，连屋外的风雨都遮挡不住！
这条腿，在棍棒猛砸之下，诡异的扭曲了。
谢麒拳头紧握，就要冲上前。
站在他身后的老李头眼疾手快，拉住他的衣角，眼神示意，摇了摇头。
谢麒银牙紧咬，脸色接连变化，紧握的拳头又缓缓松开。
这边，毛兴福和徐标正好整以暇地看着。
这种事对他们来说已经太过熟悉，就像吃饭喝水一般寻常。
但不知怎的，每次见到，还是有一种莫名的快感，比在街上看杂耍还有趣。
那孩子在地上惨叫呻吟，眼泪流出，小便失禁。
李铁蛋却还觉得不够，抓住他的腿，向外猛地一折。
“嘎巴！”
小腿往外被扭成了一个向上的斜勾。
看那样子，什么名医也难救回来，那小孩已经昏死了过去。
这下连老李头也不忍看下去，微微偏过了头。
这时候，毛兴福又有兴趣跟谢麒介绍，“这叫采生折割！”
“有的人啊，看不起咱们这些成年的乞丐，觉着有手有脚，不去自己劳作，偏偏要到处乞讨。”
他的神情变得冷峻，“哼！他们有屋有田，当然站着说话不腰疼，要是把他们扔到城外的流民窝里，决计活不过半个时辰！”
谢麒低头不言，不忍看前方那小孩的惨状。
他的心肠已经够冷够硬，但比起这几人来，还是小巫见大巫。
毛兴福向后斜瞅了眼谢麒，自顾自说道：“把这些小孩手脚砍断，五官割掉，那些假仁假义之人倒是舍得施舍，收获可比成年的乞丐多得多。”
“这就是采生折割！”
说话间，又是一个孩子的惨叫响起。
“啊！！！阿爹！阿娘！”
谢麒抬头看去，血液奔流，怒火上头。
一个小孩趴在地上，啊啊的乱叫着，他的两个眼眶黑洞洞，鲜血不要钱地喷洒出来。
王大头手上沾满鲜血，两个眼珠子来回转动，扔到了地上。
毛兴福脸色一沉，骂道：“废物！如此粗鲁，人死了怎么办？”
“还不快止血？！”
王大头被骂了，脖子一缩，连忙从怀中取出一瓶金疮药，敷在那被挖眼的小孩眼眶上。
“啊！”
李铁蛋正想继续下手，冷不丁的被他抓住的小孩一口咬在了他的手上，怎么也甩不脱。
“你他妈的！”
李铁蛋疼痛不已，大骂一声。
他将那孩子猛地抓起，狠狠摔在地上。
“砰！”
三四岁的小小孩童，头朝地一撞，就像西瓜一样，红的白的溅出，身体打了个颤，那孩子就被活活摔死了。
“没用的东西！”
这都是丐帮的钱袋子！
一直没动手的徐标看不下去了，这两人如此废物，真是丢人！
他“铿”地一声抽出钢刀，就要亲自动手。
谢麒终于再也无法坐视，他不顾老李头疯狂的使眼色，一步窜出，拦在了徐标前面。
两个被废的小孩早已昏死，剩下两个孩子年龄最小，看着不过三四岁的样子。
他们虽然懵懂，却也知道害怕。
两人紧紧抱住，瑟瑟发抖。
一股恶臭出现，几个孩子同时大小便失禁。
谢麒拦在俩小孩和徐标中间，眼神坚毅，寸步不让。
徐标的钢刀反着光，照亮了屋子里所有人的眼睛。
毛兴福微微挑眉，“谢师爷这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