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失落的神权
张清九世修行，所见过的绝世存在何其多，自身也曾是大神通者，随便幻化一点气息，便能以假乱真，将这玄山君震慑得不敢抬头。
偏偏两人在以神识交谈，季春风和王剑川全无察觉。
在他们眼中玄山君不过是在低头发呆而已。
只见季春风双眸中泛起青色光芒，却是他所修的仙道瞳术‘仙赐碧眼方瞳’。
其瞳炯炯有神，神光棱棱而显方形。
传说中此乃仙眸，在仙人眼下，尘世中的一切毫无掩饰。
能修成碧眼方瞳的人，也是极具慧根与仙缘的人。
在古时候许多得道成仙的高人，都曾拥有过碧眼方瞳。
季春风目光所至，宛若春风拂过，心不外驰，神气内敛，虚空静定，好似有股无形力量在牵引着他，进入了玄而又玄的灵感境界，身上有清幽光芒浮现，像极了传说中的仙人。
“香火凝聚确实有塑神之象。”
“却不曾发现何处怪异。”
季春风喃喃自语着。
今天来到张家祖祠中以仙瞳一看，并未有任何邪祟存在。
倒是有一方魂灵懵懵懂懂未曾消散，一直徘徊于祖宅中。
也正是玄山君之前所说的祖宗魂。
“怀虚说过，他那两位兄长近年都先后离世。”
“这道盘踞于此的祖宗魂，想必就是他二人所化。”
想到这，季春风散去瞳法，从储物袋中取出了香烛纸钱，以灵力激起灵焰，在盆中焚烧祭拜。
祖宗魂，乃是人魂执念所化。
唯一的作用就是镇宅守家，庇护后人。
不论这道祖宗魂是张怀虚的哪位兄长所化，都足以令人钦佩。
“王道友可有看出什么？”
季春风望向王剑川。
此人出身琅琊王氏，祖上曾有得道真修，家族所传《草字剑帖》甚是了得，剑心通明，任何妖邪都难以在他面前藏匿身形。
“张家能够有祖魂庇佑，自无邪祟可以藏身。”
“兴旺发达就在眼前。”
王剑川早就以剑眸查探过了，并没有发现有什么奇特之处。
祖宗魂虽然少见，却也并非没有。
他们琅琊王氏就有祖魂存在，且不止一个，其中最为古老的一道祖魂已经存世有近千年，乃是当初开创家族的那位老祖族弟所化。
家族能得祖魂庇护，则能长青不衰。
王氏能够立世千年，这也是极其重要的一个原因。
平常时，祖魂可以庇护子孙，不受妖邪侵扰。
若是遇到外敌入侵，祖魂亦会倾其所有，化作战魂为家族战至执念消散。
一个家族若能出现祖魂，则说明其族当兴。
不过，祖魂也并非全是好处。
祖魂盘踞家宅，需要吸食后人供奉的香火。
其次，家族不能内斗，若有不睦，则祖魂消弭。
倘若出现各脉倾轧，弑父屠子之事，祖魂便会成为怨厉，叫家族衰亡。
再者，祖魂并非永久存世，除非生前境界高深，寻常祖魂短则三五年，长则数十年，就会一点点消散于世间。
毕竟这点残念，只是先人对后辈的美好愿景。
希望看到家族兴旺，而非相残。
……
见两位大修都如此说，张怀虚心中一直担心的事，终于落了地。
从自己的储物袋中取出香烛祭品。
张怀虚亦跪倒在父亲灵位前，重重地磕了几个响头，在心底想到。
“爹，莫要怪孩儿这样放肆。”
“孩儿越是在仙道上精进，心中就越是恐惧。”
“仙门修士在灵藏境时，也不过修行三窍其中一个，鲜少有人会贸然涉及第二灵窍，我家这部玄法却能三窍同修，甚至还有紫府灵藏开辟之法。”
“哪怕在仙门中这也算顶级法门，非真传弟子不得修行。”
“爹……”
“这玄法你究竟是从何得来。”
“你又是否真是我爹？”
张怀虚眼中带着哀伤，几十年来他独自在外，不仅要坚守自家秘密，还得不断去试探和挖掘，随着自己知道的越多，他便对家传功法越发畏惧。
心中的这些话更是从未跟任何人说起过。
哪怕张明光，他也没有说过半个字。
早些年，张家为先人立庙，张明贞的两个子嗣接连早夭。
又过了些年月，他大哥二哥也都齐齐离世。
这样两件事始终压在他的心头。
家中的建筑布局，大多暗合阵道之法，张怀虚虽然不精通阵道，可这些年也见识过不少阵谱，这也是让他心生怀疑的一个地方。
在他的印象中，父亲就是江湖武夫。
从小到大也没曾见过父亲施展过任何的仙道手段。
可为何山庄宅院修建得却又有阵法的痕迹。
这究竟是父亲有意为之，还是另有他人在谋算他们张家？
哪怕到了现在，张怀虚心中仍然不得答案。
……
张清自然不知小儿心中所想，可也能从他的眼中看到一丝忧虑。
对张怀虚带人算计自己的事，并未放在心上。
能有他照看家族，张家不会有族灭之险。
借着震慑玄山君的机会，他把这方天地修行界的大致情况了解了不少。
玄山君修为虽然到了炼气后期，可眼界阅历却并不算高，常年苟在玄岭修行，鲜少在外界走动，真要是嘴馋了，就下山随便吃几个人。
“这片天地比我想象中的要大的多。”
张清眼眸中闪烁精光。
“光一个东洲就有数百古国，全天下如东洲这样的洲陆足足有九个！”
“其中以中洲最为辽阔，神朝古国无数，曾有神人降世，于天柱山上立神庭，重建了神道体系，天下权柄，万族皆可去争，那些失落的神道权柄，会化作各种神性宝物，若能得到认可将之炼化，就能继承昔日神灵权柄，成为新的神灵。”
“只不过这种炼化神性宝物而成的神灵，天生就有桎梏存在，除非能够吞噬炼化更高一层的神性宝物，不然就只能一辈子困于神灵位上，哪怕修行得再久，天资再高，也休想有新的突破！”
“这也是玄山君迟迟不得突破筑基的原因所在，而他自身却还没有察觉。”
张清一眼便看透了其中的厉害关系。
炼化神性宝物，可以让凡俗生灵拥有神道权柄，虽说只是残缺的，却也能为其带来超凡脱俗的伟力。
但却是以牺牲前路为代价的。
而今的神道，无法自主修行晋升，香火之力只能辅助，真正的核心在神性宝物上。
可神庭立世这么多岁月，上位神性宝物早已被人分得一干二净，哪怕有一两个从未显现的出世，也绝对不是玄山君可以获得的。
现在他还不清楚这些问题，总有一日还是会发现的。
“神性宝物……倒不如称之为‘神格’。”
“拥有上位神格的神灵，可以对下位神灵剥夺神性，也就是直接掠夺后者的神格，失去神格，便会直接陨落，连神魂都不可能逃脱。”
“等等。”
“明光那小子已经把巡山神的神性宝物炼化了！”
张清瞬间想到这点，心中好不后悔！
“该死的，为什么当初要想着帮他开辟紫府灵藏，凭白断了明光的前路！”
炼化神性之物后，张明光便也算得上神灵。
这也是他苏醒后会以为自己是‘巡山神’的原因！
张明光本该是家族三代中最天才的一人。
却因为张清的一个失误，断了前路。
一时间，张清心中也有些难受起来，受到情绪影响，他看玄山君的目光也有些不善。
这家伙的神道权柄，应该比巡山神的位格要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