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烧灼术
兰斯的脸色因愤怒而变得铁青。
“雷蒙德大人的话未免太过苛刻了……”
“苛刻？对于一个眼睁睁看着病人垂死，却无动于衷的冷血治疗师来说，这已经算是轻的了。”
似乎是因为受到钢铁之心的影响？
雷蒙德以一种罕见的坚定语气回应道。
“如果你害怕，就退出吧。你不过是个只看重金钱的卑鄙懦夫。”
“……！”
最终，兰斯被激怒了。
“好吧。如果雷蒙德大人能成功治愈病人，我将永远脱下我的治疗服。反之，如果你治疗失败，就别再妄想成为治疗师。我将以主治治疗师的身份，撤销你的学徒资格。”
撤销学徒资格！
这无疑是最糟糕的结果，但雷蒙德却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
难道他不担心失败后的悔恨吗？
“我从不预设失败，我必将救活他。”
无论面对多大的困难。
一名病人就在他眼前死去。
他心中只有一个念头：一定要救活病人。
他绝不允许自己失败。
***
“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雷蒙德惊讶地睁大了眼睛。
是汉森！
“……我想，除了我，应该没什么人能帮上忙。”
满脸雀斑的汉森，带着腼腆的笑容说。
“当然，如果前辈不需要我，那也没有关系。”
“不，我需要你。”
雷蒙德紧握汉森的手。
“谢谢你。我现在确实需要帮助。”
因为汉森曾经历过一次手术，准备工作变得更加顺利。
“像上次一样，用煮沸的草药水消毒布料，用火加热刀具和针具进行消毒！务必保持手术区域的清洁，降低感染风险。”
“好的！”
在这一刻，每一分每一秒都至关重要。
雷蒙德迅速准备完毕，立即进入手术状态。
“如果能在手术前进行输血就好了。”
然而，与现代地球不同，在这个时代输血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抽血之后，还有许多后续工作需要处理。
缺乏收集血液的工具，缺少防止血液凝固的药物，也缺乏分离血液成分的离心机。
雷蒙德真希望能提前准备好输血设备，但这显然是不可能的。
因为直到20世纪初，地球上才开始实现输血技术。在那之前，超过半数的人因输血的副作用而死亡。
当然，如果是现在这种紧急关头，他可以不顾一切地尝试进行输血。
但他的首要任务是，通过液体注射来维持病人的生命体征，并尽可能通过手术来止血。
“等将来有机会，我必须准备输血的设备。”
无论如何，那都是以后的事情了。
手术开始了。
在吸入具有致幻效果的草药，并用含有天然抗生素的草药对伤口进行消毒后，雷蒙德举起了手术刀。
“我能做到吗？”
心跳加速。
随着手术刀越来越接近切口，那种担忧不禁涌上心头。
“如果手术刀不慎刺破了重要器官怎么办？那样我就无法救他了。”
腹部不仅包含了内脏，还有许多重要的器官。
肝脏、肾脏、脾脏，以及大的血管等。
哪怕只是其中一个受损，以雷蒙德目前的技能水平，根本无法应对。
“考虑到伤口的位置，肝脏、肾脏、脾脏等器官应该没有受损。可能是轻微的内部创伤，但也有可能是重要的血管受到了损伤。”
重要的血管。
比如腹腔动脉和门静脉这样的关键血管。
如果伤口很深，甚至不排除主动脉受损的可能性。
雷蒙德咽了口唾沫。
“那样的话，即使使用‘妙手如飞’，也无济于事。”
感知属性是一种提高身体精细控制能力的能力。
也就是说，手的灵巧度。
这对手术很有帮助，但无法弥补能力上的不足。
要进行高难度的手术，不仅需要灵巧的手法，还需要更深入的外科知识和丰富的经验。
“停下，雷蒙德。不要像个懦夫一样退缩！恐惧和犹豫无法解决任何问题！”
雷蒙德深吸了一口气，试图平复心中的紧张。
“开始吧，激活妙手如飞。”
【激活技能：妙手如飞！】
【临时感知属性提升！】
【感知：16→26】
指尖的触觉变得异常敏锐。
雷蒙德感到既兴奋又新奇，开始动手操作。
手术刀划开皮肤。
感知属性提升了近一倍，这次的切割比以往任何手术都要流畅。
皮肤、真皮层、脂肪层、肌肉、腹膜，一层层被精准地切开。
“……”
汉森目睹这一幕，眼睛瞪得大大的。
暴露出的内脏景象，对于雷蒙德来说同样触目惊心，毕竟这只是他第二次进行手术。
他甚至有一瞬间想要闭上眼睛。
但雷蒙德没有移开视线。
“集中精神！这个病人的生命掌握在我手中！如果我不坚持，这个病人就会没命！”
他紧咬牙关，手中的刀继续移动，最终腹膜被完全打开，整个腹腔暴露出来。
紧接着，一幕令人震惊的场景出现了。
哗啦！
腹腔内的血液开始大量涌出。
“前、前、前辈？现在怎么办？”
汉森惊恐地问道。
雷蒙德同样感到束手无策。
面对这种前所未有的大量腹腔出血，他几乎要失去理智。
但他紧咬牙关，重新振作起来。
【激活技能：钢铁之心！】
雷蒙德抬起脚，狠狠地踩了自己一脚。
疼痛让他的紧张情绪有所缓解。
“用布擦拭血液。”
“血……血？”
“没错，请擦一下。”
雷蒙德不知道汉森应付得了这样的场面。
即便是他自己，在钢铁之心的帮助下，也不禁感到一阵头晕目眩。
然而，幸运的是，汉森并没有逃离。他双手颤抖着拿起用草药水消毒过的布，开始擦拭流出的血液。
随着血液被拭去，他们能够清晰地看到病人腹腔内部的情况。
雷蒙德全力以赴地寻找出血点。
“必须迅速定位出血点并止血，它究竟在哪里？”
口干舌燥，浓重的血腥味让他感到头晕目眩，仿佛醉酒一般。
更糟糕的是，随着时间的流逝，患者的状况在迅速恶化。
然而，定位出血点并非易事。
即便勉强擦去了血液，新的血液立刻涌出，再次挡住了他的视线。
凭借坚强的意志力，雷蒙德仔细检查伤口，终于发现了出血的位置。
是肠系膜！
刀子刺穿了肠系膜，里面的血管正在出血！
肠系膜，是围绕小肠的一层薄膜，内含众多血管，此刻正有大量血液从中涌出。
“谢天谢地。幸好没有损伤到主要血管或重要器官。”
周围的肠道也都未受损害。
或许是幸运之神的眷顾，刀子仅穿透了肠系膜，并未伤及其他。
但是，现在并不是可以放松警惕的时刻。
雷蒙德在检查肠系膜内部时，脸色变得严峻。
受损的血管太多了，该如何止血呢？
因为一大片细小的血管被刺穿，鲜血正在汩汩流出。
用结扎止血？
结扎止血，是一种通过线绳捆绑血管来止血的手术技术，如果出血源自单一血管，结扎会非常有效，但面对目前的情况，这种方法显然不适用。
该如何是好？
雷蒙德咽了口唾沫。
如果在地球上，他或许能找到解决办法；但在雷潘蒂纳，情况就完全不同了。
本可以用烧灼术一次性封闭所有出血点。但在这里，他无法使用这种方法。
烧灼术，在“地球”的医疗实践中，是一种通过烧灼出血区域以达到止血目的的常见手段。
“前辈？”
汉森问道，但雷蒙德一时间也无计可施。
“不，不可能。如果没有高频电刀，根本无法止血……甚至连替代的工具也没有……”
就在那一刻，一个想法突然在雷蒙德脑海中闪现。
“不对！还有一个替代的办法！”
如果“地球”拥有配备最新科技的医疗工具，那么在雷潘蒂纳，他可以利用魔法来替代！
换句话说，他可以使用火魔法灼烧出血部位，达到止血的目的。
“打开技能商店。”
“购买基础火魔法！”
就在他心中默念的那一刻……
【已购买基础火魔法（D级）！】
【消耗技能点数80点！】
【火魔法】
分类：辅助（魔法）技能
魔法等级：基础
熟练程度：D
--可以使用火魔法。
--随着技能等级的提升，可以施展更为熟练和强力的火魔法！
雷蒙德屏住呼吸，集中精神准备施展魔法。
“必须小心，一旦烧灼过度就会造成灾难。”
雷蒙德担心自己是否能准确控制火魔法的范围，但幸运的是，这时一个提示在他脑海中响起。
【鉴于你的智力属性较高，你的魔法操控能力得到提升！】
“智力？”
他原本以为这只是提升医学知识理解的属性，没想到也能帮助施展魔法。
“火焰，尽可能微弱……”
一道微弱的火焰从雷蒙德的指尖喷出。
“啊？”
汉森发出惊讶的声音，这是看到魔法时，很自然的反应。
雷蒙德趁机集中精神，用火焰灼烧来止血。
嗤！
随着一声轻响和一缕淡淡的烟雾，一股烤肉的味道弥漫开来，同时，原本不断流出的血液开始减缓，直至完全停止。
虽然还未完全止血，但最大的难关已经克服。
成功了！
那些相对较大的血管，可以使用结扎法来止血。
雷蒙德熄灭了火魔法，随后拿起线绳。
他的手指小心翼翼地操作，完成了血管的结扎。
那些曾经血流不止的血管慢慢闭合，血液彻底停止了流动。
“好了！”
雷蒙德松了一口气。
由于肠道未受损伤，接下来的工作将相对简单……清洗并修复肠系膜，手术便能顺利完成。
他不禁感到庆幸，如果刀口再深哪怕一寸，手术过程绝不会如此顺利。
汉森瞪大眼睛，震惊地注视着止血的地方。
雷蒙德尴尬地解释道：“这是我以前作为业余爱好学习的魔法……”
“魔法？”
汉森带着疑惑的语气问道。
雷蒙德连忙改口：“……实际上，那是我在古代遗迹中学到的另一种能力……”
“……”
汉森面露困惑，不确定是否该相信雷蒙德的话。
雷蒙德有些担心，但他摇了摇头，意识到这些都不重要。
因为……
【你拯救了一名濒临死亡的患者！】
【你成功治疗了一个超出自身能力的患者！】
【获得经验值！】
【等级提升！】
【获得30技能点！】
紧张的情绪逐渐消退。
他成功拯救了一名濒临死亡的患者。
这种成就感难以言喻，除非亲身经历，否则在任何其他情况下都难以体验。
这是一种无与伦比的满足感，没有任何其他快乐可以比拟。
就这样，雷蒙德在不知不觉中开始沉醉于救治患者带来的成就感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