肝帝长生,我不无敌谁无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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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血汗钱也抢?取死有道!

炎炎夏日,在晌午时饮茶汤消暑,顺便跟着说书人的节奏,听一听别人的故事,代入自己,畅想一番精彩的人生,烦心事都消散大半。

李逸也喜欢听,特别是入了赵老头的股之后,每每看到小厮手头的箩筐被铜钱和碎银填满的时候,他心中便有一阵浓浓的舒爽和满足。

“动作干脆利落,声音中气十足,应有武功傍身。编排家师?难道是沧海派的人?”

看到拍案而起的几人,李逸心头闪过诸多念头,迅速分析其中的关联:

“赵老头刚才说的事和沧海派可没有任何关系,便是影射都挨不着边,他们是要挑事?图什么?我要不要参与进去?”

不过几个呼吸的时间,李逸便想了许多,而后李逸发现所有的问题最终都会以同一个问题收尾,自己要不要管?

而此时的茶楼,仿佛才刚刚从那个带着些许痞气的青年的拍桌声中回过神来,茶水也不喝了,迅速离开,不敢逗留,就怕殃及池鱼。

可也有些胆子大的却只是离那五人所在的桌子远了一些,舍不得离开,目光在赵四和几人之间飘忽不定。

八卦好像是刻在人类灵魂深处的行为,虽然有些怕那几个江湖人士,担心遭到牵连,但眼看着真正的江湖冲突发在眼前,这种新鲜感已然压过了担心,就在一旁看起了热闹。

“这位爷,小老儿不过是一凡夫俗子,怎么敢编排令师?是不是哪里搞错了?有什么误会?”

赵四一哆嗦,当即辩解,双唇像是在打架一般,不停的分分合合。

“难不成我师亲自造访这镇南城顺风镖局之事还长了张嘴,会到处宣扬不成?”

那人皮笑肉不笑,冷哼一声,犹如下最后通牒:

“我师乃是先天境界的大高手,行事什么时候轮到你们乱嚼舌根?我看你当真是想要钱想疯了!”

旁听到此,李逸已经确认了这一行人的来头,确是沧海派之人。

就是看着那痞气青年一副义正言辞的样子,李逸稍稍觉得有些违和。

他是怎么做到一边维护师长,一边有怕别人不知道小小说书人都敢编排师长这件事的?

这种行为到底是维护师长还是给师长招黑,李逸还真不好说。

而听到这里,方才还留着的人又有大半离开,只剩下寥寥几人。

李逸甚至还见有人都走了,见同伴还呆着,赶紧回来拉着,远了一些后,隐隐传来“那可是沧海派,你难道不知陈公子为何杀人?”之类的声音。

“这位爷,小老头就靠这嘴吃饭,说的全是令师的高光,扬的都是威名,从没有过一句轻慢的话啊。”

赵四喊冤,若是以前,惹不起,他躲得起,大不了一走了之。

可自从有了李逸的话本故事,收入稳定上升,几乎干跨了别的说书人,现在看着这人要逼走自己,他还真有点儿不舍。

上了年岁,继续四海为家,就怕什么时候死在路上都没人知道。

“你的意思是,你靠着家师的名声谋利,我还要谢谢你为家师扬名?”

青年却是怒了,手腕转动之间,已是提剑横于赵四脖颈上。

虽未出鞘,但剑鞘贴上肌肤,还是让赵四感受到了一阵寒意,带着哭腔求饶:

“饶命饶命,小人错了,错了,再也不敢乱说了。”

他错了吗?也许。

但说书人的故事,本就是源于江湖武林,哪个不会说上几段?

只要不刻意偏颇拉踩,也没人说什么,甚至就如赵四所说,还能扬名。

可脖颈间的寒意,让赵四知道,他即便没错,也不敢再辩驳。

李逸眯起眼睛,看向四周有没有什么可以利用的东西。

此时,那青年见赵四一动不敢动,伸手向他衣襟探去,摸索一阵,拿出一个钱袋。

然后脸上带笑,轻轻拍打着赵四的脸,小声宽慰起赵四:

“也不是不让你们这些人讨生计,既然你用了家师的名声,自然要有所表示……以后,学机灵点儿。”

见赵四连连称是,那人像换了一个人一样:

“刚才的故事很精彩,加油。”

赵四都快哭了,却只能挤出比哭还难看的笑陪笑。

至此,李逸终于知道了那种说不上来的不和谐是什么,若他们也是打着师长的名声谋私利的话,便说得通了。

见他们不再纠缠,李逸下意识的松了口气,心道还好只是谋财,我就想赚点儿路费钱跑路,怎么就这么难呢?

他竟有些欲哭无泪之感,心说他拿的,可都是我的钱呐!

好不容易才找到了这么一个还算稳定的赚钱路子,李逸还想着早点挣足路费,荣归故里。

可现在倒好,自己还没分到红,反倒先引得其他人眼红了。

“这和把手伸进我的口袋里抢钱有什么两样?”

李逸自知有金手指,只要苟住总有无敌的时候,不愿节外生枝,可越想越气。

苟只是意味着能躲则躲,能避则避,而非被人突脸了还一味退让。

心念急转,李逸终于是做出决定,不属于自己的,他不拿,但是自己的,他不给,谁也别想拿走。

“沧海派吗?先天高手在这镇南城中可没有只手摭天的本事啊……”

李逸起了杀心,心说我只想赚点钱回去养妹妹,既然你们不想让我安定,那就别怪我不做人了!

“毕竟是先天,还是尊重一下,慎重些,要早做准备,看来要抽点时间去拜访一下陈平之了。”

……

“李逸,你终于来了,正好最近我发现了不少好玩的,你去把那些故事带来。”

顺风镖局,陈平之由衷的为李逸的造访感到喜悦,那模样像极了一个孤独了许久的孩子突然有了玩伴,他点了个下人,不忘分享自己所得的好东西。

李逸心有戚戚,两人不过是萍水相逢,只是同道时有过交流,这小子竟将自己引为好友,可太天真了,但转念一想,这确实是这个少年能做出来的事。

一阵寒暄之后,李逸道明来意,将沧海派之人高调前来问罪一事告知,让他家多加留意。

陈平之只是阅历不足,而非痴傻,见李逸关心自家,没有拂了好意,反而宽慰起李逸:

“放心,我父从小就教我行君子之事,我救下良家,占理,镖局之事,自有长辈处理。”

李逸心中轻叹,在这个利益往来的世界中,只有理,可行不通,对那些有资格不讲道理的人来说,理不过是锦上添花的装饰而已。

交流之中,那下人也搬过来一个箱子,陈平之打开,里面是一册一册简单装订的书,他拿起书册时,很是小心,像在维护自己的梦想:

“我自小喜欢这些江湖任侠故事,听说镇南城最近多了不少新故事,我让人都抄回来了,你看看?”

李逸接过,许是仓促记录,字迹有些乱,烦李逸还是认得出来,绝大部分是自己交给赵四说的故事,李逸此时唯一的想法却是:

“谁说古人傻?这不是一个二个机灵得很?”

把听到的故事记录下来,这事陈平之做得,其他人自然也做得,没准赵四的故事已经被其他说书人展开研究,准备当成自己的故事来讲了,也难怪没有说书人久居一隅。

愈是这样,李逸心中就愈难受,总有一个念头说昨天就不应该那么算了:

“原来我以为的还算安稳的路子也不是那么安稳啊,就这辛苦钱都要抢,简直是取死有道。”

自己没有无尽的故事,终有说完的一天。

心里想着事,手上也没有停顿,很快翻完一册,还给陈平之,笑道:

“巧了,我也有新故事,你要不要听一听?”

陈平之向往江湖,又没什么心计,哪受得住这种诱惑?

不等李逸卖关子,他便将人拉到小亭,让人备好茶点,便是不说话,李逸也能读出来“果真吗?快快道来!”的意思。

笑傲江湖的故事,从李逸口中道出。

不知为何,分明是令狐冲笑傲江湖的故事,陈平之却像是听到了另一个故事,仿佛被困在了梦魇之中,额头沁出汗珠,久久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