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你们就是我的金手指
“哈娜！”
“哈娜姐！”
4人纷纷起立向哈娜示意，艾雅见状也有样学样。
“哎呀哎呀，这么可爱的孩子，你就是艾雅呀。”哈娜先是走到艾雅身边，依旧是眯着眼端详了她一会儿，这才柔声说道，“你可要好好照顾兰斯哟？”
饶是魅魔种族的艾雅，也不禁被哈娜的气场压制，只是呆愣地在那一个劲点头。
挺好笑的，你也有装不了的时候啊。兰斯心里不禁幸灾乐祸。
他离开自己的位置，将哈娜迎到自己右手边的座位上。然后其他几人才再次坐下。
“刚才你们听得很认真我都没好意思出声呢。”哈娜对几人笑道。
“没有没有！”凯文连连摆手，他虽然自称是5人里的大哥，但遇到哈娜也是头都抬不起来。
“哈娜姐你听到多少？兰斯你再给哈娜姐讲一遍呀！”克拉丽斯觉得兰斯这故事还怪好玩的，还想再听一遍。
哈娜食指托着下巴思索了几秒后做出了决定，“如果是平时的话倒也没什么太大关系，但这些东西很要紧，关系到很多吧？”她看向兰斯。
兰斯琢磨了一下，点头确定，“很重要。”
他挨个指了丽丝，凯文，白雪，最后是哈娜，“至少大家可以知道为什么突然要学习人类语言。”
理由有很多，但他选了一个和几人现在关系最大的切入点。
果然话音刚落凯文就嚷嚷起来，“啊？我刚才听了也不知道为啥要学啊？”
白雪白了他一眼没说话，还是哈娜对着兰斯会心一笑，“那还是让我好好听一遍比较好呢？”
兰斯点点头，又完整地复述了一遍之前的说明。
许是因为哈娜在场，这回众人安安静静地听完了，只有兰斯讲得嘴巴干在那一杯接一杯灌水。
而当他这次说到最后5人齐聚在这里时，就算没头脑都是紧皱眉头，仿佛在思考的样子。所有人都在尝试好好地消化他的故事。
哈娜缓缓开口，“兰斯，告诉我，你还是你吗？”
丽丝和凯文没有领会到其中意思，一旁的白雪却是和哈娜一样注视着兰斯。
兰斯一愣，为什么哈娜会问这个？他在老爹那都已经过关了啊？
随后他马上意识到，不但现在需要再解释一次，甚至随着事业的推进，他还必然要这么干很多次。是他自己决定的以诚待人。他需要的是伙伴，而不是靠谎言，束缚，又或是契约来维持的奴隶。
君不负我，当不负卿！
兰斯释怀地笑了，“是我，也不是我。只看你们怎么想。”依然是面对子爵质问时同样的回答。
他大大方方地摊牌了，接下选择权就交到他这些小伙伴手里了。
丽丝第一个喊起来，“不就是在神国里过了30多年嘛！这可赚大了耶！”她压根不觉得这算个事。
凯文抠了抠鼻子，也说道，“我也觉得没什么问题，要是有机会我都想去试试呢。”
白雪没有说话，兰斯只看到她遮住小巧鼻子前发下那微微翘起的嘴角。
最后轮到哈娜表态，4人的目光集中到她身上。
她睁开眼睛，微笑道，“所以，这就是我们的兰斯，对吗？”
“哦哦！”凯文怪叫起来。惹得旁边的丽丝也“耶~~！”地跟风起来。
白雪拿起杯子，靠到椅背上，闭上眼睛轻轻地抿了一口。
兰斯也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我没有金手指，但我有你们啊！
哈娜满意地点点头，转向兰斯，“那接下来。。”
兰斯抬手，阻止她继续说话，回头招呼在一旁虽然没听懂什么，但依然被喜悦气氛感染了的精神小女仆，“中午了，希尔薇，帮我们准备午餐！”
小女仆鞠躬，退出了房门外。
哈娜的眼睛又眯了回去，回味刚才兰斯阻止自己说话的行为。
性格还是变了呢，都敢不让自己说话了，不过自己好像也是更喜欢现在这样的一点？
她拍拍手，让兴奋的众人安静下来，“好了好了，接下来就该说正事了。都知道为什么要你们学人类语了吧？”
除了丽丝以外都点头。
哈娜于是解释道，“菲洛城最早呢，就是西格玛叔叔他们觉得人类的文明比我们魔族先进，为了学习他们才建的。但后来效果不是特别理想，就很多年没有再有大的变动了。到这里没问题吧？”显然她是不信凯文也明白了的。
“这次兰斯从神国回来，带回来很多有用的消息。西格玛叔叔他听了以后觉得想法很好，也很有可行性，就和兰斯合计了一个大计划。这个计划呢分成很多很多部分，里面就有许多要和人类打交道的。西格玛叔叔觉得可以用的人手不够，而且也更相信我们，所以我们就只能好好学习啦！”
“哦~~~”丽丝恍然大悟，然后又问道，“哈娜姐哈娜姐，那为什么不能是我们魔族天下无敌，人类来学我们啊？”
哈娜张了张口，想了想，转向兰斯，“兰斯你来？”
兰斯点了点头，接口道，“简单来说，就是现阶段，人类的文明的确比我们先进，这是没法否认的事实。你们可以看看自己身上的衣服，看看自己手里的茶杯，又或者想想自己睡觉的床，甚至我们自称的‘人形魔族’这个称呼，全都是人类式样。可以说，哪怕现在三神突然脑子抽了，一挥手把人类全部消灭，我们，人形魔族，依然会把很大一部分人类的东西传承下去。这就是所谓的‘文明’。”
他说完这些停了下来，等众人消化。等所有人又都把头抬起来看向他，兰斯才继续道，“所以丽丝刚才说的让人类学习我们，是违背了现实情况的，是做不到的，没有先进文明反过来去学习落后文明的。”
当他说到这里时，凯文明显有些不服气想说些什么，但又说不出个所以然只能乖乖地继续听。
“在被人类的文明渗透到现在这种程度的情况下，我们已经不可能完全剥离他们对我们的影响了。”他转向丽丝，“从此你再不吃小蛋糕？”
丽丝疯狂摇头，表示头可断血可流，没有小蛋糕？我绝不！
又转向凯文，“脱下你那大将军披风，换上腹地那些家伙穿的破玩意？哦顺便，大将军这词儿也是人类发明的。”
凯文憋了半天，终于还是无奈地摇了摇头。拜托，不能装b耍帅，他还不如死了呢！（虽然按照张旭30多老男人的标准看起来只是单纯的中二）
“你们看，全是我们学人类的，而我们有什么可以让人类来学习呢？什么都没有。”
这下连没头脑克拉丽斯都听明白了，已经快是人类的形状了.jpg
“我和父亲想要改变这种情况，至少不能光跟在人家屁股后面。那我们首先需要做什么？”他最后反问了众人一个问题。
“。。先了解敌人？”这回第一个说话的是凯文，他作为一个倾向于冲锋陷阵的血脉超凡，多少是被寄予领兵统帅的希望的，很自然地就朝那个方向去想了。
“对！神国里有个话叫‘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就是说，了解自己，了解敌人，那才能一直胜利！”兰斯拍手附和。
“说得没错！我们魔族互相都不关心其他种族的，但一直互相交战的种族之间对对方就会很了解！就是这个道理！”凯文又引申出去，“哪怕是要打一个新的种族，那也要多少先去了解一下！哦对，这也是人类的思路，腹地那群白痴也就是想打了就去打了，不会去了解对手的！”
“神国里这有个专门的词，叫‘侦察’，就是指通过观察，调查和收集情报来获取信息的行为。”兰斯开始夹带私货。和老爹，罗伦斯先生以及艾莉西亚女士相比，这群年轻人显然对新事物的接受能力更高。“要你们学习人类语言，就是为了更好地自己去了解人类文明！不然就只能通过我们长辈那转述的二手资料。这和自己去了解相比，可靠度和具体性完全不一样啊！”
“我和你们说，这‘侦察’还分的，有什么武装侦察，谍报侦察，鲨光侦察。。”
“咳咳。。！”哈娜忍不住咳嗽了一声，阻止这俩混小子继续探讨把敌人鲨光也算潜行这种离谱话题。
“嗨，不好意思。。回到之前丽丝说的另外一个问题，”兰斯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继续话题，“为什么不是我们魔族统一大陆？”
“这个。。说句大逆不道的，我们死了几个魔王了？”他翻了个白眼。
“没有100也有80了吧。”凯文捂着脸立刻回答，男生总是更喜欢看所谓的英雄事迹的，哪怕这些“英雄”最后都被噶了。
“一次两次失败可能是运气不好，但如果10次100次失败那就肯定不是运气问题了，只能是这种方法行不通！哦，不是说统一大陆行不通，而是我们现在的情况下，根本做不到！你们想想为什么？”兰斯决定现在就开始培养这些小伙伴自主思考的能力。
没有让他失望，这次是哈娜发声，“兰斯你在和西格玛叔叔对谈时有提到过呢。虽然现在看起来是‘人类对魔族’的局面，但我们根本就是各自为战，没有团结起来。。这样吧？”
“哈娜姐大致上说得没错，”兰斯灌了一口红茶，“但更准确地说的话，不是‘没有团结起来’，而是‘根本团结不起来’。”
正在他想把有关生产力以及供需关系的那些部分提出来，单独再解释一遍的时候，外头传来了敲门板的声音（门是开着的）。
“二少爷，午餐准备好了，是不是要移步庭院？”希尔薇鞠躬，询问兰斯。
“没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对吧？”兰斯对其他人笑道。
“对呀！还是外头好！”丽丝还是觉得兰斯房间有点闷。
但哈娜摇了摇头否定了两人，“兰斯，你现在。。很坦诚，我很高兴。但要知道不是所有人都能像我们这样相信你的。”她顿了顿，“也不是所有人都像我们这样，从小受到长辈的熏陶，对你和西格玛叔叔的理想抱有好感的。”
“甚至，这些仆人自己能认同我们的想法，但你能保证他们的亲人，他们的朋友里没有人类的侦察者呢？”她撇了一眼门口的希尔薇。
兰斯很想吐槽哈娜现学现用和生造词的本事，但冷静一想她说得的确在理，于是从善如流，“哈娜姐说得对，是我疏忽了。希尔薇，就在房间里吧。”
众人站起来跑到一边去继续讨论，给希尔薇腾出地方布置。
兰斯开始讲解，为了让众人知道今后要做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做，怎么去做，他尽可能把当中的知识点都掰开了细碎地讲，于是还没讲到十分之一，希尔薇那边已经布置好了。
众人上桌，兰斯招呼希尔薇一起来吃，众人包括希尔薇自己都非常困惑，但在兰斯的坚持下希尔薇也不得不照做--虽然人都快僵住了，也不敢真的吃什么东西。
兰斯也没指望一顿饭功夫就能让人把贵贱有别给忘了，但至少可以让小伙伴们知道自己这个态度，从而有个潜移默化改变他们的由头。从实际效果来看，众人虽然困惑，倒也没有显现出什么极端的排斥。
之后边吃边讲，都是自己人也没人吐槽他吃相不好。一直持续到大约下午3点多才讲完。
“主人，我先把这些收拾了吧？”希尔薇还是非常不适应，一见兰斯停下来就忙不迭地问道。
“行。”
众人便又离开座位让希尔薇去收拾。
“我算明白之前你窝在家里是干什么了，真亏你沉得住气能在书桌前头趴那么多天。。”凯文真就是强迫自己认真听完了兰斯冗长的说明，最大的感想是换他绝对不行，不如自己对着自己脑袋来一下直接卧床装死。“要不我和我爸说一声跟你一起去建城得了，力气活儿我行！”
哈娜叹气，“所以让你多读点书。兰斯他是要去看非人形魔族能起到什么用处才要特地出去的，你把活干了那还有什么意义。”
“哈娜姐哈娜姐，那些人类文字真的很难啊。。我根本记不住怎么办！”丽丝委委屈屈地向哈娜求助。
哈娜看向兰斯，兰斯摊手，五年高考三年模拟，小伙伴你们一个也别想跑！
不料一直都没说话的白雪这时候突然发声了，“丽丝你喜欢美味的食物，可以对照相应的食物来记住发音。”声音很轻，但大家都能听到。
“对哦！这样我就能学会人类语里小蛋糕怎么说了！”丽丝兴奋地拍起手来。
兰斯有些诧异地看着白雪，自己只能想到死记硬背，毕竟自己就是这么过来的，但你一个原住民居然能想到寓教于乐？
哈娜接口道，“这方法挺不错的，凯文你也可以找你。。去找一些人类修炼和作战方面的书籍。有兴趣的话学习效率能提升不少吧？”她本来想说去找你父亲要一些资料，但白雪在场，不好这么说。
凯文脑内模拟了一下情景，乐了起来，“还真行！这办法我看不错！”
兰斯犹豫了好久，最后还是心一横说道，“白雪你也可以试着去找艾莉西亚女士要一些人类魔法师的研究心得的。。”
白雪的双亲死于人类之手，要说没有仇恨是不可能的。也因此她虽然是一名魔法师，却对人类的东西恨之入骨，不愿意接触一点。也因此艾莉西亚才会说‘这破菲洛城没有一个能和我讨论人类魔法理论的’。
白雪低着头，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其他人也都不知道兰斯为什么会这个时候头铁突然提这事，甚至忍不住怀疑他是不是最近行程太满脑子累坏了。空气一时间仿佛凝固下来，没人说话。
最后还是白雪小声开口了，“谢谢你兰斯，我会试试的。”
哈娜悄悄地拍了拍自己巍峨的胸口松了口气。兰斯这小子这次虽然冒险，但如果能让白雪多少摆脱过去的阴影那真是太好不过了，希望这孩子能自己走出来吧。
她看到气氛还是有些沉闷，就换了话题，“学习人类语言的重要性现在我们都知道啦。”她转向兰斯，“那之后你有什么安排吗？”
“没有，”兰斯摇头，“现在是我爸他们把你们给安排了，哪轮得到我插嘴。但我估摸着早晚你们都要各自分出去独当一面。”
“为什么呀？”丽丝跳了起来，“为什么要分开啊？我们一起不好吗？”
哈娜不得不再次眼神求助于兰斯，她对人情世故和信息梳理是有一手，但这又再次超出了她的知识范围。说起来今天自己真是有好多东西不知道啊。。得加把劲，可不能真被兰斯这小家伙比下去了。
“也没什么奇怪的，就，计划大，需要做的东西多，现在虽然还没正式开始，但总有一天要铺出去，到时候有能力又可靠的人肯定严重供不应求。这供不应求就是需求量很大，但没有那么多的意思。”兰斯见小伙伴们对神国一说的接受度还挺高，也就不再藏着，反而开始有意识地多用固有词汇，“我们肯定是最核心的那一批人，放在一起固然办事方便，但太浪费了。”
兰斯这么一说哈娜立刻就明白了，“我们这些人啊，将来都是要被分到各个领域去当领袖的，都是特别重要的人才。所以呢现在就要开始在各自的领域里面锻炼起来了。”然后她用一套明显有着心灵鸡汤风格的话又给其他人解释了一遍。
人才啊，哈娜姐，你这人事部主任的位子我看跑不了。兰斯仰望虚空默默地在心里吐槽。
说起来，好像5人组里也就我一个负责吐槽的？他又发散思维了。
“嘶。。那我以后岂不是能指挥你们打仗？”凯文这愣头青一下子就被pua到了，开始做起未来飞黄腾达的美梦。
“啊？但我不会打架呀？”戆戆还兴高采烈的丽丝一下子又愁眉苦脸起来。“我好像什么都不会耶。。”
众人又给干沉默了，克拉丽斯这个小妹妹大家平时的确多有疼爱，但你说真有多能干。。真不至于。就算有用，大约也就是当个降低对方戒心的挂件存在--她自己去谈判的话，就算给了对过降智光环也大概率会被对过骗得团团转--她自己根本做不了什么。
沉默中，希尔薇整理好了餐桌，推着小车离开了房间。
“丽丝，我记得你。。不管什么都能吃吧？”兰斯突然冒出来一句。
“对呀！虽然有的好吃有的难吃，不过我可真的什么都能吃呢！”丽丝对此非常自豪。
这丫头只有2阶，人家一般性低阶时候都是强化身体性能，比如力量速度啥的，只有她，晋升了一个“抗毒”出来。她本人还高兴得要死，‘这样就能吃到更多新鲜的种类啦！’←这是她原话。
“那。。有没有一种可能，你可以多试试各种不同的东西，看看有什么我们还没吃过但实际上可以吃的素材，然后用这些新奇的东西去制作食物？”兰斯斟酌这字句，“这样能创造出许多新的菜单来！”
“但那有什么用嘛，吃得好固然我也喜欢，但也就吃得好了，能有什么用。”凯文似乎是没看到哈娜眯着的眼睛里对他的不满。
“不不不，有用，而且有大用！”兰斯笑了起来，“前面说过，我们没有什么值得人类学习的吧？”他越想越开心，“有啊！要是我这食物人类特别喜欢吃，但材料只有我们魔族能获得，甚至还需要我们魔族的能力才能做出来。你们说，算不算是他们有求于我们？”
啊？还能这么操作的？
这是众人一致的想法。
兰斯越说越快，“而且到时候丽丝作为主厨，亮个相不过分吧，很自然就能在现场发挥她的天赋了！一石二鸟，就是一个行为能获得多个成果的意思！等人类有了一部分我们特色食物的拥趸，还能当跳板借机向人类推销我们其他的东西。。”
最后，他定性到，“食物怎么了！？食物也是文化战线上抢占制高点的重要一环！丽丝！”兰斯冲到丽丝面前，狠狠地抓住她的双肩，吓得丽丝直接缩了起来，“我甚至觉得，你有可能是我们当中出成绩最快的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