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吸血鬼兄妹
黑暗约莫持续了半分钟，直到艾蕾娜点燃了酒精灯重新将诊所照亮。
眼前的情形令她诧异，先不论躺在手术台上的伤者，除了一地玻璃碎片上互相架住对方胳膊的洛温和医生以外，病床底下还多了一个先前没见过的女人。
这女人穿着一身病号服，爬出床底的半截身子有中弹的痕迹，五官狰狞而痛苦的扭成一团。
医生见状放弃了僵持连忙过去护住她，一脸痛苦的解释道：“别打了，这是我的妹妹兼助理索菲亚，说助理不在是骗你们的，因为她这样根本没有办法协助我做手术。她还有理智，她是看到我受到威胁才偷袭的，所以请别伤害她了！”
看得出来他很想哭，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没有泪水。
洛温从地上爬起来扭了扭酸痛的肩膀，他没有算到小小一个诊所里竟然藏着两只吸血鬼，其中一个还能一声不吭的躲在床底下那么久。
这满屋的血腥味，还真藏得住气。
生命：12/19
压力：61/100
特质：血疫（第三代）
洛温切换视野看了一眼索菲亚，发现这些所谓的吸血鬼都是血疫感染者，他试图在他们身上找出区别。
医生作为第二代，外表和理智看起来与人类几乎没有差异，獠牙的话不露出来看不到，只是脸色苍白了些双眼偏红了些，还有发病时血管会发黑凸显出来。
而之前遇到的那只第四代，皮肤严重溃烂，头发稀疏不已，更是毫无理智可言，已经变成只会低吼的嗜血怪物。
最后则是介于两者间的索菲亚，虽然化了妆但仍然掩盖不住她那在苍白肤色下显得异常明显的黑色血管，咧着嘴不住低吼威慑洛温，本能虽然野兽化但起码还可以听进医生的话。
这么对比下来就一目了然了——血疫会随着传播逐渐吞噬感染者的理智，使其越来越非人化，越来越具备攻击性。
那么第一代感染者……或者说母体，又会是什么样子的？反推一下，应该和正常人没什么区别吧……
不知道为什么，洛温在思考这个问题的时候，脑海中却突然闪过红发红瞳的瑟琳娜品尝着血酿的样子。
加上她平时就喜欢做实验，搞不好这个血疫还真跟她有关联。
“那就来好好谈谈吧，不过在那之前你得先把她绑起来，她这个样子实在让人无法放心。”洛温捡起了手枪示意道。
“我会做的，我正好也要给她取出体内的子弹。”医生把伤者从手术台挪到病床上，然后再把索菲亚放到手术台上用皮带固定四肢。在动手术之前，他向两人恳求道：“请把武器放下，你们想知道什么我都会回答的。”
“好吧好吧，你最好实话实话。”洛温收起手枪在椅子上坐下来，这一刻似乎身份对调，他变成了那个询问患者病情的医生。
“你对血疫知道多少？”
“血疫吗？还真贴切的名字。
据我所知这种病是前不久才开始出现的，它会大幅度强化感染者的体质，获得夜视能力与自愈能力。
但代价是身体的正常代谢停滞，无法消化和睡觉，并且产生强烈的吸血冲动，会在吸血过程中将病毒释放给下一代感染者。”
戴着口罩的医生一边为妹妹取出子弹，一边镇定自若的回答洛温的问题。索菲亚时不时发出闷哼，看来即使变成了吸血鬼痛感也依然存在。
洛温不住点头，医生的表述很接近他印象中的吸血鬼了，巧合到他都开始怀疑这母体是不是跟他一起从现代穿越来的。
可问题是，现代也不存在什么吸血鬼啊？
而且为什么不是那种拥有魔法会化身蝙蝠会死而复生的古典派吸血鬼，也不是面白如霜唇红如血的偶像派吸血鬼，偏偏是这种靠着病毒感染的变异吸血鬼。
麻烦死了。
“不知道是不是病毒稀释的原因，血疫感染者的攻击性会逐代增强，理智也越来越薄弱。这个你知道吗？”
洛温的话让医生开始慌起来：“我知道你想说什么……索菲亚就是我变异后咬的第一个人。这是我的错，她是无辜的，我从没让她咬过人！”
“看来你是知道的。也就是说，即便是你感染后也有一段时间的混乱期，直到第一次吸血之后才清醒过来。”
“对……当我再次爬起来的时候，眼睛什么都看不到，只能看到一颗跳动的心脏在向我靠近，还有那鲜活美丽的人体血管解剖模型……
我那时实在是太饥渴，毫不犹豫就咬了下去。随着血液涌进身体，视觉也渐渐恢复，我才发现我咬的人是我的妹妹。
索菲亚她是关心我才靠过来的，而我却把她给咬了。我真是个混蛋……”
医生似乎没有可以诉苦的对象，情不自禁的对着洛温说出了自己的经历。
洛温不是来当树洞的，毫无波澜的继续询问。
“被咬的人不会流血休克而死吗？”
“会，但过一段时间就会活过来。”
“想死都死不了么，这点倒是有点像行尸……那么你知道怎么杀死吸血鬼吗？或者说，你知道自己要在什么情况下才能死去？”子弹已经很难威胁到吸血鬼了，洛温很在意这个问题。
医生摇摇头：“我不知道，我只是个普通的外科医生，不过烧应该是能烧死。”
单单一个酒精灯有点暗，艾蕾娜把提灯也点亮了。
找到机会，她忍不住问了句：“你说你们没咬过人，那你们平时的吸血问题怎么解决的？”
“事实上，我会给那些无力偿还手术费用的病人一个选择，让他们用血液支付，这也是那些空血袋出现在这里的原因。我们从没做过什么把病人饲养起来用于榨取血液的事情，那样太不人道了。”
“什么人不人道的，你们都不是人了。”看到两枚弹头被取出，洛温又问道：“那如果没病人，或者病人不同意怎么办？”
他忽然感觉到一阵恶寒，因为对面的兄妹两人同时看向了他。
“我还能忍受，但是索菲亚她受了伤，需要一些鲜血来恢复。所以能不能请你……我们会付钱的！”医生有些难以启齿的说道。
“靠，为什么是我？”洛温指着病床上昏睡的浴袍男。“这里不就有一个现成的吗？”
“他之前出了太多血了，我们不能不守医德……而且他已经被感染了，还是被劣等吸血鬼感染的，血液变得很难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