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蜘蛛网
绯红微光隐入戒身后，维托的身体忽然一阵飘忽，随即，一道半透明的、所有人都能看见的幽绿色灵体透体而出，漂浮在半空中。
他茫然地低头看自己的手，视线穿透手掌，直接看到仓库的地面。
“我这是？”
维托试图往前走，他的肉体在心念操纵下抬起左脚，而灵体仍飘荡在原地。
因为不太适应同时控制两个身体，身体失去平衡，往前栽倒，即将以头抢地。
伊文思及时伸手拉住他的肩膀。
“好了，把戒指摘下来吧。”
“好。”
戒指被摘下后，维托的灵体自动消散，而身体重新睁开了眼睛。
其他两个帮会成员看到这一幕，纷纷咽了口口水，不约而同地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对未知的恐惧。
洛廉接过伊文思递来的戒指，对它的作用大概有了猜测。
目前看上去应该没有危险，他准备回去之后再自己试验一下。
至于现在……
“我找了一个人来帮你的忙，嗯，准确的说，应该是一个‘幽灵’。”他收起戒指后对伊文思说。
“幽灵？”伊文思瞳孔微动。
“没错，就是你想的那个东西，人死之后变成的幽灵。”
洛廉略作介绍后，把班森的地址告诉他，让他稍后把对方带过来，为教会发光发热。
“他死前是一位律师，你看看有什么地方需要，就把他安排过去工作吧。”
“我明白了。”
伊文思沉声应下，对魔鬼先生的能力又有了更多的认知。
无论是那枚能够让人“灵魂出窍”的非凡戒指，还是即将到来的“幽灵”，在以前，他都只能在话本、电影中看到。
现在后者现在却即将成为自己的下属。
——在他的理解中，既然魔鬼先生让他来自行安排，那对方的地位肯定不如自己。
其他人加入教会可能只是单纯地为了获取力量，但他是真的对洛廉产生了虔诚的信仰！
交代完毕后，洛廉抬手召来一道黑影，将自己包裹后遁入黑暗。
伊文思深深躬着腰，静立了几乎一分钟才起身。
“那，这位先生，我们可以走了吗？”
维托和另外两人渴盼道。
“当然。”
伊文思深深吸了一口气，在三人面露喜色之时，骤然伸手扭断了维托的脖子，尖锐指甲深深嵌入脖颈，带出一连串血管和皮肉。
“目睹了尊主的真容，你还是去地狱吧……记得在那里等我。”
他把沾满血液的手放在鼻子前，陶醉地嗅了嗅，另外两人两股战战，慌张地叫喊着往外逃窜。
但还没跑出几步，就被瞳孔绯红的伊文思追上。
两只强而有力的大手扣住他们的后颈，尖锐指甲深深嵌入，旋即猛地收紧发力，拧断了二人的脖颈。
两人的瞳孔中还残存着恐惧，便轰然倒地。
鲜血流出，浸透无声之夜。
……
两日后，公寓。
又是小雨，天阴沉沉的，窗外灰白一片，雾霭翻涌。
洛廉摊开掌心，一只吞食过“吸血鬼”血液的家幽蜘蛛缓缓爬上桌面。
这只异变蜘蛛的胸腹主体只有指甲盖大小，但八条长有细密黑绒毛的腿部完全张开的话，比一个成年男性的手掌还要大一圈。
它在桌面来回爬动，很快在办公桌和窗台间织出一张白色大网。公寓的窗户没有关上，一阵风吹进来，蜘蛛网在风中来回晃动。
洛廉从桌面抽了本书放上去，被稳稳黏住，他继续往上累加书籍，一直到桌面所有的书都放上去，蛛网也并未破裂。
直到他把手放在上面，逐渐用力下压，蛛丝才绷断一角，滑落两本书籍。
“嗯，韧性还算不错，束缚住一个普通成年人绰绰有余。”洛廉拿起脚边的小铁笼，把里面的几只大鼠放出，很快就“吱吱吱”地绕着墙角跑动。
异变蜘蛛在洛廉的命令下，脚步飞快地朝着其中一只大鼠爬行，口器咬住皮肉，附肢稳稳落在地板上，任由大鼠挣扎也无济于事。
“吱吱吱——”
几秒钟后，被注入毒素的大鼠停止动作，只偶尔抽动一下后足。
随后，这只异变的家幽蜘蛛又用相同的方式结束了另外几只大鼠的生命。
“毒性也很可观，在面对普通人的情况下，大概一只就能将其杀死。”洛廉默默点头，等蜘蛛爬回手上，拉开抽屉。
抽屉中遍布着密密麻麻的蜘蛛网，以及一只只倒吊在桌底的蜘蛛，八只复眼折射幽光。
刚刚取出来的蜘蛛爬入抽屉，也倒吊在其中。
洛廉推回抽屉，总结了一下目前关于“吸血鬼”的信息。
首先就是普通血液和特殊血液的区别，前者不含灵性，而后者在剥离时要消耗大量的灵性，以至于会使主人陷入一段时间的萎靡、虚弱。
普通血液可以赋予生物、灵魂，使其产生异变，称为“受血者”或者“血仆”、“食血生物”。
“受血者”的思维能力越强，吸血鬼对其的操纵性就越弱，但即使是目前“受戒十字”发展而来的几人，在面对杰克·阿诺德时也毫无抵抗之力，会不自觉地服从他的命令，只是无法像普通动物那样挥如臂使；
这类存在吸收完吸血鬼血液后，产生的任何增长，都会有一部分反哺到上一级吸血鬼身上，扩大影响力、传播名声会加快能力的增长速度；
但并非每一个“受血者”都能产生像“环境感知”、“阴影操纵”这类具体的能力，更多的只是反哺来一定的身体素质、感官能力；
他们对其他生物的血液并没有强烈渴求，但会有一定的偏爱，并且，一名“吸血鬼”能够直接操纵的“受血者”是有限制的，超过阈值后会对其主人造成一定的负面影响；
而蕴含灵性的血液则是“初拥之血”，可以将对方转化为自己的下级吸血鬼，在任何方面都要弱化于“初拥之血”的主人，吸血鬼同样可以依靠扩大影响力的方式提升能力增长速度；
另一个就是“尸仆”，在吸血鬼杀死生物后，如果后者残存着大量的怨念，可以将其转化为这种不死生物，但需要消耗吸血鬼的大量灵性，大概相当于剥离一份“初拥之血”三分之一的消耗，同样也有数量限制；
“尸仆”类似洛廉记忆中的吸血鬼，畏光、嗜血，通过吞食血液成长，如果长期得不到血液补充，会陷入虚弱，能力有所下降，但不至于死去；
洛廉目前还无法将自身拥有的某个具体能力分享给“受血者”，但他觉得自己再成长一段时间，估计就能获得这技能。
“大概就是这些了。”
洛廉总结完，重新取出那枚戒指，他已经测试过，戒指的能力就是可以投射出一道“灵体分身”，只要摘下戒指，灵体就会立刻消失，不会对身体造成任何影响。
普通人使用时，灵体无法触及实体，但他戴上戒指测试时，发现自己能够自由控制是否“可接触”，还能从“本体”中选择带出部分能力。
他已经让伊文思去收集那栋公寓历任主人的信息，想来要不了多久就能有结果。
而以杰克·阿诺德为核心的“受戒十字”，因为洛廉对“隐蔽性”的要求，发展并没有太快，比起盲目扩张，此时更注重成员的筛选。
想到这，洛廉满意点头，觉得“吸血鬼”的前途一片光明。
未来可期！
他站起身准备回房休息，耳边突然听到一声刹车声，扭头看看窗外，一辆警车在公寓门口停下，走下来两个身穿警服的陌生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