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古怪的亚空间
通往南湖公园的路距离大桥并不远，但需要越过一片景观雕塑群和一个居民聚集区，才能看到大门。
这段路上没有什么妖异，尸体也很少，所以李可几乎没遇到什么阻碍，便很快抵达了雕塑群。
这景观雕塑群占地大约20亩，有五个组成部分，展示了人类文明的五次工业革命，中间有一些用复古砖铺成的道路，以供游客和居民参观和散步使用。
这里原本是近三十年前市政府为了庆祝本地高校的一名院士实现了初代室温超导材料的批量生产和民用化而铸造的，之后还进行过几次补充修造，所以呈现出了不同的时代特征。
但不管是哪一座雕像，全部都是用室温超导材料修造，平时终年悬浮在空中，是临兴市最为著名的地标建筑。
而当下，这些雕塑中的绝大多数似乎都遭到了破坏，昔日悬浮着的模块几乎都散落在地，仅有那象征着第一次工业革命的巨大纺纱飞梭仍然在空中漂浮旋转着。
“象征着人类文明会倒退到18世纪么？”
李可有些嘲讽地笑了一声，他不禁想起了另一个世界的梅兰德。
说不定照这么发展下去，迟早有一天梅兰德的科技会追上蓝星也说不定。
天上微微下起了小雨，但李可丝毫没有感觉到寒冷，他穿过雕塑区，来到了南湖公园附近的居民区。
这里的房屋建成年代非常久远，都是早期的钢筋混凝土建筑，里面大多住着一些怀旧的老头老太太，还有少数父母不在身边的学龄儿童等。
李可小的时候就和爷爷奶奶生活在这样的社区，所以格外喜欢这里的环境。
这里也是极少数没有被全自动直达物流系统覆盖，仍然能见到“菜市场”这种商业模式的地区。
有的时候，李可也会来这里买一些手工磨制的香料，然后回去研究一些料理，自娱自乐。
虽然有家用机器人进行烹饪，还有生命维持装置供能，但是他总觉得那些铁皮疙瘩做出来的饭缺点什么东西。
就像流水线生产出来的一样，每次口味都差不多，少了点灵魂。
无奈现在几乎所有的饭店都在使用机器人做饭，唯一的差别就是设置的区别，这才让不同的饭店得以冠以不同的招牌。
有的时候李可觉得这个时代有某种说不上来的空洞，似乎大多数人都乐意接受这种高效和便捷的“安排”，除了某些无法避免的必须外，也越来越少有人愿意去自己亲手做点什么东西。
“哎……都死了。”
这里的人口虽然不密集，但是由于距离主干道并不远，所以也随处可以见到散落、扭曲的尸体。
随手灭掉了两个弱小的爬虫怪物后，李可走进一间生鲜超市。
他在货架上取了一些食材，便走到了那趴在桌上、从一个头里长出了两个头的老板面前，打了声招呼。
“付款成功。”
李可将手掌从身份验证系统上拿开，便抱着刚刚买来的食品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超市，再次回到了大街上。
“好累啊……”
连续使用圣言魔法让李可再次感觉到了那种精力枯竭的症状。
那种状态并不是饥饿，也不是困，而是某种来自灵魂深处的空虚和疲倦，就像漫画和影视剧里说的精神力耗尽的感觉一样。
李可强撑着来到了南湖公园，好在今天是工作日，这里尸体很少，且一个怪物都没有。
他穿过湖心的石头桥，从公园后门出去，便来到了自己租住的银色公寓楼门口。
这公寓楼虽然建成也有七八年了，但因为使用了自净材料来构筑外立面，所以看起来就像昨天刚刚竣工的一样，外表看不到一丝灰尘和污垢。
除此以外，这楼的厚度非常单薄，最大宽度只有五米左右，看起来非常狭窄。
“门禁还能用。”
李可看到门禁系统的能源仍然没有被彻底切断，他松了口气，扫描了一下自己的虹膜，门便“呼啦”一声自动打开。
楼道里一片漆黑，似乎是照明系统出了问题。
这让李可不敢磁悬浮电梯，但好在他住的楼层只在五楼，步行上楼也花不了多久。
“二层有灯。”
当李可走到二层的时候，看到二层的照明灯忽明忽暗地闪烁着。
他没有流连，但心情却莫名好了点。
三楼的情况比二楼还要更好一点，但从四楼开始，楼道再次变得一片漆黑，乃至五楼亦是如此。
当李可踏入五楼楼道的一瞬间，原本在视野中狭窄的空间忽然变得宽阔起来。
这是近十年以来建成的楼宇都会普遍采用的自闭环亚空间折叠技术，能让有限的居住空间内容纳尽可能多的人口，以此来容纳三战以后因为经济复苏再度激增的年轻人口。
“507……508……”
李可在宽阔的走廊里分辨着门牌号，试图找到自己家所在的518。
“511……510……509……508……”
李可猛然停下了脚步。
他发现自己自从经过511以后，看到的门牌号便又变为了510和之前的数字。
“不对，有问题。”
“是亚空间混乱？”
李可刚刚出现这个猜想，便摇了摇头。
亚空间折叠已经是非常成熟的技术，绝对不可能出现这种情况。
那么排除了这点，就只剩下了唯一的可能。
李可默不作声地将手中的食材放在地上，从口袋中掏出“速神”电磁枪，咔吧一声填入了一颗子弹。
当他这么做以后，周围的环境便立即出现了异常。
“砰砰砰。”
“砰砰砰。”
从深不见底的楼道尽头传来了钝器砸在地面上的沉闷声，回荡在寂静的黑暗中。
这声音存在着特定的规律，以三声为一组，且每组间隔大约在五秒钟左右。
李可背靠着墙，冷汗从额头滴下，一句话都不敢出。
很快，那声音在李可面前五米左右的位置再次响起，与此同时，李可的耳边传来了微不可查的低语。
那是很多很多人的声音，似乎在齐声默念着某种古怪的语言，且腔调异常古怪。
这声音似乎存在着某种神圣，乍一听竟让人心向往之，甚至想将全身心都奉献出来，加入到这诵念之中。
但经过普罗米修斯的过滤后，这声音在李可的耳畔却转而变为了饱含狂热和亵渎意味的呓语。
“砰砰砰。”
黑暗中，一个人影出现，向着李可一步步逼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