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一封信

数之不尽的道则碎片汹涌地敲击着虚空，七彩的微光肆意流淌，粼粼的湮洞时隐时现，一幕幕古今未来交织的图影映照在翻涌的浪花上。这是一条无穷无际的玄河，横亘于苍茫空间，看不到源自哪里，流向何方，它就是岁月长河。曾有至强生灵从长河下游溯洄而来，背负罗天剑，一步一纪元，欲穷尽岁月，探究起源之秘，却一去无返……

十二万亿载为一纪元，而在这漫长的时间里又不知过去了多少纪元，岁月长河始终奔涌不息，穿梭诸天万界。然而在某一平静的日子里，一封信从岁月长河的上游漂来，它的材质似金非玉，它的字迹似古非今，烁烁的流光将它照耀:

你好，后来者！当你见到这封信时，恐怕我已经死了。你问我是谁，我也不知道，悠久的岁月早已让我忘记了真名，只知道世人称我为渊天帝。至于为什么写这封信，我也不知道原因，也许只是随便说说罢。

周列的日月星辰无端地在我身边不停地旋转，释放出的光芒在我看来是如此的黯淡，随手一挥，它们就灰飞烟灭。至于其上的那些万兆生灵们，在几百万年前我还曾瞥了他们一眼，如今再看，他们竟然才走出渺小的星球。为什么他们如此弱小，弱小的让我提不起一丝丝兴趣。我于是起身走进了白洞，来到了另一个宇宙，令我感到惊讶的是，这里竟然有能够抵挡我一指的存在，我饶有兴趣地和他缠斗了几十亿年，他不愧是这里第一个超脱的土著，天资勉强能入我的眼，原本不过百亿年后他就能与我痛快一战时，我却不小心地用了一点力，他的真灵就此碎了，我寻遍整个六道轮回都找不到他的影子。

从那之后，我游历过几亿个鸿蒙宇宙，见过数千万生命星域，然而却再也找不到一指之敌，索然无味间解析魔法本源，创造斗气，研究武魂，然而这一切一切在我看来是如此的简单，渺小而可悲的修炼体系比之修道如萤火与皓月争辉。

诸天万界为何如此不堪，我耐下心来，用十万亿载岁月去等待后来者追随我的步伐，可是换来的却只是空虚和寂寞，终于有一天，我不耐烦了，拔出了罗天剑，一剑湮灭了整个纪元，最后独自踏上了岁月长河。

岁月长河确实有趣，我在途中碰到了几个可堪一战的对手，特别记得有一株超脱的九一草携带无尽星域与我战斗了十亿年而不分胜负，当时的战斗余波不知道毁灭或创生了多少宇宙。可惜，这位道友终究棋差一招，道果被我击裂，只留一缕残魂遁入无间虚空。

又不知过了多少岁月，我从下游走到上游，从当世走到远古，一路寻寻觅觅，一路冷冷清清，举世茫茫何其大，竟无人与我一战。巅峰的寂寞谁人能懂？往上无路，往下皆尘。为何走到巅峰？只因为向往。

既然岁月的源头就是虚无，那我愿化成虚无，独伴万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