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地下城
踏上石阶后周围就暗了下来，基本每隔十米设有一个火盆，把路上的煤渣都照的一清二楚。
一路上能看到不少矿工在辛苦的往上爬，从身旁经过的时候，可以看到他们身后背着的竹筐里装满了煤矿，准备送往塔顶。
“这么长的楼梯，得来回多少趟才能赚够一天的生活费。”
艾蕾娜爱操心的毛病开始了，洛温没有接过她的话题，一味地闷头赶路。
顺着石阶走到底便真正来到了地下城，贯通上下的灯塔立足于地底，但发出的光芒却只照耀地表。
地表有昼夜之分，夜晚还有灯塔相伴。与之相比，地下就只有永恒的黑夜，环境要严峻得多。
站在塔底，只能依稀看到远处居民区的点点灯火，乱七八糟的房屋把街道切割得七零八碎的，很符合洛温对这里混乱不堪的印象。头顶则是巨大的天然溶洞，具有超乎想象的纵深。
“洛温先生，这有条轨道。”艾蕾娜向洛温分享她的发现，轨道就在塔底出口前方。
“看看路上这些煤灰，这是矿车轨道，沿着轨道走应该能直达矿区。”
说着洛温便举起一盏普通的提灯，沿着轨道走进了黑暗中。
黑暗有如洪水猛兽，只有光芒能将其阻挡在外。艾蕾娜赶紧跟了上去，缩进灯光中。
“我们这是要去矿区？”她问。
“嗯，先找个熟悉本地的矿工打听一下。”
途径城区的时候洛温在旅店里租下了两间房，城区的尽头是一条骤然收缩的隧道，在通过隧道后，地貌再度发生变化。
这里比城区压抑很多，低矮的岩层仿佛随时都都要塌下来，除了铺着铁轨的地方，到处都被破碎的矿石覆盖，地势高低不平。
前方出现了许多低矮的棚屋，用木板石头破布和少量的铁板搭建而成，看着就简陋无比。
此外还有一些帐篷，有些里面点着灯，透光的帆布上倒映着人影，他们在做什么基本都看得出来，毫无隐私可言。
根据事先调查的资料，这里应该就是矿洞外围的棚户区了，住着大部分的矿工及其家属，属于地下城的贫民区。
棚户区中心有一处举火者雕像，外形是一个背着火盆的男人，大概有三米多高，火盆里有火在燃烧。
雕像下方围着十几个精壮的小伙，他们在外形上都有相同的某些特点，例如暴露在外的飞蛾纹身，看着就像是某个坐镇在此处收保护费的帮派。
他们把来这里蹭光的老弱病残全都赶到角落，生了堆篝火不停的往里丢未加工过的安息香，不仅霸占公众场所还搞得烟雾缭绕的，别人想要蹭光就只能被迫吸二手烟。
看到两人接近，他们无精打采的脸上顿时来了精神，用不怀好意的目光打量着两人。
无声的压迫、刺鼻的烟味、卑劣的目光，艾蕾娜几乎第一时间就握紧了拳头，似乎很想上前理论一番。
不过她算理智，知道自己正在出任务，没有贸然行动节外生枝。
这让洛温对她的观感好了一些，起码知道她不是那种只有满腔热血做事不带脑子的正义怪物。
不过这并不代表他怕麻烦，如果这些帮派垃圾不长眼惹到了他，他不介意顺路收取一些火种。
洛温把手缩进大衣袖子里打了一个响指。
就像瞬间加入了大量的氧气，篝火“腾”的一声暴涨数倍，喷发的火焰把最靠近的几人衣服给点燃，另外的帮派成员也被熏得够呛，弯下腰咳嗽个不停。
“咳咳咳，混蛋！你往里面加了什么？！你想烧死老子吗？”
“什么都没有！只是正常的烟草！”
“那他妈的到底怎么回事？”
“……”
“走吧，二手烟吸多了对身体不好。”几个帮派垃圾开始争吵甩锅，洛温催促了一声，愣神的艾蕾娜这才重新跟上。
这变故突如其来，她不禁回头看了一眼那几个倒霉鬼怒骂争吵的惨状，想要搞明白发生了什么。
反观洛温，他看起来对此毫不在意，镇定得有些可疑，就好像早就知道会发生这种事一样。
艾蕾娜依稀记得，在篝火喷发之前听到了响指的声音。看了下洛温的双手，他没有戴手套，是可以打出响指的。
有几个帮派成员怀疑到恰好路过的两人头上，不过看了眼洛温别在腰间的手枪，以及艾蕾娜背在身后的大剑，明智的把他俩排除在外。
小插曲过后，两人来到矿洞前方停下。
入口处的隧道用砖石垒砌修建得非常平整，跟外面杂乱的棚户区差别很大。
“谁知道在哪能找到石之血？”
洛温找了几个路过的矿工问了下，但他们都是很敷衍的摇摇头给出不清楚不明白的回复，也不知道有没有听进洛温的问题，就继续埋头干活去了。
艾蕾娜在一旁看着，有些疑惑：“洛温先生，石之血是什么？”
“一种燃料。”
“为什么只找矿工问？难道只有在矿洞里才能找到它吗？”
洛温斟酌了一番答道：“如果说煤炭是远古时期的植物残骸埋藏在地底经历了漫长变化形成的，那么石之血就是由埋藏在地下的古代动物尸体转化而来的。我这样说你能明白吗？”
“大概明白了，石之血和煤炭差不多，也是一种‘矿’，问专业的人更容易找到。”
“差不多是这个意思。”
“那我也来帮忙……有人知道在哪能找到石之血吗？？”
没想到跟着洛温出任务还能学到知识，艾蕾娜开始把这当成一种修行，主动帮忙去找路过的矿工打听消息。
听完洛温的解释，就会知道所谓的石之血指的就是石油。
他在穿越过来不久后就发现了，这里很多人都不认识石油，甚至不知道有这种东西。即使有少部分人认识，也只把它当成烧起来会释放浓烟毒气的劣质燃料。
明明只要提炼一下就能变成最优质的燃料，却在这里明珠蒙尘，让洛温很不理解。
所以他打算为石油平反，打破人们对它的固有认知。
不说作为工业血液开启工业革命，光是提炼出煤油就足以让人为之疯狂。只要用过了煤油灯，就不会再想着回去用豆油灯或者蜡烛了。
经过多方打听，洛温得知商会驻地就收藏着一罐石之血，是十几年前一名矿工从地下带上来，以极低的价格售卖的。
他断定地下城极有可能藏着一个油田，如果找到这个油田并且将炼油的方法公之于众，绝对能把燃料高昂的价格打下去。
获利的绝大多数人会对他感恩戴德，他可以借此收割一波火种。
等到了永夜降临，灯塔城却因坐拥油田化身为不夜城，无须为燃料担心，大量接收外来难民……
在这个节骨眼上拯救全城的洛温，将会受到怎样的顶礼膜拜？收获多少火种呢？
他不知道结果具体会怎样，但他知道自己绝不能错过这个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