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修炼与抉择
旧书楼的灯火摇曳，仿佛也在叹息岁月的流逝。灯光在空旷的室内逐渐黯淡，人影稀疏，连昔日那坚韧不拔的宁缺和谢承运，也在这漫长的时光中各自回到了自己的居所。
此刻，旧书楼内仅余两人，一位沉浸在书海中，一位则在宣纸上挥毫泼墨，尽管各自忙碌，但彼此之间却形成了一种无言的默契。
时光如梭，数日过去，仿佛流水无痕。每当宁缺的身影出现在楼梯口，那苍白如纸的脸色和沉重的步履都令人心生不忍。然而，因着东方钰那震撼人心的壮举，众人对宁缺的闲言碎语已如秋叶般凋零。
众人的目光，如今更多地聚焦于东方钰身上，而宁缺则仿佛被遗忘在角落。然而，余帘却默默关注着他们两人，她的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
谢承运，这位曾经也在旧书楼中不懈努力的少年，如今已放下了心中的执着。他深知，有东方钰这样的天才在前，自己再如何努力也难以望其项背。于是，他选择了释然，开始量力而行，偶尔来到旧书楼，体悟书中的境界，心境平和之下，他的修行反而更加顺畅，不久便踏入了不惑境界，成为同辈中的翘楚。
这日午时，宁缺再次拖着疲惫的身躯，踏上了通往二层楼的木梯。每一步都沉重得如同背负着整个世界的重量，他的脸上写满了绝望和痛苦。
东方钰看着他的背影，心中涌起一股难以名状的情绪。他知道，论起意志力，自己远不如宁缺。然而，宁缺此刻的困境却让他感到无能为力。他曾向宁缺透露了永字八法的解字方法，希望能够帮助他走出修炼上的困境，但如今看来，那似乎只是杯水车薪。
宁缺，这位穿越而来的少年，在将夜的世界里历经磨难，受尽了世间的冷眼和嘲讽。他虽得昊天和夫子的庇护，但论起遭遇，他无疑是穿越者中最悲惨的之一。然而，他从未被苦难击倒，总是以坚定的信念和乐观的心态面对生活。
东方钰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冲动，他不想再看到宁缺如此痛苦。他们不仅是老乡，更是朋友，他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宁缺在黑暗中挣扎。于是，他在心中默默下了一个决定，他要尽自己所能，帮助宁缺走出困境，让他在这个陌生的世界里，也能找到属于自己的光明和希望。
.......
旧书楼，这座沧桑而庄严的建筑，如同一位智者，静静地屹立在书院的最深处。它虽不藏有传说中的天书七卷或神秘的烂柯佛经，但楼内典籍浩如烟海，每一本都承载着修行的智慧与奥秘。
然而，对于普通人而言，这里却如同禁地，因为强行翻阅其中的典籍，就如同触碰了禁忌的边界，随时可能引发无法预料的灾难。
宁缺，这位来自异世界的穿越者，自踏入书院的第一天起，就被旧书楼深深吸引。他日复一日地穿梭于书架之间，渴望从那些泛黄的纸页中寻得修行的线索。然而，随着时间的流逝，他原本强健的体魄也在无尽的探寻中逐渐消磨。
此刻，他坐在旧书楼的一角，眼中闪烁着疲惫与执着的光芒。他渴望修行，渴望拥有力量，这是他的执念，也是他的宿命。但自从得知东方钰是修行者之后，他却从未主动向这位朋友询问过关于修行的事情。
他深知，修行之路充满了未知与危险，他害怕自己的询问会给东方钰带来麻烦，更害怕自己会因此陷入更加危险的境地。因此，他选择了沉默，选择了独自承受这份痛苦与挣扎。
然而，命运的齿轮却在悄然间转动。东方钰，这位性格沉稳、内心坚定的修行者，自然也察觉到了宁缺内心的挣扎。他静静地观察着这位朋友，思考着如何才能为他指明一条道路。
终于，在宁缺的身影略显绝望之时，东方钰开口了。他的声音平静而坚定，仿佛能够穿透宁缺内心的迷雾：“你觉得，修行对你来说意味着什么？”
宁缺抬起头，目光中闪烁着复杂的情绪。他沉默了片刻，然后缓缓开口：“是机会，是希望，是我唯一能够改变命运的机会。”
东方钰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然后缓缓道：“我曾经借助天书的力量，窥视过未来的一个片段。在那里，我看到了你踏上修行之路的可能。”
宁缺的眼中闪过一丝惊喜，但随即又恢复了平静：“真的吗？”他有些不敢相信，但又对东方钰的话抱有希望。
东方钰点了点头，但话锋一转：“然而，劫缘相生，你想打破天资的束缚，必将付出沉重的代价，甚至可能是你的生命。你还要这份机缘吗？”
宁缺沉默了片刻，然后坚定地说：“只要有机会，我就愿意付出一切代价。”他从未是一个需要怜悯与施舍的人，但在这绝望的时刻，他需要一点希望，哪怕只是微光。
东方钰看着他，眼中闪过一丝赞赏，然后缓缓道出了那个让宁缺震惊的答案：“魔宗的功法。”
“魔宗！”宁缺的脸色骤变，他一下子想起了那些关于魔宗的传说和故事。那个在昊天世界中被视为禁忌的组织，他们的功法残忍血腥，死亡率极高。但在这绝望的边缘，他愿意为了那一线希望，去尝试任何可能。
“我知道，魔宗在世人眼中的形象。”东方钰的声音平静而有力，“但我要告诉你的是，功法无正邪之分，只有修行者才有善恶之别。魔宗的功法虽然极端，但同样蕴含着强大的力量。只要你能够坚守本心，不被外力所诱惑，它同样能够成为你改变命运的钥匙。”
宁缺深吸一口气，眼中闪烁着担忧的光芒，一时有些犹豫。
东方钰凝视着宁缺，那深邃的目光仿佛能洞穿他的灵魂，缓缓道：“没错，正是魔宗的功法。若你愿意，我可亲自传授于你。”他的声音平静而深沉，仿佛在讲述一段尘封的历史。
宁缺的身体微颤，双手紧握，内心的挣扎如波涛汹涌。他知道魔宗功法背后的风险与残酷，但同样明白这是自己逆天改命的唯一希望。然而，恐惧与不安如毒蛇般缠绕着他，让他难以做出决定。
终于，他深吸一口气，抬头望向东方钰，坚定地说：“我……不能选择这个方法。”他的声音虽轻，却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决然。他深知自己还有其他的选择，即使那是等待命运的降临。
东方钰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一丝赞赏。他轻轻摇头，继续道：“世人皆谈魔宗色变，但在我眼中，他们不过是选择了另一条修行之路而已。夏侯，那位在书院中威名赫赫的强者，实则也是魔宗中人。然而，他的行事风格与魔宗的宗旨大相径庭，这足以说明修行之道，不在功法，而在人心。”
宁缺闻言，心中一凛，夏侯这个名字如同重锤般击中他的心头。他从未将夏侯与魔宗联系在一起，此刻不禁对魔宗产生了新的思考。
东方钰见状，继续道：“我可以为你引荐一位魔宗的前辈高人，他的修为深不可测，足以与剑圣柳白一较高下。然而，修行之路终究要靠自己走，我所能做的，只是为你提供一个选择。”
宁缺眉头紧锁，心中充满了疑虑。魔宗功法固然强大，但其中的风险与代价同样巨大。他犹豫了片刻，终于问道：“那你呢？你又是如何修行的？”
东方钰微微一笑，坦然道：“我修行的并非魔宗功法。我之所以告诉你这些，只是希望你能明白，修行之路并非只有一条。你若有勇气，我可为你指引另一条道路。”
宁缺心中一动，他知道东方钰所言非虚。然而，魔宗功法实在太过危险，他不敢轻易尝试。他深吸一口气，问道：“除了魔宗功法，还有其他选择吗？”
东方钰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缓缓道：“自然有。但这条路更加艰难，也更加危险。它涉及到气海雪山的重塑，一旦失败，你将面临生死之劫。”
宁缺脸色一变，气海雪山对修行者的重要性他自然明白。他沉默了片刻，最终还是问道：“请告诉我具体的方法。”
东方钰深吸一口气，目光如炬地望向宁缺：“这个方法需要你有超乎常人的勇气和决心。它涉及到一种古老的秘法，能够强行开辟你的气海雪山，让你在极短的时间内踏上修行之路。但这个过程痛苦无比，稍有不慎便会丧命。”
宁缺紧握双拳，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我愿意一试。”
东方钰点了点头，脸上的神情变得严肃起来：“宁缺，你要明白，气海雪山是修行者的根基所在。一旦受损，虽不会立即致命，但你的修行之路将彻底断绝，成为武道上的废人。”
宁缺深吸一口气，心中明白这是一条不归路。然而，他早已做好了准备，为了那份希望，他愿意付出一切代价。他望向东方钰，坚定地说：“无论结果如何，我都将勇敢面对。”
东方钰满意地点了点头，他的眼神中充满了赞赏与期待：“好！既然你已决定，我便将秘法传授于你。但记住，这条路充满了未知与危险，你必须小心行事。”
说完，东方钰转身离去，他的身影在夜色中渐行渐远。而宁缺则站在原地，微风拂过，带起他衣角的波动，却吹不散他心中的纠结与迷茫。他抬头望向远方，眼中闪烁着复杂的情绪，仿佛看到了自己未来可能的两条道路，一条光明而充满挑战，一条黑暗却充满力量。
他只是一个普通的少年，从未想过会有一天站在修行的十字路口，面临如此重大的抉择。那充满风险的破而后立之法，犹如一把双刃剑，既有可能让他脱胎换骨，也有可能让他万劫不复。而魔宗前辈的指点，则像是一道诱人的诱惑，虽然能让他快速获得强大的力量，但背后隐藏的代价又让他心生畏惧。
宁缺紧紧握住拳头，心中充满了挣扎。他知道，无论选择哪条路，都将是一段充满未知与挑战的旅程。但他更清楚的是，自己不能就这样停滞不前，不能辜负心中那份对力量的渴望和对未来的期许。
最终，他深深地叹了口气，决定先回家与桑桑商量。在这个陌生的修行世界里，桑桑是他最坚实的后盾，也是他最信任的人。他相信，只有与桑桑共同面对，才能找到最正确的答案。
“或许，桑桑能给我一个指引。”宁缺自言自语道，转身离开了这片充满诱惑与危险的地方。
与此同时，在书院的静谧角落，余帘正静静地坐着，手中轻抚着一卷古籍。她的声音如清泉般流淌，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忧虑：“东方钰，你究竟有何打算？为何要如此设计他？”
东方钰转过身来，面对着余帘那深邃的目光，微微颔首行礼：“三先生睿智，看来您已经洞察一切。”他深吸一口气，目光变得坚定起来，“我帮他，并非仅仅因为他与轲浩然先生有着几分相似。更是因为我看到了他身上的潜力和可能性。”
余帘轻轻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好奇：“哦？你看到了什么？”
东方钰沉声道：“我看到了一个能够打破樊笼、超越极限的灵魂。宁缺此人心思深沉、行事果决，他若选择了修魔之路，必将引领魔宗走向新的辉煌。”
余帘微微一怔，随即轻笑一声：“你是想让魔宗借助他的力量，重新崛起吗？”
东方钰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不仅仅是如此。我更希望看到他与您之间的碰撞与融合。他的出现，或许能为您带来意想不到的启示和变化。”
余帘沉默了片刻，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若他真选择了那条路……我便欠你一份人情。”
东方钰微微一笑：“人情不人情的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都希望看到一个更强大的宁缺和一个更辉煌的魔宗。”
余帘轻轻点头，目光再次望向远方。她知道，东方钰的计划远不止于此，但她也明白，自己必须小心应对。在这个充满变数的世界里，只有强者才能掌握自己的命运。
而此刻的宁缺正走在回家的路上，心中充满了迷茫与期待。他不知道自己的选择将会带来怎样的结果，但他相信，只要与桑桑共同面对，就没有什么能够阻挡他们前进的步伐。
老笔斋内，宁缺独自坐在昏暗的烛光下，桌面上的书卷散落，但他的目光却紧紧锁定在前方那无形的选择之上。他眉宇间透露出深深的思索，仿佛正经历着一场内心的风暴。
他清楚，眼前这个机会不仅仅是一个简单的转折，更是一次关乎命运的抉择。一旦做出决定，他的未来将会因此改变，甚至可能颠覆他以往的生活轨迹。
“桑桑，你觉得我该不该去抓住这个机会？”宁缺的声音低沉而充满疑惑，打破了夜的寂静。
桑桑闻声从里屋走来，她的眼眸清亮如星，脸上带着孩童特有的纯真与好奇。她仰起头，望着宁缺那严肃的脸庞，轻声问道：“这个机会很重要吗？”
宁缺点了点头，目光中透露出坚定：“它重要到可能改变我们的一生。”
他回忆起两人曾经的对话，嘴角泛起一丝笑意：“你还记得我们曾经说过，如果一座山挡在面前绕不过去怎么办吗？”
桑桑毫不犹豫地回答：“把山劈开！”她的声音虽小，却充满了力量。
宁缺深深地看着桑桑，仿佛要将她的模样永远镌刻在心中。他微笑着说：“是的，把山劈开。而现在，这个机会就像是一把锋利的斧子，能够帮助我们劈开那座山。”
桑桑似乎明白了什么，她看着宁缺那坚定的眼神，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信任与安心。她知道，无论宁缺做出什么样的决定，她都会无条件地支持他。
因为在她心中，宁缺就是她的山，她的天。无论前路如何艰难，只要他们在一起，就没有什么能够阻挡他们前进的步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