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阿方索
父子俩互相沉默了一会，还是子爵先开了口，
“兰斯，以后如果你有什么重要的决定，还是先和我说一声。”
“嗯，”兰斯应声，“不过这样一来先前的计划也需要变一下了。”
子爵点头，“这个暂时还是我来吧，里面还有什么其他。。新技术么？”他是真怕了这个儿子又不经意间掏出什么惊世骇俗的东西出来。
兰斯回忆了一下蓝星文艺复兴时期主要的历史进程。
“火药？”他先举了自己觉得仅次于印刷术的重要项目。
“火药？”子爵对这个词语毫无印象，“那是做什么的？”
“呃，用来做火枪，火枪就是一根管子，里面塞弹丸，管子另外一头塞火药，火药点了以后在管子里面爆炸，就把弹丸推出去打人的东西。”兰斯尝试用尽量容易理解的语言来解释。
“啊！”这么一描述子爵倒是想起来似乎在黑市拍卖会上见过这种玩意--圣莱茵王国的黑市拍卖会--主持人把那东西吹得天花乱坠，但实际顶不住参与者要求看看效果打了一次以后，所有人都是连连摇头。这玩意充其量也就能吓吓野兽，打个一般人都不一定能死，那奸商还吹什么矮人尖端技术。但看儿子这描述。。还真是？
“这火枪我倒是知道，射程就10来米，打普通人都不一定会死。”
“刚开始是这样的，”兰斯试图回忆一些更具体的内容，“但那是因为管子质量不行，火药的配方也不行什么的。后来改良了就能打到100米？还是200米范围，能击穿人类全装骑士的重甲。”
“嗯。。那就是有差不多3阶到4阶的破坏力了。”子爵换算成自己熟悉的衡量标准，“作为普通人也能使用的魔法道具来理解的话没有问题吧？”他询问道。
“说起来老爹，这魔法道具很贵重吗？”
“那当然，这样一件能发挥出3到4阶威力的魔法道具最低也要上千金币了。”子爵回答。那可是金币啊！魔族没有货币，用人类金币的意思就是。。按蓝星说法，你手头都是前十几年的卢布用不出去，要从人类那买东西都得花美刀，都是外汇啊！
“嗨，您也知道那是魔法道具，那群人类法师的东西肯定贵啊！”
“哦？照你这个说法，这火枪还能很便宜不成？”
“不是火枪便宜，是另外一个技术，说技术也不准确，反正叫流水线。怎么解释呢。。我举个例子，一把火枪，如果它要管子和点火装置。是需要工匠打造这两样东西对吧？”
子爵点点头。
“流水线呢，就是两个工匠，一个只做管子，一个只做点火，然后把这两个拼起来就是一把火枪了！”
“这样一来，工匠只需要会制作其中一个部件就可以，许多种族都能胜任。。这样成本当然会下降。。”子爵自言自语，“可以让矮人制作点火装置，我们自己生产管子。。”
然后他突然一愣，问兰斯，“流水线，不光是这个火枪能用吧？”
呃，你把我的台词说了让我说什么。。
“是这样的。所有可以拆的东西，它只要是能拼起来的，那流水线就能用。”
“那。。这对我们魔族是个好东西啊！非人形魔族大多都是在特定方面有天赋，用上这个方法的话。。对！结合你之前说的将他们转化为生产力，这可行！完全可行！”老成如子爵此刻也不由得兴奋起来。
“不过火枪这种东西是得人形才能拿啊，还是有资敌嫌疑啊。。”兰斯苦恼道。
“哎，又来了是吧？你既然有火枪，那就不能有水枪火车吗？关键是这个思路可行！”子爵狠狠地戳了戳兰斯的脑袋。
“还有没有其他的？”子爵感觉浑身是劲。
“思想启蒙这个是跟着印刷术的，之前的计划里也有写，那个倒不算技术了。还有就是横帆装置，船用的。”
“大概就是顺风时候速度非常快，出远海时候的效率高，所以大家都会开始朝海洋探索。”
子爵不置可否。
之前给兰斯的资料里也提到过，强者已经环绕过世界，对于能接触到上位超凡力量的人来说，除非是出现了所谓的奇遇，不然并没有太大的欲望去出海。除非你想和血族龙族一样开辟一个海外之国。。
嗯？
子爵想着想着品出了不对。
“出海又有什么好处吗？”他想看看儿子究竟有没有这个想法。
“咱这地儿它是个泛大陆，就是当中一块大的，四周海里只有岛没有其他大陆，好像的确是没太多出海的必要，近海海运的话还得靠纵帆。。我们和其他魔族或者人类的商业沟通多吗？“兰斯以问代答。
看来儿子并没有海外建国这个想法，不过自己多少可以先布置一下。今后要做的事放在半个月前的自己都必然会觉得惊世骇俗，这种情况下多留一手很有必要。
子爵嘴上回答道，“魔族没有商业这个概念，就是最原始的以物易物，我自己也是十多年前才知道这个词。但菲洛领并没有发行自己的货币。”
兰斯表示理解，主要是发行了也没人认。魔族以物易物肯定是不认的，人类那边有自己的流通货币也不会用你的，菲洛领自己这点魔族。。花那么大力气去整一个单独的货币也毫无意义。
“那这航海的事情可以不用急。”兰斯说道。
“其他还有么？”子爵询问。
“大概是没。。了吧？”兰斯想了想，还是补充了句，“没有超凡力量的话后面的潮流大概就是这几个了。”
子爵吐出一口气，还好，最开始听到印刷术的时候他整个人都麻了，本来就军事文化双劣势，还白给人类那么大的优势。幸好后面那几个都还行，那什么，流水线理论上还是魔族获益更多。
他又拉开抽屉，解除了【声音结界】，抬头说道，“你之后先集中处理你的事就行了，其他方面的安排暂时还是我来。”
兰斯点头，经过今天这么一出，他也深刻理解了，原住民不傻，他们只不过是被时代和环境限制了而已。像老爹这种能在魔族整体和人类不死不休的大环境里顶着巨大压力“私通人类”，足以说明他是个多精明多有眼光的存在了。
“那我走了。”兰斯站起来，拿上老爹预先给艾雅准备的教材就离开了。
确认兰斯离开后，子爵轻轻敲了敲书桌，“阿露露娜。”
一阵香风飘过，老阿姨再次出现在了兰斯刚才的椅子上。
“排查做得怎么样了？”子爵问道。
“嗯~各族加起来一共47个有不安定因素的，全都换掉啦。”老阿姨舔了舔嘴唇，“先别说这个了，西格玛~人家饿了哦？”
子爵稳如老狗，“你至少还能饿上40天。”
“没~有啦！这些天人家出了那么多力，很累的~”
子爵扶额，“。。等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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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斯回到自己房间的时候，艾雅正人模狗样地正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盯着赶计划书时候的散乱笔记。
“兰斯~~”一看到兰斯回来她立刻从座位上跳了起来。
“别！拿着东西呢！”兰斯左手抱着书，右手比了个拒绝的姿势。
“哦哦~~！这些就是要给艾尔学习的书吗？”
“没错，”兰斯将书放到书桌上，“你可要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做一只有文化有知识的魅魔！”他打趣道。
“哼哼。。！”艾雅靠近，“放心！我们学起来超快的！”
兰斯轻轻推开了她，“晚上你还是睡到隔壁房间吧，这几天我还有不少事要办呢。”
出乎意料地，艾雅一口就答应了下来。看着兰斯略显疑惑的表情，她补充道，“等几天口感更好，所以没问题的啦！”
白感动了，还以为她是为自己的身体考虑呢。。
于是小魅魔抱着一叠书欢快地去到了之前兰斯丢她进去的房间。
兰斯这才有时间静下来吃晚饭。
一夜无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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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大早兰斯扒了早饭就出发准备去和老爹名单上的人形魔族接触一下。
其他人一个都不认识，所以兰斯很自然地选择了原十夫长阿方索作为第一个拜访的对象。
菲洛领的人形魔族主要都集中在东城区，距离城主府不远，兰斯很快就找到了地方。
其他几个城区兰斯几乎没去过，在原身的记忆里几乎就是一片空白，但东城区从原身记事起就常跑，就是很典型的欧洲中世纪风格石制建筑。
兰斯确认了地址，上前敲门。
“谁啊？一大清早的！”里面传来阿方索的声音。
当时对方带他回家路上，介绍起当时人类进攻情况的时候条理清晰，后来面对人类5人组的时候也是应对得当，听到他精神的声音，兰斯也挺开心的。
“嗨嗨，是我。”兰斯声音不大不小地回复。
“到底谁。。。啊，啊！？”
几乎和半个月前两人第一次见面一摸一样，兰斯甚至能隔着门听到阿方索连滚带爬朝门口冲的声音，其间夹杂着比他更精神的女性的怒骂。
“啪”的一下门直接推开，差点没直接撞兰斯脸上，而门后的穿着便衣的阿方索先是一愣，刷地立正，拳锤胸，“兰斯洛特少爷！！”
然后回头大吼，“艾琳！”
再然后回头一脸堆笑地将兰斯迎了进来。
呵，这小日子过得不错，兰斯看着房间中的装潢。
毕竟魔族这些个“爵位”多少有点前任魔王一拍脑门的成分在里面，所以相当于骑士侍从的3阶超凡魔族住自己家也没啥奇怪的。
“你有毛病啊！艾莉娜都要被你吵醒了！”噔噔噔噔，一位女性魔族气势汹汹地从2楼冲了下来。然后就看见自家男人乖巧地立在一个陌生人旁边。
“谁啊这是。。？”她疑惑地询问自己在那挤眉弄眼的丈夫。
“您好，艾琳女士，我是兰斯洛特_菲洛。”兰斯向她点头。
“。。谁？”她过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二，二少爷？？”一时间连手脚怎么放都忘了。
兰斯微微一笑，自己走到餐桌旁拉了一条椅子坐下，“艾莉娜是你们的女儿么？”
“啊，是的是的。”女性魔族手足无措地点头道。
“你们也坐，哦对，饭吃了没？”
“还没。。啊，艾琳，还不快去给二少爷准备。。”阿方索反应过来。
“别，我吃了出来的，何况你们的饭我也吃不惯呐。”他自以为开了个好笑的玩笑。
看到对方两人一脸懵逼无所适从，兰斯不得不承认自己对中世纪上位者面对下级应该如何表现还是。。不大懂。至少在别人家里应该如何表现原身也是不知道的。
“唉，算了，我命令你们准备早餐，坐到我面前吃。”可能这样与他原来生活时代格格不入的腔调更合适一点吧。
仍在懵逼的二人听到这话互相看了一眼，总算是从石化中回复过来手忙脚乱地准备早饭去了。兰斯想了想还加了一句，“我真吃过了，不要准备我的份！”
印象里好像中世纪非贵族的伙食也就掺石子儿的黑面板这样，万一人家把家里留着过年。。嗨，省着的肉食什么拿出来那可太过意不去了。
不多时，两人坐到了餐桌另外一边的角落上--兰斯可以随随便便想坐哪坐哪，他们这些下人可不行。
兰斯瞅了一眼，不出所料的黑面包，看起来倒也不像掺了石头的，然后是燕麦汤？除了黑面包他对中世纪其他食物真不懂，没用的知识又增加了.jpg。再就是一些胡萝卜和熏鱼。
嗨，虽然没肉但也有鱼，毕竟咱菲洛领靠海嘛！
兰斯示意两人吃起来，本来他印象里中世纪欧洲人吃饭是安静的，有话干完饭再说，但实际上这完全是他记错了，人家只是“嘴里有东西的时候别说话”，吃饭你真一句话不说反而奇怪。
于是阿方索咽下嘴里一口浓汤，询问道，“兰斯洛特少爷，您这么早到我家里来是有什么事需要我去做吗？”
而艾琳则在他旁边略显紧张地也希望得到兰斯的回答。
上司一大早亲自登门，太可怕了.jpg。
兰斯笑道，“父亲没和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