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唐文山
“高先生年纪轻轻就有如此成就，属实难得啊。”姚昌忍不住在一旁感叹道，同时又举起酒杯向高要敬酒。
高要将嘴里的鹿肉咽下去，拿起酒壶给自己满上，举起酒杯朝对方回敬道：“唉，就是运气好，承蒙陛下和扶苏公子赏识，才有今天的我。”
见到高要朝这边举杯，姚昌周围的人也立刻举起酒杯面向高要，他们刚才都听到了二人间的对话，此时也都是抱着结交高要的目的。
高要微笑着看向这些人，目光从他们脸上一一看去，手里的酒杯隔空划过，接着将杯中的烈酒一饮而尽。
宴会进行到一半的时候，嬴政找了个借口离开，带着一群侍卫和太监来也匆匆去也匆匆，让高要没想到的是，嬴政在离开前竟然还将他单独叫了出来。
贴身侍卫来到高要的身边，弯下腰在他耳边小声的说道：“陛下在外面等你。”
声音不算大，但也刚好被旁边的姚昌几人听到，全都惊讶的看着高要离开的背影。
“我就说，这人绝非看上去那么简单，要真的是一个普通商人，能参加今天的宴会？陛下还能将他单独叫出去？”
高要没看到那些人异样的眼光，紧跟在侍卫的身后一直来到院子的亭子里，远远地便能看到嬴政在那里。
“臣高要参见陛下。”
“起来吧。”
嬴政的声音让高要听不出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起来后看着近在咫尺的皇帝，高要心中还是有一点慌乱。
“陛下，不知道找臣何事？”
“上次竹林那些酒是你的？”嬴政面无表情的看着高要，谁也看不出来他此时在想什么。
正如高要心里想的那样，嬴政这次找他就是因为酒的原因，他果断的点点头：“是的。”
“也是你酿的？”
“是。”
“那你可知大秦禁止私人酿酒？”
“知道，陛下曾经颁布过禁酒令，但是民间屡禁不止。”
嬴政刚想质问高要既然你都知道禁止酿酒，为何还要触犯法律，没想到后一句话让嬴政是哑口无言。
“陛下可知道为何民间屡禁不止？”
嬴政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样回答，说他不知道也不可能，说知道，那为何明明有法律却不执行呢。
“大秦尚武，民间亦是如此，陛下能一扫六国也和此有一定的关系。每当将士们取得战功，陛下也会赏赐美酒，现如今秦朝爱酒之人比比皆是，若是一味地禁止酿酒，非但不能稳住粮食价格，还会导致粮价上升。”
高要也大概了解过嬴政之所以禁酒的原因，就是怕酒酿的太多粮食不够吃。
“胡说，朕怎么不知道这点？”
“陛下，你可知道这禁酒令颁布后，酒价是升了还是降了？”
见嬴政不说话，高要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禁酒之后，那些爱酒之人可不会因为陛下一条律文就改变，酒价自然会水涨船高，酒价升高，那些偷偷酿酒之人又会增加，反而会将粮价太高。”
嬴政见高要说完了，脸上不自觉的露出笑容来：“放心，真不是怪你私自酿酒，而是觉得你有这么好的东西竟然私藏，你可知道朕也是爱酒之人？”
高要暗暗长叹了一口气，若是嬴政真的追究下来，他还只能乖乖认罚。
“陛下若是喜欢，臣送一些进宫去？”高要看着嬴政试探的问道，手心悄然冒起一股冷汗，偷偷地在裤子上蹭了蹭。
嬴政看到高要如此窘迫的模样，也不想再继续卖关子，直截了当的说道：“那就这么说了，不过朕也不会亏待你，以后你店里的酒，可以售卖了。”
‘用我的东西给我？’高要听完差点忍不住骂出来，可他没那个胆子，现在明明也是可以卖的。
不过这也不算可有可无，高要店里卖酒确实不符合秦律，若是真有人追究起来，他确实有不小的麻烦，现在有了嬴政的旨意，这相当于多了一个护身符。
“谢陛下！”高要低着头跪下谢恩。
嬴政似乎也听出来高要的谢声里蕴含着别样的意思，但是他也是聪明人，并未继续追究，若高要是某个大臣的儿子，以他进献的竹纸和印刷术的功劳，足以让他入朝为官，现在只给了一个虚衔，就因为高要是商人。
等嬴政走后，高要站起身来目送着他离开，看到其背影消失后，拿起水壶给自己倒上一杯水接着重新坐回凳子上。
吹了一会风后，高要再次赶回宴会上，这次看向他的人更加多了，高要秉着不得罪人的想法，全都回以微笑，敬酒的也是来者不拒，几轮下来已经是喝的五分醉了。
场上一些客人纷纷开始展示才艺，有舞剑助兴的，有站出来吟诗作赋的，一时间好不热闹。
扶苏坐在主位上满是笑意的看着众人表演，这时一个年轻男子从前方的座位上站了起来，走到宴会的中央拍拍手将所有人的目光全都吸引过来。
“今日是扶苏公子的生辰，诸位能够共聚于此，也是幸事，我想作诗歌一首献于扶苏公子，借以表示我的祝福之情。”
场下的一些人纷纷鼓掌带动将气氛带动起来，扶苏令人取来笔墨，几名侍女取来一张皮纸放于桌子上，铺平整后将毛笔递给唐文山。
“是唐文山，他可是大秦有名的才子啊。”
“没想到他也来宴会了，他父亲唐越可是奉常，位列九卿之首，今日若不是扶苏公子，恐怕我等见他一面都难啊。”
“听说他的诗歌名动咸阳，乃是当世之奇才，今日一见，果然器宇不凡啊！”
唐文山似乎没听见这些人的碎语，拿起笔蘸了蘸墨水开始在纸上写起来，扶苏也站到其旁满怀期待的看着，不一会的功夫，一首诗歌写罢，扶苏接过皮纸忍不住的将其念了出来。
“大风起兮云飞扬，岁月流转兮寿无疆。
繁星点点兮映长空，寿星高照兮福满堂。
沧海桑田兮岁月长，君之容颜兮未曾衰。
智慧如海兮深且广，仁爱如山兮高且长。
举杯同庆兮歌声扬，欢声笑语兮乐无疆。
愿君安康兮福永享，岁岁今朝兮乐未央！”
扶苏满是欣喜的看着唐文山，夸赞道：“文山兄真的是人如其名，这首诗歌实乃佳作，读此篇如饮千杯酒，心中畅快着实尽兴啊！”
唐文山听到这样的赞美，脸上也满是笑意，拱手抱拳看着扶苏说道：“今日是公子生辰，我也没有其他所赠，献一首诗歌聊表心意，还望公子不要嫌弃。”
扶苏毫不在意的摆摆手说道：“唐兄太过客气，这首诗歌实乃佳作，能够得此已经是幸事，何来嫌弃一说？”
唐文山见到扶苏这样说，脸上不经意之间露出一丝得意之色来，在场恐怕没有谁能够写出这样的诗词，他有得意的资本。
唐文山拿起皮纸有些疑惑的看向扶苏问道：“公子，我有一事不明，这种纸张是从何处购来的？为何我从未见过这么完整的皮纸呢？”
皮纸唐文山也是知道的，在阳春书店便能购买，但是那里的都是装订成册的，从未见过这样一整张。
扶苏立刻看向高要这边，场地里其余人的目光也被拉过去。
“这位就是阳春书店的主人，我的朋友，高要先生，这纸张也都是他赠送，市面上是买不到的。”
听到这里，所有人齐刷刷的看向高要，原本他们还都是猜测，没想到扶苏公子直接将这件事情证实了，那基本上就不会出错。
“原来如此，不知道高要先生可否出售有些给我？”
唐文山走到高要面前面带微笑的问道，可接下来高要的话仿佛是一记耳光抽在他脸上。
“不卖！贵贱不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