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大丈夫当如是也
人走远，小蝶才好奇地问道，“小姐，你今天为何要帮这两个小子啊！从未见你如此过！”
曹小姐微微一笑，“听闻最近四皇子要来城里了，今日一早，府衙的老爷们又一起出城去了，想必今日那位王爷就要来了！”
小蝶更加疑惑，“王爷来不来和我们这个事情有什么关系？”
“他们就是两个乡野小子，光脚的不怕穿鞋的，要是刚才闹起来，可不太好看！”
胡德才愤愤道，“我们这好几个人呢，他能闹得了什么？”
曹小姐不慌不忙道，“海瑞海大人你们可能听过吧？他审案的时候，如果是官与民，肯定站在民这边，如果是富与穷，肯定是站在穷这边，如果是男与女，又肯定是站在女的这边！”
胡德才也越听越糊涂，“大小姐，恕我愚笨，实在没听明白小姐的意思！”
“先不管这事到底什么情况，我猜想，他一早与我们的人争执之时，肯定不少人会指责他们，因为一边是老汉，一边是年轻之人。这就是人心里抑强扶弱的心态，给年轻的定义成强，老的人定义成弱，无论理在谁那边，不对的都是他们！”
“而现在，我们和他们谁强谁弱一眼就看得明白！这是在闹市之上，要是我们来强的，他们难免会大喊！同样，无论我们在不在理，街上的人都会觉得我们不对！这样一来，似乎对我们更加不利吧！”
“小姐，你考虑得真是细致周到！”小蝶夸自家小姐的同时，还不忘朝着胡德才埋怨了一句，“你瞧瞧，今天差点惹出事情吧！”
曹小姐又道，“何况今天王爷进城来，爹反复交代，最近不得搞出什么乱子！这事是个小事，要是被王爷抓到什么把柄就麻烦了！我们家那点行当，多少人盯着呢！最近一切行事都小心些吧！”
“额...”胡德才一时语塞，今天就是他带头要求出来抓人的，如此一说，真是差点坏了主家的大事。
不过曹家小姐也并未再责难他，“回去吧！再去查得清楚一些，今天这场闹剧到底怎么回事！”
“是！我回去就查，要真是李老头故意搞事，我定打断他的腿，让他今年都下不了床来！”
曹小姐听了顿时脑大，“我刚说什么来着？最近不要惹事情！”
“....！”
......
出了铺子，走在街道上面的陈文川用着崇拜又震惊的眼神上下打量着肖倚楼，“小楼，刚才真是惊险！我说你小子行啊，说起早上的事情，居然一点也不畏惧。”
肖倚楼抿着嘴，有些轻松而得意地一笑，“我们确实没做过，有何畏惧的！不过，那个小姐倒是个明白事理的人！”
曹家小姐生得美丽，，谈吐之间又沉着冷静，刚刚的事情，自然让肖倚楼有了不少好感。
一说到女的，陈文川又开启话痨模式，“要说那个小姐，真漂亮啊！但是不爱笑，挺冰冷的，估计也是个狠人！而且她那个小丫鬟，看着凶巴巴的，但我感觉一点都不凶，都是装出来的！”
“要我看，你可以下城来说书！到茶馆子里去说，肯定能在这个城里出名！”
“喂喂喂，小楼，你走慢点，我都跟不上了！”
肖倚楼笑道，“你力气都用在说话上了，怎么走得快，赶紧走，一会人家反悔了再追过来，我们就麻烦了！”
一路胡扯，眼看就要到城门口了，可就在两人正要出城之时，又有差役来清障了。
这次比早上的时候人更多。
肖倚楼心里清楚得很，又巧了，这是碰上老爷们回城了，现在不等这队伍过去，肯定是出不了城的。
这时，街头的百姓都退避道了街道的两侧。肖倚楼和陈文川也不例外，这个时候只能随波逐流。
不多时，景王的大队伍就浩浩荡荡进城了。肖倚楼踮起脚尖，看着眼前的大队伍。
仪卫司的仪仗队在前面开道，红素绫质的令旗足足有六七尺高，后面跟着王府护卫，然后就是拿着仪仗鼓、锣、角、小旗等数十人。
两排高大的马匹，护着中间一长排的轿子。加上府衙里的官员轿子，足足有十几个，前前后后，相继入了城来。
府城里的百姓看着这阵仗交头接耳。
肖倚楼此时并不知道入城的是谁，但瞧着这个架势，此人肯定来头不小。
“哼，又一个来刮油的咯！真是威风啊！”身旁一个老头明显对来的人不满，愤愤地说道。
“老伯，这是何人进城啊？”肖倚楼看着他问了一声。
“这你还不知道吗？王爷进城了！”
“王爷？”
“对啊，王爷，人家的王府都修了好久了！就等他来呢！”
肖倚楼点了点头。
老头怕他还没明白，又道，“就是景王，皇帝的儿子，好像是第四个，分封到我们这里来了！”说着又直摇头叹息一声，“哎，又是来折腾我们的祖宗哦！”
旁边的妇人连忙敲了他一下，阻止他继续说下去，“住口，死老头子，你瞎说什么呢？少说话！这让官家的人听到了还得了！”
肖倚楼听了这话，心里明白得很，天下的人对这大明朝的皇亲贵族痛恶极了。
为了增加自己的税收，他们会大笔大笔地圈地，抢夺百姓良田，就连皇帝自己都有皇庄，朱家后代宗室就是不断吃朝廷的，活生生地将大明给吃垮了。
现在皇帝又一心修仙，不问朝政，明亡于崇祯，实亡于嘉靖！
足足一盏茶的时间，这景王的队伍才走过去，排场实在是大，黑压压的一大片，庄严隆重，这还只是王爷，要是皇帝出巡，不是更加了得。
肖倚楼看着这场景不禁想起读书时念过的《史记》，刘邦和项羽都曾见过秦始皇的出行大队，那霸气的场面，也让他们感叹，或许他们当时的心情和此刻的自己一样吧。
“大丈夫当如是也！”“彼可取而代之！”一个是刘邦的想法，一个是项羽的想法！
“大丈夫就该这样！我也要这样！”肖倚楼默念着。
但此刻，自己身份太过低微，谈这些还是有些遥远，万事也要一步步来，现能在府城里落下脚，有一份正经的营生才是头等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