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死
“秦老爷子的病真那般严重？不知老奴能否见秦老爷子一面，这样我回去也好向老爷交代。”
“哼！你的意思是本少爷在骗你？”秦钟闻言脸色一冷，质问道。
赖二顿时一慌，急忙道：“老奴不是这个意思。实在是老爷催的急，若能亲眼目睹，老奴也更有些底气不是？”
“再说我家老爷认识不少名医，老奴见见秦老爷子，知道秦老爷子状况，也好说予我家老爷听，让老爷寻一个名医不是？”赖二到底是在贾珍身边待了许多年的人，很快想好说辞。
秦钟诧异的盯了赖二一眼，不愧是宁国府大管家，这嘴皮子就是利索。
“好吧。算你说得有些道理。你跟我来吧。”秦钟不再为难赖二，领着他进入堂屋。
他不想再看到赖二这令人厌烦的老脸，只想尽快打发其离开。
“回去后，麻烦赖管家好生跟珍大叔说明情况，我父亲这病实在严重，我姐姐真走不开。”进入堂屋，秦氏捂脸离开，秦钟则叮嘱道。
“若珍大叔真有什么重要的事，也麻烦赖管事传个话，家姐一定铭记在心。”
“钟大爷放心吧。老奴一定向老爷转告您的意见。”赖二恭敬答应。
“秦老爷，老奴代我家老爷来看你了，你的病好些了吗？”
……
半个时辰后，贾珍亲抵秦宅。
“秦大哥，这好端端的，你怎么就病了？”
“看，我给你带谁来了？宫里的赵御医。老哥哥，有他给你诊治，你一定会尽快好起来的。”
床榻前，贾珍喋喋不休。
窗边，秦钟看着老不知耻的贾珍，嫌弃的撇了撇嘴。
“老爷，喝茶。”秦氏端着茶水，走了进来。
贾珍闻言，眼睛猛地一亮，抬头看向秦氏。
“多谢媳妇。”他神情痴迷，目光如斯的盯着秦氏。
一双手不愿从盘子上拿开。
“老爷！”秦氏又喊了一声，随手将盘子放开。
听到秦氏的声音，贾珍心都要荡开。
“好！好的。”贾珍见秦氏放手，才发现盘子在自己手中。
“爷刚刚想事，一下子忘了。媳妇，盘子给你。”
贾珍见屋内众人都盯着自己，老脸难得的变红，讪讪的拿上茶盅，坐回原位。
秦邦业将这一幕看在眼中，气的老脸通红，又不好发作。
只得旁敲侧击的道：“老贾，你是长辈。平时也该注意影响。”
“什么长辈？秦老哥。来，让赵太医为你诊断诊断。”贾珍当着不知，起身让太医把脉。
窗边，秦钟咬牙切齿，他稍作思考，然后轻哼一声走出房间。
“郭大伯，去将咱们家的亲壮都叫来。”垂花门下，秦钟向郭尚吩咐道。
郭尚闻言，愣在原地，随后拉着秦钟，“钟哥儿，怎突然召集青壮，可是发生什么事了？”
秦钟拍了拍郭尚的手，“郭大伯放心。我是担心贾珍搞事，提前做好准备。他们过来也就壮个气势。只要贾珍不胡来，便什么也不会发生。”
“贾珍搞事？贾老爷跟家人发生了什么矛盾不成？”郭尚听了，更加担心。
秦钟无奈的点了点头，“是的。事情紧急，郭大伯你快去叫人。”
“好……好。老奴这就去。”郭尚虽奇怪自家跟贾家乃是姻亲怎会产生矛盾，可紧急关头也不迷糊，当即跑出院子摇人去了。
赵太医为秦邦业诊治病情，贾珍为避免打扰两人，出了里间，在客厅喝茶。
“蓉哥儿媳妇呢？怎不是蓉哥儿媳妇侍候？”贾珍看着宝珠那小身板，不满的道。
“快去将蓉哥儿媳妇叫过来，老爷正好有事要问她。”似乎是发现让儿媳妇侍候不太好，贾珍又拿出之前的办法。
宝珠闻言，虽有心替小姐挡灾，可情况不许，只得不情愿的离开房间。
少顷，秦氏与秦钟一起走了进来。
秦氏礼貌的拜见后，问道：“老爷将媳妇叫来，究竟有什么事？”
“是啊。珍大叔，家父病重姐姐实在走不开，珍大叔究竟有什么要紧事，一直叫姐姐回去。”秦钟将秦氏护在身后，质问道。
见秦钟态度不佳，贾珍脸色顿时一冷，“老爷有什么事哪轮到你个臭小子来质问？去去去！去一边去。我跟你姐姐说正事呢。”
之前，因为忌讳威德帝，他还对秦钟有些耐心。
如今，威德帝眼看就要完了，他哪还会让着秦钟？
“老爷，究竟是什么事让你一直催促媳妇回去？若不是什么必须回去的大事，或者老爷不说，媳妇我是不会回去的。”秦氏揽住秦钟，接着道。
“我说，你们姐弟俩是没完了是吧？老爷要你回去，你还敢不回不成？”见秦氏也咄咄逼人，贾珍顿时大怒，他猛地一拍桌面，目光狠厉的看向秦可卿。
“家父病情严重，钟哥儿年纪又小，若非必要我一定要守在父亲身边。”秦氏知道要不了多久贾珍之事就会有一个结果，此时她也不带怕。
“好！好啊！非逼老爷我说是吧？”贾珍努极拍掌，“那老爷我就直说了。蓉哥儿被人打成重伤，这本是件丑事，我不愿多说。”
“总之蓉哥儿重伤，你这个做媳妇的总该回去看看吧。”
为了圆上自己的谎，贾珍直接出卖儿子。
“姐夫重伤？珍大叔你骗人吧？正好父亲还在治病，我这就派人到贾府看望姐夫。”秦钟丝毫不惯着贾珍，站出来道。
贾珍脸色铁青，目光紧紧盯着秦钟，“你个黄口小儿，老夫之前一直让着你不与你一般见识。你真当老夫好欺负不成？”
“珍大叔说什么呢？小侄只是担心姐夫罢了。就不许我先派人去看望姐夫？”秦钟面色如常，淡淡的道。
贾珍简直要气坏了，他面色通红，手握茶盅，不想跟秦钟一般见识。
秦钟：“来人。带上点特产，代本少爷去宁国府看望姐夫。”
“啪！”茶盅砸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贾珍一把抓住秦钟，“小子，你真要跟老爷我作对是吧？”
秦钟歪嘴一笑，“小侄只是单纯的看不起珍大叔罢了。”
“黄口小儿，看老夫不打死你。”贾珍终于忍耐不住，抬手便向秦钟扇去。
结果手上并未传来耳熟的脆响，贾珍低头一看，却是秦钟一把握住了他的手腕。
“你还敢挡？”贾珍收手，欲再打秦钟。
“啊！”下一刻，他发出一声惨叫。
“你个老不羞的，小爷今儿就要让你知道我的厉害。”秦钟一脚踢向贾珍裆下，然后借贾珍手上的力道反手又是一巴掌。
贾珍痛苦的蹲在地上，捂住自己的下体，随后他又急忙摸向脸庞。
可下一刻，秦钟的脚已经踢到贾珍头上。
秦钟不可能给贾珍喘息的机会，接下来是行云流水的一顿暴揍。
“小畜生，快住手。”贾珍蜷缩成一团，口中还在咒骂。
秦钟脚上不停，笑道：“打的就是你这个老畜牲，长得人模狗样的竟没有一点自知之明。”
“啊！啊！啊！”
“来人啊！快给老爷我拦住这小子。赖二，你个王八羔子跑哪里去了？”见秦钟完全没停手的意思，贾珍只得叫人。
可他哪里知道，自己带来的下人早被郭尚带人拦下。
而屋内的丫鬟根本拉不住秦钟，只能任由秦钟暴揍贾珍。
“钟……钟哥儿，你快放了叔叔。叔叔我以后再也不为难你了。”终于，贾珍坚持不住开始求饶。
秦钟却不理他，对着贾珍裆下又是一脚。
“嘶！”贾珍倒吸了一口凉气，也终于知道秦钟根本不会放过他。
“王八羔子，我不会饶了你的。贾府不会饶了你的。你等着接受贾家的报复吧。”
“呜呜呜呜。”不知道过了多久，贾珍已经不省人事，只是不断发出哼声。
“好了。钟儿。别打了。再打就要出人命了。”秦氏见状，急忙拉住秦钟。
秦钟擦了一把头上的虚汗。
好久没这么酣畅淋漓的出气，秦钟现在心情格外的舒畅。
“来人，将贾珍给拖下去，可别脏了我们秦家的地。”
“老东西。这回你终于到了姑奶奶我的手里。不踢你几脚，难解我心头之气。”一旁，秦氏看着软成一条的贾珍，以及上来抬人的小厮越想越气，也上去给了几脚。
这些年，这老东西有事没事便过来骚扰她几句，或者让她端茶倒水，实在可恶。
“对。姐你就该这样。今儿贾珍落到我们手里，不踢他几脚便可惜了。”秦钟第一次见姐姐这样，觉得有些可爱。
……
夜幕降临。
贾家援手也赶了过来。
“钟哥儿，你将我父亲抓哪里了？快将我父亲放了。”贾蓉站在人群之中，向秦钟高喊。
此刻，秦宅早已经被围成铜墙铁壁，秦钟站在人墙之后，淡定自若。
“姐夫，珍大叔说你受了重伤？怎一点事也没有。”
“重伤？钟哥儿你在胡说什么？你快将我父亲放了，我们一切好商量。”
“否则我只能让下人打进去了。”
“钟哥儿，你跟珍大哥之间肯定有什么误会，你先将珍大哥放了，大家解释清楚如何？”贾琏也跟着开口。
“我不信。我若是将珍大叔放了，你们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秦钟摇头。
既然打了贾珍，就不要怕得罪贾府，相信很快义忠郡王就会身死，到时候贾家心思便不在自己身上了。
……
事情跟秦钟想的一样，就在秦钟与贾家对峙的同时。
紫禁城，经过小半日的激战，义忠郡王终于攻入午门。
“特旨：义忠郡王文才武略，骁勇善战，即日起封为太子，不日登基。”昌隆帝见大势已去，再次传来特旨。
义忠郡王听了，心脏开始激烈跳动。
“兀那太监，回去告诉皇爷爷，除非现在便废了皇叔，扶孤坐皇位，否则孤直接杀入乾清宫，自己登基。”他指着人墙之后的小太监，不容置疑的道。
“是。是是。奴才这就去禀报老皇爷。”小太监闻言，急忙返回宁寿宫。
义忠郡王则叫停打斗，两方开始对峙，默默等待结果。
“贾先生，孤直到现在都仿佛做梦一样。孤真的要登上皇位了吗？”人群之后，义忠郡王坐在龙椅之上休整，他面色潮红，向一旁批阅文书的贾敬道。
贾敬放下毛笔，看向义忠郡王，微笑道：“王爷放心，这一切都是真的。”
“或者说，老臣现在该叫王爷陛下了？”
“哈哈哈。”义忠郡王闻言，放生大笑，随后猛地喷出一口鲜血。
深红的血色之后，是一道熟悉的身影，他正手拿长刀一刀一刀的捅向自己的胸膛。
“为……为什么？”义忠郡王看着自己的贴身太监，脑中写满疑惑。
“王爷！”贾敬一声惊呼，向龙椅旁的太监扑去。
“救驾！救驾！”呐喊声响起。
人群中一阵骚乱。
“王爷受伤了。宫里想要杀掉王爷，大家随我杀入宫中，为王爷报仇。”人群中有人大喊。
“杀！”
“为王爷报仇！”
士兵们信以为真，往皇宫杀去。
他们没注意，宫外冲进来许多新面孔，与众将士一起屠杀龙禁尉。
而义忠郡王，他已经被刺身亡。
此刻，贾敬抱着义忠郡王的尸体，怔怔无言。
下一刻，喊杀声传入他的耳中。
他浑身颤抖，最后破罐子破摔，也冲向皇宫。
义忠郡王登不登基无所谓，太上皇必须死。
……
秦宅。
秦家与贾府还在对峙。
“蓉哥儿，直接冲进去吧。可不能让珍大哥继续受苦。”贾琏再也无法忍耐，向贾蓉说道。
贾蓉点了点头，这事不能再拖了，否则父亲出来肯定饶不了自己。
“大家听命，秦家敬酒不吃吃罚酒，不愿放了老爷。我们冲进去把老爷救出来。”贾蓉站了出来，高呼道。
贾琏补充道：“谁将珍大哥救出来，赏银百两。”
“钟哥儿，听到了吗？我在给你最后一个机会，立刻将我父亲放了。否则别怪姐夫我不留情面。”见双方就要打起来，贾蓉再次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