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冰龙王
青木诚在索尔的魔法下沉沉睡去。
他又回到了那片不愿回想的战场，黑龙伸展遮天蔽日的翼翅，如同夜色降下帷幕，掩盖了大地光明。
尽管黑龙那令人无法想象的磅礴体型让他心头一震，然而青木诚并未流露出丝毫的恐惧。他的重力魔法正是这种庞然大物的克星。巨大的体型在他眼中，反而更易受到重力的制约。
但屡试不爽的重力魔法却没有展现出丝毫的作用，绝望笼罩了王城。
黑龙随心所欲在王城肆虐，把青木诚竭尽全力倾泻的魔法当成助兴的烟花，唯有阿蕾克西雅施展从卡洛斯那学到的那招无坚不摧的剑技，在黑龙的鳞片上留下了划痕，这就是他们全部的战果。
最后，玩累了的黑龙张开血盆大口，恐怖的魔力在他嘴上汇集，化为终结一切的吐息。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阿蕾克西雅挺身而出拦在青木诚身前，在绝境之中，她的剑术攀至新的巅峰，败魔将巨龙的吐息切开，为她身后的青木诚留下一线生机。
青木诚奄奄一息地躺在地上，王城已经在黑龙的这一记吐息下化为废墟，只有阿蕾克西雅以她纤弱的身躯为身后的爱人挡下了绝大部分攻击，但她本人已在这毁灭一切的攻击下香消玉殒，只余一把败魔孤独地矗立在废墟中。
阿蕾克西雅用生命践行了她的承诺，然而青木诚却未能实现他的誓言。
黑龙发现了青木诚还活着，迈着沉重的步伐向他靠近。
阿蕾克西雅，还有大家，我来陪你们了。
黑龙巨大的头颅靠近，凝视着这位唯一的幸存者。不知为何，青木诚竟产生一种莫名的直觉，黑龙的眼神中，隐隐流露出一丝怜悯与歉意。
你有什么好怜悯的?你有什么好歉意的?
你杀死了我的家人，摧毁了我的家乡，毁灭了我挚爱的一切，现在你跟我说：我很抱歉。
我可cnmdcb！
怒火中烧的青木诚愤怒地想要反击，但全身上下动不了一根指头，他只能拼命朝那龙头吐出一口唾沫，已经奄奄一息的他，没有力气将唾沫吐到黑龙身上，反而从空中落下，落在了他自己脸上。
似乎是被青木诚的小丑行径逗笑了，黑龙没有再对他发起攻击，扭头飞向了天空。
该死！
我要力量！我要能杀了他的力量！
无尽的怒火在体内汇聚，青木诚感觉体内有什么东西要冲破他的身体。
破烂的衣服和遍体鳞伤的皮肤被撑破，青木诚化身为一头比黑龙更加庞大的黑龙。
惊愕的黑龙很快被他追上，双翼和四肢被他撕下，头颅被青木诚拧下，青木诚疯狂地啃食他的血肉，咀嚼他的骨头。
这就是力量，这就是毁灭一切的力量。
这就是力量，这就是毁灭一切的力量。
在这股力量面前，一切似乎都变得微不足道，仿佛整个世界都在他的脚下颤抖。
……
从睡梦中醒来，青木诚感觉到几股磅礴的力量在体内奔涌。
青木诚小心翼翼地穿好衣服，生怕还没适应的强大力量产生破坏。
青木诚走出屋外，索尔正眺望着天上的太阳，头也不回地开口：“我帮你检查过身体了，仪式很成功，普通人要半年多才能完全消化灭龙者的力量踏入传奇，虽然以你姑且达到半神的本质，消化应该要快得多，但我还是没想到你能一天内完全消化。”
应该是吞噬者的消化作用，青木诚心想。
“我之前答应你，等你成为灭龙者就告诉你巨龙发狂的真相，我没有把它告诉其他灭龙者，但你是特殊的。”
青木诚已经有预感了，回想起大地龙王那怜悯和歉意的眼神，索尔说真相会影响仪式，恐怕是真相意味着对龙族的洗白，而这会影响对龙族的憎恨。
“事情要从遥远的太古纪元说起，龙族的创造者始祖龙神，在争夺神上神的权柄时，被天使们杀死，龙族这一概念被白金龙王巴哈姆特和五色龙后提亚马特瓜分，导致龙族存在两位种族神。”
这是从盘古开天辟地开始说起了?青木诚知趣地没有插嘴。
“两位龙神意见存在着严重的分歧，提亚马特认为巨龙就该为所欲为，低等的生命只配成为巨龙的食物和***。但白金龙王认为巨龙身为高等生命，理应维护秩序，帮助低等生命创建文明，一起和谐共处。
听上去白金龙王冠冕堂皇的观点并不容易被霸道惯了的巨龙们接受，但实际上后者的支持者也不少，尤其是经历了那场惨烈战争的古龙。
在龙族上亿年的历史中，往往只有泰坦能与他们争锋，无尽的恶魔都要稍逊一筹，但异军突起的天使击溃了这些老牌强者们，尊重强者的巨龙虚心探索战胜者们强大的秘密，之后精灵族走向崛起，魔鬼在压倒性的劣势下和恶魔打得有来有回，这让越来越多的巨龙开始信奉秩序的力量。”
“两派的支持者从最开始的意见分歧，几十万年来，逐渐变成你死我活的世仇。这个星球上的龙族也是如此，双方打得不可开交，其他种族只能在秩序派的庇护下艰难生存，这就是混沌纪元。
大贤者菲奥做出了预言，世界将被巨龙毁灭，本来就已经厌倦了战争的巨龙们听到这个预言，更加不愿意让战争毁掉他们生存的世界，混乱派连龙王们都纷纷带头倒戈，最终秩序派如愿以偿地让世界建立了秩序，帮弱小的种族们建立了文明，这个世界所有的文明在巨龙的监管下一起和谐共处，这在当时被称为和平纪元。”
大贤者菲奥这么牛?她说话巨龙就信?和平纪元既然在混沌纪元之后，为什么没有留下历史?
“好景不长，提亚马特盯上了这片乐土，祂能接受支持者们战败，但接受不了他们背叛。众多古龙和龙王们联合起来，别说是只能以化身降临这片宇宙的真神，就是本体尚在世间的古神，也得乖乖陨落。于是祂找到了这个星球唯一的古神太阳神亚伊尔，密谋算计龙族。
太阳神举行纪念和平降临一百周年的庆典，邀请所有巨龙来到这片大陆赴宴，在提亚马特的帮助下，被和平麻痹了警觉的巨龙们被欺骗吃下了同类的血肉，这违反了始祖龙神的禁令，同类相食的巨龙将陷入龙狂，古龙以下的巨龙立刻陷入疯狂，更强的巨龙也只能暂时保持理智。
随后祂在提亚马特帮助下，在这片大陆建立了巨龙迷锁，哪怕是龙王，为了抑制疯狂也无法突破迷锁离开这片大陆，而初生的龙种更是会直接因为迷锁而疯狂，这一支龙族的未来已经被埋葬，这块大陆上的生灵也成了陪葬品。”
青木诚有些感慨，“所以巨龙才是最大的受害者?你们掩盖了这段历史，以免人们同情巨龙而影响灭龙者的诞生?”
索尔严肃地说：“巨龙受限于龙狂难以自杀，赐予他们永眠是对这群热爱和平的巨龙最好的尊重，这是我们投票得出的决定。”
听到这里，青木诚已经听明白了，索尔口中的“我们”究竟指什么，但他不想深究，他只知道他的仇人又多了太阳神和提亚马特。
……
“这也太夸张了吧！”随行的灭龙者们纷纷发出惊呼。
翼展超过两百米的太古红龙，被青木诚的灭龙魔法一击杀死，奔涌而出的鲜血让灭龙者们争相躲避，连助攻都没混到的他们没有资格沐浴这沸腾的龙血。
灭龙魔法在灭龙者实力的占比中远不如憎恨，灭龙者的代价却都集中于此。
难怪索尔不愿在灭龙者中剔除掉灭龙魔法，无视巨龙的高额魔抗和法伤减免，还能伤害翻倍，在青木诚这样的顶尖魔法师施展下，吃满了巨兽杀手的三倍增伤，体型庞大的太古龙成了一碰就碎的活靶子。
在远方窥视的索尔，既对青木诚除尽龙王更加放心，也对自己和青木诚未来的交手感觉到了压力，这样的话，得做另一手准备了。
一年后……
索尔提着一瓶药剂来到青木诚面前，“这次你的对手是冰龙王，龙王级的对手，其他灭龙者不足以插手，我亲自为你压阵，当然，指的是情况不对带你跑。”
“终于轮到龙王了吗?我什么时候能讨伐大地龙王?”身经百战的青木诚已经迫不及待。
“先从简单的打起，大地龙王有着龙王中最坚固的防御和数一数二的强大肉体，龙狂之所以连龙王都无解，是因为它本质上是神灵的赐福，以陷入狂化为代价大幅强化肉体，肉体越强的巨龙陷入龙狂后越危险。”
“这么说冰龙王是最弱的?”
“如果没有陷入龙狂，冰龙王能在龙王中排进前三，但那是因为她是龙族中最强的魔法师，权柄也是为魔法服务，而失去理智的巨龙是无法发动魔法的。”
青木诚有些诧异，“不对吧，我记得陷入龙狂的巨龙是可以发动血脉魔法的。”
索尔将药剂递给青木诚，“喝了这瓶药剂，能清洗掉血脉魔法，不然你要是龙化了还能用灭龙魔法，我会有压力的，反正灭龙魔法你已经全部学会了。”
听懂了索尔的言外之意，青木诚接过药剂一饮而尽，“如果有余力的话，我会留她全尸的。”
“龙族可不在乎全尸，不然也不会将自己的血肉变成对屠龙者的馈赠了，太古纪元龙族之间的决斗，都要求若是战死，对方应该吃掉自己，所以始祖龙神才为了避免种群数量的降低而禁止同类相食。”提起同类相食，索尔想起了那场阴谋，脸上出现了一丝忧郁。
但他迅速调整好情绪，这位支撑起灭龙者的老人脸上竟然浮现出猥琐的笑容，“肯定会有余力的，冰龙王抛开魔法，战斗力在龙王中排倒数第一，她是龙王中最身娇体柔易推倒的那个，甚至连年龄不到她十分之一的龙崽子也能推倒她。”
说着，屠龙者索尔脸上露出了回味的神情。
青木诚：“懂了！”
虽然从未表明自己的身份，但索尔已经在青木诚面前没有任何掩饰。
尽管索尔说不必在乎尸体的完整，但青木诚还是竭力不对这头蓝龙的身躯造成太过严重的破坏，一方面是出于对索尔的尊重，另一方面也是他被冰龙王的优雅与美丽震撼，不忍心破坏这完美的艺术品。
用空间魔法将青木诚送回去后，索尔回到了冰龙王身边，合上了她的双眼，伴随着一声低沉的叹息，“好好睡一觉吧，菲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