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自由
自由。
晚风拂着方至，身旁有佳人为伴，他双手抱头，眼神迷离望向散发着昏暗黄光的路灯。
大学就是好啊。
瞥了一眼边上懒散的某人，林语嘴角也不自觉的勾起。
是啊，脱离了地狱般的高中生活，没有那些来自父母、成绩、学校、同学的压力们，突然这么放松，怎么能不让人惬意呢。
还没看到今晚要去的烧烤摊，那远远传来的烟熏味道却早早就刺激着二人的味蕾。
到了。
跟老板打过招呼后，他们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了下去。
“郭毅说这家挺好吃的。”方至看着面前被火光映红脸颊的美人，眼中流露出几分痴迷。
“郭毅？你们见过了？”林语问道，因为郭毅和他前女友的事情，她对郭毅没有什么好感，甚至说是厌恶。
呵，不过一个没有担当的男人。
“对，他还问我...”方至话没说完，就被送上来的肉串打断了。
“先吃先吃，饿死了。”林语眼睛一亮，朝着那肉串抓了过去。
在吃的面前，她一向是不顾自己的淑女形象。
方至无奈的笑笑，他何尝看不出林语这是在转移话题呢。
“不说了，开吃。”方至索性不想这件事了，管他呢，以后再找机会问问吧。
不得不说，这里的烧烤真的挺好吃的。
不一会，林语瘫在椅子上，冲着方至摆了摆手。
“不要了不要了，吃太多了，吃不下了。”
方至呵呵一笑，起身走向服务台。
“老板，来几个打包袋，打包”
老板从服务台里探出头来，“怎么样，好吃吗？”
“可好吃，那边还有个因为太好吃吃撑了的。”方至向后随意一指，笑道。
“哈哈，好吃就行，以后多来吃。”老板自豪笑道。
打包完，出了烧烤店。林语在后面慢吞吞走着，一脸颓态。
“怎么了？”方至慢下脚步，回身问道。
“嗝，吃太撑了，咱多散散步吧。”林语瘪着脸，可怜兮兮，“以后再也不吃这么多了。”
哈哈哈哈，叫你吃这么多。方至在心里嘲笑道，嘴上却非常虚伪，“好，那我们再往外面走一走吧。”
他不敢笑出来，他怕林语恼羞成怒不理他。
距离烧烤店不远，他们在一家咖啡店门口停了下来。
文果小屋。
二人对视一眼
“进去看看。”方至没有犹豫，拉着林语一步跨进了店里。
林语绝对是知道些什么，方至不傻。他也知道，这次可能是个问清楚的机会。
咖啡店此时人不少，大家都被突然闯入的二人吸引了目光。
被这么多人注视，方至脸一红，低下头去拉着林语灰溜溜的往里面走。
“你们？怎么在这？”一个熟悉的惊呼拦住了俩人。
那人站在方至面前，系着围裙，面容姣好，脸色却呈现出不健康的苍白。一双美瞳中尽显惊喜。林语率先反应过来，一拉方至衣袖，示意他抬头。
“李婧文，好久不见。”方至微微一笑，伸出手正要握手。
林语抢先一步，上前抱住了李静文。
“文文，好久不见。”
方至在后面尴尬的把手缩回去，心里暗骂。
这丫头，一点面子不给。
他张了张嘴，还是一个字没有说。
不敢说，也没必要说。
当时的事情，郭毅吞吞吐吐地也说不清。李静文更是直接躲着他。
事情的真相仿佛也没有那么重要，至少对他来说。
不过，方至恶狠狠地盯着林语，这丫头绝对是知道点什么。每次我要问的时候，都三缄其口。
李静文略显苍白的脸上浮现了淡淡血色，她没想到能在这里看到林语。见林语那激动的样子，她从后腰把围裙解开，随手放在厅台上。
见此，方至叹息一声，李静文有自己的生活，或许不该打扰太多。
“好了，林儿，我们该回去了，这里人这么多，静文姐很忙。”
“不走，你要回去你先回去，我在这里帮帮文文。”
林语松开了李静文，对着身后摆了摆手。
方至苦笑一声，这哪里是林语要帮啊，这是让他来干活啊。
没办法，方至一边想着，一边认命般的接过了李静文递来的围裙，开始忙碌起来。
幸好之前有做咖啡的经验，方至兴趣广泛，涉猎极广。虽然都不精，但还是有不少基本知识的。他家里也比较支持儿子常常看来是异想天开的兴趣。
忙到近十点。
方至揉揉已经僵硬的腰，幽怨的看着抢走林语的李静文。
我是不是被当做免费劳动力了？方至忽然意识到，自己白白在这里干到这么晚，林语还被人抢走了。
方至一怒之下，怒了一下。
林语他不敢说，也舍不得说。至于李静文，那更是万万惹不得的主。
那时候郭毅和李静文刚分手，方至本着为兄弟两肋插刀的大义精神，去隔壁班找李静文问个明白。
然后就被踢出来了。
总共八脚，方至记得很清楚。当着全班人的面，李静文把方至踢出去了。
想到这方至打了个寒颤。
劳动力挺好的，增长见识，锻炼体魄。
“文文，你住在哪啊？在宿舍住吗？”林语问道。
“我在咖啡馆二楼住。我又不是华大的，怎么可能住华大的宿舍呢”李静文淡淡的说道，似乎在叙述一件非常轻松的事情。
方至和林语都愣住了。不在华大？这是什么意思？
“文文你...”林语心头一紧，却看到李静文摇摇头，示意她不要再说了。
“我志愿只报了华大，分差一点，没能考上。”李静文淡然一笑，“这事就我们知道就好，不要跟别人说了，我不想他们非议我。”
“那你以后...”林语欲言又止。
“这不是有咖啡店吗，我会干的很好的。你还不信我。”李静文低头看着红了眼眶的林语，安慰道。
这丫头，还是这么爱哭。
方至走上前，揉了揉林语的头。
“郭毅那边问过你，虽然我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还是希望你能找找他。不过或许他也应该知道你在这里。”
李静文罕见的在有关郭毅的事情上点了点头，“等我想通了，我自然会找他的。不过在此之前，我不希望他从你们这里得到我的任何信息。”
方至微微颔首，并没有说什么。
“那我们先回了，寝室马上就关门了。你保重。”
方至和林语与李静文道别后，默默向着宿舍走去。
可以看得出来，二人心情都不好。可他们也没有任何办法，有心无力。
“上去吧。”方至站在女生宿舍前，和林语告别。
“暑假那事，我跟你没完。你别忘了，你现在已经被退回到考验期了，不要太过亲密哦。”林语假装生气的警告道。
“行了，走吧。我不就是...”
“你敢说？”
“不说不说，拜拜宝贝老婆，晚安宝贝老婆。”方至嘴角勾起一丝玩味的笑容。
“你！”林语一跺脚，头也不回的跑进了宿舍里。这个坏蛋，真是。
”王阿姨，王阿姨！”方至轻敲值班室的窗，“你看，我出去打工回来晚了，帮我开个门呗。”
宿管阿姨给方至打开门，上下打量了后者一阵。
“小伙子，年轻精力旺可以理解，但也要注意时间，这么晚了，按照规定不可能给你开门的，今天我网开一面，明天...”
“谢谢王阿姨了，王阿姨再见。”
方至一欠身，打断了宿管近乎无休止的絮叨，快步走回宿舍。
他推开门，昏暗的房间内仍有三束亮光。都没睡。
“小方子你去哪了？这么晚才回。”赵历从床上探下头来，好奇地问道。
方至嘿嘿一笑，并没有搭话。他要抓紧时间洗漱上床。李静文那里工作台台面很低，他弯了那么长时间的腰，现在急需静静修养。
借着从阳台洒进来的月光，方至小心翼翼的洗漱完，换了睡衣，爬上了床。
窗外树影斑驳，几声虫鸣懒散地响着，月辉落满宿舍，映在四个少年心里。
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
一夜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