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离婚,保镖
粟安停住脚步,转过身子看着他,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做自己没给他机会,难道他和自己结婚后依旧在外面和不同的女人交往是因为自己?
粟安摇摇头,
江寒川动动喉咙,声音很低,“你不是一直都觉得奇怪么,当初其实是你父亲更需要江家的帮助,为什么我会愿意娶你,其实我妈对你堂妹显然印象更好,但是我却说我要娶你,你以为我们第一次见面是在婚礼,其实不是,你二十岁的时候我们已经见过了,只是你那个时候身边已经有了关系稳定的男友,我就算欣赏你也只能默默的收起自己的欣赏。
粟安,我对你一直都是了解的,你和你的初恋连分手的原因我都知道。他没办法给你的我都能。所以我在知道你父亲需要江家帮助时,十分欢喜的答应了和你的婚事。
在婚礼上,我同你说,我们的婚姻保持两年这两年不仅是给你的时间,也是给我自己的时间,如果两年的时间,你都不会注意到我,如果两年的时间我依旧走不到你的心里,我何必还要继续拽着你呢,”
接着是一阵沉默,然后是江寒川淡淡的声音,“你知道吗,婚礼上我的朋友祝福我们的酒你一杯都没喝,却在宾客散尽后你一个人躲在房间里喝的烂醉,你知道吗,你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时候只重复的说着一句话,”
听到这里,粟安的心蓦地抽紧。
“你说的是,对不起,”江寒川的声音提高了几度,又迅速压下去:“你对不起谁呢?你知道,我也知道,你一直都没忘记那个去世的男人,看着你明明在我身边却心里一直惦念着另外一个人,你以为我乐意吗?你以为我假装自己在外面和别的女人一直交往很容易吗?
这两年我是怎么过的?
我每一次都想,你只要给我打一个电话,或者你只要说一句,我就会立刻回到你的身边,我就会一辈子都守着你。
可是你从来都没有关心我和谁在一起,因为你不在乎,我和任何人在一起你都不在乎。你的眼里根本没有我的存在。
你还记得我们结婚的第一年你生日的那天么,我特地从国外回来给你庆祝生日,可是你却说你不过生日,然后一个人买了蛋糕去了外地,是不是。
你连生日都要和那个已经去世的人在一起过,我太失败了,对不对。
两年的时间,足够了,粟安,你要是想离婚,我们就分开吧。”
江寒川觉得自己想要说的话已经说完了,半仰靠着椅背,粟安的眼角掀起一点意味不明的笑:“我们从一开始就没有交心,你在试探我,可我是不敢去多问你的事情,我家向来没把我当回事,当初让我嫁给你,也是告诉我,是因为我那个堂妹不愿意只要一段形式婚姻,把我拉出来当挡箭牌,我和你结婚之后,就算被你妈妈指着鼻子骂,我也不敢多问一句你去了哪里,和哪个女人在一起,因为我知道自己不该问,也没有资格问。
至于你说我一直在怀念着一个已经死了的人,我不否认,江寒川,这件事是我不对,可是如果你从来都没有告诉我,你对我有那份心意,我又怎么会觉察。
我一直想要的都是直白的偏爱,可是你没有给我啊。
在你父母家人眼里,我是被当做利益的维系者所以很轻贱吧,”粟安弯出笑容,“你如果在乎我,起码有一次,哪怕是一次,在我被你家人讥讽的时候,站在我的身边吧,”她的眼底都是痛意,江寒川觉得自己的心脏抽着疼起来,他从见到她的第一眼就知道,要想走进她的心里实在太难。
她只是看着不温不火没什么脾气,实则是快难攻克的铁板,其实就是油盐不进,软硬不吃。
粟安觉得自己的话说完了,直接开门走出去,却在出去的瞬间听到里面一声巨响,似乎是什么东西摔了的声音,她无暇多管。
当天夜里,他驱车去了老宅,看见江寒川回来,他的母亲周璐十分高兴,江寒川的脸色很差,深深吸了口气,“爸,妈,我们进书房说吧。”
“我是不是说过,请你们对粟安好一点,就算我不在的时候,能不能想着她是我的妻子,然后对她好一点呢,”江寒川压抑着自己所有的情绪,双手紧握,指甲几乎扎进了肉里。他身体不好,常年累月的住院,“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她在你面前哭诉说我们对她不好了?”周璐不满的开口。
江寒川捂着自己的眼睛,“哭诉?她如果真的对我哭诉了,我现在倒不会这么心塞了,她和我说离婚的事情了,”
“什么?离婚?她算什么东西,也敢提离婚?只有我们江家不要她的道理,岂能她先要和你分开?”周璐立刻站起来。
江寒川觉得脑袋千斤重,抬都抬不起来,他颤声道:“妈,如果您单反对她好一点,我现在都不觉得那么对不起她。”
“我对她好一点,你对不起她?”周璐冷笑了一声,“你现在是在指责我么,她父母做的事,比当众扇我耳光还让我难堪,你还敢让我对她好一点,我哪里对不住她。”
江父突然叹了口气,“寒川,当初你说想娶她,我和你妈妈也同意了,但是你和她结婚之后,不还是继续在外面么?”
江寒川哑声道:“爸,对不起。我做错了很多的事情……”
“你要是自己想清楚了,我和你妈不会干涉的,”到最后,江父说了这么一句话。
——
之后的几天江寒川并没有联系她,直到再次从秘书的口中听到婆婆周璐联系她的消息,
原来是江寒川的父亲生日到了,婆婆周璐举办晚宴,她作为二儿媳当然要回去参加,粟安准备直接推脱却又想起现在还不是时候,只好换上秘书准备的浅色套装前往晚宴,她到的时候已经有很多车停在外面了,金陵路上的江家金碧荧煌,宾客盈门,江海和六十五岁生日,过出了共襄盛举的气势。
没走几步,“来了,好久不见,”声音自背后响起,粟安背对着,心如磐石,然后转身,“我们不是五天前才见过?”
“哦,那也很久不见了,不过见到你我很高兴,”
“我们可不是见面会高兴的关系,”她讽刺的笑笑,江寒川倒是无所谓,耸耸肩摊开手对着她说,“我还以为你气势汹汹的要和我离婚,今天不会来参加老爷子的晚宴呢,不过,你要是现在后悔了,我乐意和你好好过日子。”
他故意凑近粟安,在外人眼里自然要感慨一番原来两人的关系还很亲密。
“我说过,这个星期,约个时间办好离婚手续,”
他收起笑脸,“在这样的场合说这件事,你是不是太愚蠢,不是说你要把酒店进军临锡么,这样的节骨眼你能承担离婚带来的负面影响么,况且,你父亲刚提职不久,自然需要财力支持吧,”
“那不关我的事情。”
“哦,不关你的事情?可是你父亲也是这样认为么,”
“说过婚姻两年期限的人,现在却不愿意和我离婚,到底发什么疯呢,江寒川,算了,让开吧,”
说完便向里面继续走,无视江寒川的存在,她一出现,婆婆周璐收敛笑意,对她不屑表现的如此明显。粟安视而不见,笑着主动祝贺公公江海和:“祝您生日快乐。”
江海和点点头,“你父亲最近还好吧,听说上个月又被提升职位,现在肯定更忙了吧,”
在一众视线里,粟安淡淡开口,“应该吧,”
婆婆周璐站起来,“不好意思,我失陪一下,粟安,跟我过来一趟,”她走在前面,粟安跟在后面,到了隔间,一杯红酒直接泼到了粟安的脸上,然后周璐抬手狠狠扇了粟安一巴掌:“你算什么东西,也敢主动提出离婚?”
周璐今年五十一岁,保养的极好一张脸却不见半点皱纹,生气皱眉时,也没有面目可憎的感觉,她看着粟安的目光一点点变冷,“是你家里当时求着寒川娶你的。”
粟安笑了下,“然后呢?我就该一辈子跪在你们江家面前感恩戴德么,”她语气平平,“两年的时间,够了。”
周璐被她态度惹恼,“如果没有江家,没有寒川,你以为你爷爷会把开元让你接管?!”
安静数秒,粟安轻声:“所以我维持这段婚姻两年的时间,”
“你会跪着求我们家不要放弃你,粟安。”
她笑笑,然后转身往外走,无视婆婆周璐的警告,反手关上休息室的门,才注意到不远处的男人的视线定格在自己的身上,粟安低头,看见自己的白色衬衫被酒打湿,男人很高,目测接近一米八五以上,肩宽腰窄,留着少见的板寸。这里人来人往,衣香鬓影,冠盖云集。都是优雅人物哪里能见惯连衬衫都脏兮兮的粟安察觉周围目光,她后知后觉尴尬,低下头准备快步离开,被人从后追上,黑西装男人面不改色递上一块手帕,素色的丝绸质地。
粟安看着手里多出的一块手帕,“怎么?”她看着面前表情有些冷硬的男人,“手帕哪里能擦干净衬衫,”她笑笑,就准备把手帕还回去,他说“冒犯了,”然后那块手帕就迅速的绕上了粟安衬衫纽扣处,然后变成了挡住胸前酒渍的丝带,她低头看着那手帕一角的四叶草,心情慢慢变得好起来,“走吧,我不舒服,我们先回去,”一个女声传来,对着这个男人说道,那男人没多看粟安一样,迅速跟着这个年轻女孩迅速离开,她站在原地旁边是另外两个年轻女孩的议论声,“是徐思思吗?”
另一人接话:“是吧,我差点没认出来,另一个人是?”
“应该是她的新保镖。”
“保镖?气质那么好,长得也是绝色。”
粟安仔细回想刚才的这张脸,气质的确不错,看的出来个性稳重,“听说是徐思思她爸爸特地请的,这个人好像以前是特种兵,还参加过海外维和任务。”
“维和?太夸张了,又不是电视剧,她徐思思至于这么大阵仗么?”
“哎,你不知道?徐思思她爸这几年做的生意不太干净,徐思思之前在国外被绑架差点被撕票,被救出来之后被关在家里两年多不见人,至于保镖,可能徐董担心徐思思会再被人盯上,之前徐思思也有保镖不还是被绑架,这次找个顶尖的估计觉得稳当安全吧。”
粟安静静听着,无声的重复了一遍徐思思这个名字。
——
周一傍晚她刚散会走出会议室,她就接到了送回来的离婚协议书,上面江寒川已经签了字,她之前去参加江海和的生日宴,无非是为了惹怒婆婆周璐,让她从中加速江寒川和自己离婚,现在看来果然奏效,秘书沈舟进入正题:“粟小姐,有一件事,我还没来得及跟您说。”
粟安眼神示意他继续说,自己则是仰头喝水,沈舟道:“今天下午,你父亲粟书记听说你离婚的消息,从临锡赶回来,在电话里说,要把你赶出粟家,半小时前,他已经到了开元酒店的十三楼等着你了,”
“去吧,去看看他要说什么,”她走在前面,秘书沈舟握着方向盘,从后车镜里望了一眼粟安一眼,“你还好么,”
她走进隔间的时候才说了一句,我很好。
门被关上,粟仕快步走上前,伸手就给了她一个响亮的巴掌:“你有本事了,竟然离婚!”他伸手捞起酒店隔间里面装饰用的花瓶,砸在粟安的身上,顺着她的小臂落下,碎瓷片散了满地,“江家当初选择了你,是我求来的,你别忘记你当初是怎么跟我保证的,粟安,你觉得你这么一闹,还在在粟家得到什么。”
粟安低眉垂眼。
粟仕继续说:“你以为你得到开元的管理权就翅膀硬了?我告诉你,在粟家,你这算个屁,你爷爷现在知道了你离婚的消息了,你觉得他还会继续放任你任性下去么,”
安静许久,粟安说:“既然我会成为弃卒,不如您开始培养粟黎。”粟黎就是她那个只有七岁半的同父异母的弟弟,“我怎么有你这样没出息的女儿?”粟仕眼中寒气四溢,低声道:“粟安,我不管你到底想离经叛道到什么时候,但是你现在做出来的事情不仅让我蒙羞,也伤了我的心,”
粟安沉默了半秒,“离婚就是没出息么,我似乎一直都是让你们蒙羞的存在,我以为你和我妈早就习惯了,”
粟仕被气得身体一颤,如鲠在喉。
“你最好能承担离婚的后果,你那些堂兄弟很快就会把你踢出局,知道之前为什么对你容忍么,因为江家,不是因为你有本事,”粟仕丢下这句话之后就跟着秘书离开。
沈舟进去的时候,就看见她蹲在那里捡花瓶的碎片,他站在一边安静的看着,看她做出来的事情就知道,对于离婚她从头到尾都很平静,因为她早就开始暗中计划了,返回住处的途中,她闭目养神,忽然想起一件事,“让你去查的那个徐思思的保镖的事情,调查的怎么样了,信息有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