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五百两的卖命钱

长安城的夜色被一场倾盆大雨无情地笼罩，街巷间的灯火在雨幕中摇曳，宛如鬼火般朦胧而迷离。石板路被雨水冲刷得湿漉漉的，每一步都仿佛踩在湿滑的绸缎上。

朝小树打着油纸伞，步伐沉稳地穿过这些被夜色与雨水侵蚀的街巷，来到了老笔斋的门前。那简陋的铺子在雨中更显沧桑，却透出一股不屈的坚韧。

这是他第二次踏入这家铺子，但心境却与上次截然不同。上次，他是以善意减免了宁缺的租金；而这次，他则是带着一份沉重的请求。

朝小树站在门前，目光透过雨幕，落在正蹲在门口埋头吃面的宁缺身上。他微笑着走上前去，轻声说道：“这碗面，真是香气四溢，让人忍不住驻足。”

宁缺没有抬头，只是专注于眼前的面条，仿佛与世隔绝。他淡淡地回应道：“吃惯了，再香的面也不过是填饱肚子而已。”

朝小树走进老笔斋内，目光在墙上挂满的字画上流连。那些字画中的每一笔、每一划都透露出凌厉的杀意，仿佛能穿透人的灵魂。他赞叹道：“你的字，真是妙笔生花，杀意与笔墨融为一体，竟能如此自然流畅。”

宁缺这才放下碗，站起身来。他黑色眼眸在烛火的映照下闪烁着寒光，瞥了朝小树一眼，淡淡道：“过奖了。”

朝小树收起伞，放在一旁，神情变得严肃起来。他沉声道：“我在等雨停，也在等几个人。但今晚，我急需一个帮手。”

宁缺闻言，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雨不会因为你等它而停，人也不会因为你等他们而来。这世间万物，自有其定数。”

朝小树点了点头，仿佛没有听出宁缺话中的嘲讽。他深吸一口气，目光坚定地看着宁缺：“我需要一个够快、够狠、够勇的人。在危险的情况下，不能眨一下眼睛，不能让任何东西落在我身上。”

宁缺眉头一挑，问道：“为何是我？”

朝小树目光灼灼地盯着宁缺，仿佛要看透他的灵魂：“我听说，你是个专门杀马贼的人。你的实力、你的勇气，都足以让我信任。”

宁缺沉默片刻，似乎在权衡利弊。他淡淡道：“我为何要帮你？或者说，我有什么好处？”

朝小树深吸一口气，缓缓道：“整个都城，没有人知道我的底牌。那些大人物，都想要逼迫我打出这张底牌。如果今晚我赢了，那么这张底牌就能被掀开，我的命运也将随之改变。”

宁缺眉头紧锁，沉声道：“既然今晚如此危险，你为何不先打出那张底牌，吓退他们？”

朝小树摇头道：“我需要这场胜利，因为有人想看看我能否赢得这场战斗。他想知道我的对手是否还有底牌。”

宁缺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他问道：“你确定那个差点杀死小黑子的人会出现吗？”

朝小树目光坚定，仿佛能穿透雨幕看到那个凶手：“我确定。他们一定会来。他们埋伏在路上等我前往，我又何尝不是等着他们，今晚就是清算之日！”

宁缺点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决然之色：“好，我答应你。不过，我要五百两银子作为报酬。”

朝小树眉头一挑，似乎有些意外：“五百两？太少了吧，我再加一些。”

宁缺摆摆手，神色凝重地说道：“不必了。五百两足以。但我有一个要求，银子必须直接交给桑桑。”

朝小树点头答应：“成交。”

夜色愈发深沉，雨声愈发急促。朝小树与宁缺的交谈声在雨幕中回荡，仿佛预示着即将到来的风暴……

雨势骤然加剧，仿佛是天神震怒，要将这古老的长安城彻底冲刷。朝小树与宁缺站在雨中，两人皆已披上斗篷，眼中闪烁着决然的光芒，只等那场腥风血雨的来临。

五百两银子的代价，在生死的天平上摇摆不定，究竟能否衡量一条人命的价值？在这无尽的雨夜中，答案似乎被雨水冲刷得模糊不清。然而，无论结果如何，这场战斗都将成为他们命运的转折点。

夜色如浓墨般沉重，朝小树与宁缺并肩而行，踏着积水走过长街，来到了东方钰的饭店前。灯火如昼，店内人声鼎沸，仿佛在为即将到来的英雄归来预热。

东方钰斜靠在店内的躺椅上，手中轻摇着一把精致的折扇，神态自若。三人目光交汇，却都默契地选择了沉默。

朝小树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声音在雨夜中回荡：“东方兄，看来我们今晚若能凯旋而归，这庆功宴可是少不了你的。”

东方钰微微颔首，算是回应。他深知，今夜若胜，不仅是一场简单的庆功宴，更可能是一场江湖格局的洗牌。

宁缺站在一旁，虽不会修行，但那双深邃的眼眸中却透露着一种令人胆寒的狠辣。边境小城的残酷生活早已将他锤炼得杀伐果断，他的每一招每一式都足以令敌人胆寒。

东方钰望着宁缺，眼中闪过一丝赞赏。他清楚，除了那些修行者外，宁缺无疑是这江湖中最危险的存在之一。

“这一战，必将载入长安江湖的史册。”东方钰的声音低沉而有力，“不仅有江湖中人，更有修行者参与。朝兄，你身为修行者中的佼佼者，洞玄巅峰的大剑师，此战定能大放异彩。”

朝小树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他曾有机会踏入书院二层楼，可惜命运弄人，最终选择了江湖这条路。然而正是这条不同寻常的道路，赋予了他与众不同的力量。

“我的剑术虽强，但御剑之时，身体便是我的破绽。”朝小树坦诚道，“我需要一个够快、够狠、够勇的人在我身边，护我周全。”

宁缺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坚定之色。他知道，自己便是朝小树口中的那个人。

“东方兄，其实我更希望你能与我同行。”朝小树望向东方钰，语气中充满了期待，“你的实力深不可测，有你在，此行必定万无一失。”

东方钰轻轻摇头，叹息一声：“我虽有知守观的背景，但江湖事江湖了。我若插手过多，只怕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朝兄，你的选择是明智的，宁兄弟定能助你一臂之力。”

夜色愈加深沉，雨声如泣如诉。朝小树与宁缺相视一笑，转身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他们知道，这一战将注定改变整个长安江湖的格局。在这个世界中，修行者固然强大，但亦非无敌。他们的身体终究只是凡胎肉体，一旦受伤便难以恢复。因此，一个精通杀人技的普通人，往往能成为修行者的噩梦。

而今夜，长安的江湖将因他们而掀起一场前所未有的波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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