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乖乖
郁微微拿抹布的手猛的停滞：“……”
莎莎不是说，老板是柯玲姐吗？
陈宇解释道：“这两天才把店盘下来的，我很偶尔才会来店里，你放心好了。”
“哦。”郁微微抿了抿下嘴唇，扭过头去冲刷杯子了。
陈宇笑了笑，接过柯玲的笔记本，他大致扫了眼，看到了一句话‘在事件出现反转的时候，让事件主角的同学登场，提供第三者视角，增加置信度。’
陈宇点了点屏幕，看向柯玲：“这玩意儿不是你写的吧？”
柯玲眨了眨眼睛，“对，我找传播学的朋友帮忙做的，怎么样？”
算是人才。会搞传播亦或说会操纵流量的人都是金子，不是说学了科班出身就行了，上下限差距极大，超神的有‘咪蒙’，超鬼也有‘璩静’。
陈宇多少有点惊喜，觉得柯玲脑袋上在冒加号，这柯大店长总算不是一无是处，多少能统筹到资源。
“你问问他，这整套方案由他来操盘，要多少钱，下回把他喊来店里一下跟我见个面。”
这份方案在及格线以上，而且成本控制得还可以，拢共也就五万元左右，已经堪用了。
“好的老板！”
郁微微在一旁听到柯玲左一口老板右一口老板，一个是她闺蜜的长辈，一个是同学……感觉怪怪的，有点耳朵别扭。
陈宇察觉到郁微微的心思，心想以后柯玲还能喊你老板娘呢，早点习惯！
陈宇留在店里改柯玲的方案，时间一晃而过，很快就到了郁微微的下班时间，她多呆了十五分钟将事情扫尾，随后长出一口气，快步离开了。
怎么记得郁微微早上不是空手的？
陈宇扫了一眼店里，发现了一个蓝色的小背包，他无所顾忌的拿过来，好奇打开看了看，除了水杯，还有一本厚厚的笔记本。
这是文学少女郁微微的读书笔记，不过除了摘抄自书上的内容，还有一些让陈宇死去的记忆攻击自己的东西。好像是他和郁微微的网恋聊天内容。
我有一个飘渺的心，像一片飘渺的云彩，游荡在蓝天的怀抱里，沉醉于你一丝丝的温暖——乖乖笔。
陈宇尴尬到抠地板。这下坏了，郁微微不光随身带裁纸刀，还有死亡笔记。
他想起来了，这是他爆改的某诗人……都特么是徐志摩，怎么线上能被记笔记，线下屁用没有。
就在这时，店外有个身影急匆匆的而来，陈宇眼疾手快，赶紧把笔记本塞回蓝色小包，放回了原来的位置。
郁微微慌乱的左右扫视一眼，看到自己的包之后，赶紧拿起来，抱紧在怀里。她看了一眼似笑非笑的陈宇，随后扭身离开，长发因她的动作在空中划出一个弧度，扑鼻一阵沁人的香风。
淡淡的薄荷香，还有一丝甜。
陈宇打了个铺垫：“如果‘顺利’，过几天我会带郁微微跑一下原料供应端，你该动手挖人了。”
这个‘顺利’是一语双关。
柯玲疑惑的眨眨眼睛，“带她还不如带我呢，留她看店。”
陈宇：“你没她好看。”
“哦，老板是要创造机会是吧？”柯玲笑嘻嘻的。
不过她脑海里却立刻闪出了洪莎小丫头的影子，心里幽幽叹了口气：
这下彻底没戏了，这男生不光优秀得过分，现在又摆明了属意一个更漂亮的女孩子。
就在这时，柯玲接到了一个电话。
“喂，姑姑，是我。”
柯玲听着听着，神色愈加凝重，“姑，这个数太大了，我……只能借给你五万，你也知道店铺最近经营得不好。”
再多就影响生活了。可以说，柯玲算不错的亲戚了，大多数现实里，不立刻挂断电话就算好的。
“怎么了，为什么突然要这么多钱？”
柯玲忍不住惊呼出声：“什么，抵押房子！！姑你怎么……唉！”
柯玲的姑姑，大概率是洪莎她妈了，陈宇听着眉头一皱，等柯玲挂断了电话，疑惑道：“洪莎她家出事了？”
陈宇回想起那个开雷克萨斯的油腻男人，心想这么快出事？
柯玲把事情说了一下，“……她妈不光借钱出去，还签了担保，现在法院要把房子收走，那男的也找不着了。”
陈宇沉默，走出店，然后去电话亭拨了个号码，“黄杰，帮我查个人吧，多少钱你说。”
07年类似的诈骗数不胜数，单个案件不会也不能投入太多警力，如果等着官差，那黄花菜都凉了。洪莎他还是有好感的，能力范畴内，可以帮一帮，至少提供一下线索，加快进展。
BK愣了愣，他对这个声音有点记忆犹新：“又是你！”
“这次付费的，我去你宿舍楼下找你？”
“别吧，线上转。”BK对线下有本能的抗拒。
在一杯奶茶店内的柯玲看了看停在外头的E66，神色复杂。
这对于洪莎母女天塌一样的事情，对于有的人来说，或许只是轻飘飘的羽毛而已。
如果他愿意帮的话……
柯玲被这个冒出来的想法吓了一跳，随后自嘲的笑起来，自己身为一个成年人，怎么会有那么幼稚的想法。
非亲非故，人家为什么要帮。
世界上的痛苦和残酷那么多，哪有什么天神下凡！
……
联系完黑客BK，陈宇深呼出一口气，给翁馨发了条短信：“姐，要。”
都是成年人，说话可以直接一点。早上被寸止了，说实话作为一个十八岁的男生，正是血气最旺的时候，每天都想打boss人之常情。
翁馨回复：“小陈，我姨妈来了……”
陈宇咂舌一声，“/撇嘴，没用的女人。”
翁馨：“！！！小陈，打死你。”
陈宇打开了手机QQ，翻了翻艾芹的聊天栏，倒是没发来消息，只是把昵称改成了芹天（9月10号生日）。
陈宇主动发消息道：“艾小芹，出来挑生日礼物。”对于婊婊，就得委婉些了，不然肯定又要小作。
除了解决一下需求，奶茶店的事情既然有了阶段性进展，算是把握住了军训这个重要的时间窗口。也该着手拆雷了，洪莎那边已经事发，郁微微现在每天都有接触，难讲某天直接翻车，对方发现和自己坦白，被动和主动完全不一样。
艾芹这次生日是不错的机会……陈老板心里盘算着。
……
另一边，郁微微回到了宿舍。
此时宿舍里三个学姐舍友都回来了，其中两个正围在笔记本边上看着什么，时不时的出言评论，相互嬉笑着。
“哇浪，这么快的吗——我男朋友有这一半就好了。”
短发妹子埋怨道：“你还有男朋友，我只有五先生了。”
“那你去泡个学弟，或者去约炮嘛……”
“喂，你们，学妹回来了！”在上铺的人出声提醒。
短发妹子，也是笔记本的主人摆了摆手，“回来了就回来了呗，大家都是成年人了。”
说着，她还对着郁微微招手，“微微，来来来！”
郁微微过去看了一眼，脸上先是疑惑，随后立刻红晕爬到了耳根，噔噔噔爬上床了。
“小电影而已，至于吗？”短发学姐看她这样子，调笑道。
上铺的都无语死了：“你以为谁都像你们一样不要脸！汪汪我警告你，今晚不要手动摇床了，我睡不好。”
被喊做汪汪的女孩总算脸色一红：“我动作这么轻，你也感觉到了？”
郁微微连衣服都没脱，把自己埋进了被褥里，她心想：原来偶尔床会晃是因为这个……因为学姐在DIY？
这种事情有意思吗？
“微微，你和你男朋友开过房吗？”
“没，没呢……”
郁微微细细喘着气，脑子里却忽然浮现出刚刚瞥视到的画面，好看的眸子里升腾起水雾。
她脑海里又闪出昨天翻阅的《小团圆》里关于‘爱’的描写。
【“嗳，你在做什麼？”她恐惧的笑著问。他的头发拂在她大腿上，毛毵毵的不知道什麼野兽的头。暴露的恐怖揉合在难忍的愿望里：要他回来，马上回来——回到她的怀抱里，回到她眼底——】
郁微微拿出了手机，打开了仅有一个好友的QQ，她往上翻呀翻的，最终翻到了那张发过来的腹肌照片。
她不自禁夹了夹被子，某只兽忽然操纵了她的手指……
周围的嘈杂在远去，少女被一团火包裹得密不透风。
良久，少女叹息一声，发了个消息：“乖乖，我知道了什么是……”
少女想起了之前某个‘下流’的话题。
‘分手’之后，她就这么称呼‘乖乖’，时隔已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