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3.母慈子孝
秦寿心里很清楚，自己现在的当务之急，是为以后做打算。
他可不是原身那单纯的傻小子，以为自己天赋异禀，就可以在皇宫里为所欲为了。
先不说这里吃人的等级制度，就说说皇宫明面上的守卫力量…东厂吧，面对曹正淳等一干大佬，他就得夹着尾巴做人。
更别提，皇宫里还有无数隐藏高手。
说不得，就有人眼光独到，能够看出自己的异常。
到时候，试图秽乱后宫的罪名，足够千刀万剐、生不如死了！
所以…
“出宫，必须尽快出宫！！”
突然。
“当当当…”
“不好了，走水了！”
“快来人…救火啊！”
敲锣打鼓，还有那凄厉的喊叫声，立刻惊醒了专心工作的小安子。
“啪”的一声扔掉手中的扫帚，小安子的脸上露出奇怪的表情，有渴望、恐惧…
在这深宫大院，一个没有权力的小太监，任谁都能欺侮。
“这是个机会，我必须出人头地！”
咬咬牙，小安子脸上变得无比坚决。
“皇宫有规矩，凡遇火情，所有听到的宫人必须立刻前往救火，不得延误，小寿子，我们快走！”
秦寿一点也不想去。
可不去又不行。
这次皇宫走水，接下来的一段时间，皇宫必定戒备森严，想偷偷出宫，暂时还是别想了。
“走！”
秦寿无奈的拿起水桶，打了一桶水，然后向失火的地方跑去。
路上看到的情况，让他十分惊讶。
“嚯！！！”
明明刚才回来的路上一个人都没有，现在，到处都能冒出人来。
“他们到底藏哪儿去了？都是摸鱼大师啊！”
起火的地方并不远，兜兜转转，不到一百米的距离。
火焰熊熊，浓烟滚滚，宫殿的宏伟结构在火焰中摇摇欲坠。火光映照着宫殿的金色装饰，使得整个场景更加壮观。
“滋溜，这要是能拆下来卖了…”
身无分文的某人擦了擦嘴角，眼睛都是孔方兄的形状，心里也活泛了起来。
“其实，暂时呆宫里也挺好的，有空间包裹在手，谁也查不到我身上！”
火势迅速蔓延，染红了天空，也染红了众多太监宫女惊恐的脸庞。
秦寿见状，心中暗暗纳罕：这烧的也太快了！
空气中，有一股刺鼻的焦臭味，难道是…人为的？
此时，一个身着锦袍的发福太监看到了发呆的秦寿，心中顿时不满，手中浮尘用力抽打在秦寿背上。
“看什么呢，还不开去打水，那边有湖！”
咝，下手真狠！
秦寿咬咬牙，低着头不敢让大太监看见自己的眼神：死太监，给老子等着！
然后，一言不发，低头就往湖边而去。
“噼里啪啦！”
“快，动作都快点！”
“要是火势蔓延到其它宫殿，你们都要死！”
在大太监的呼喊威胁声中，宫女太监们跑的更快了！
伴随着宫人的呼喊和尖叫声，火势越来越猛烈，宫殿的屋顶开始崩塌，砖石在火焰中炸裂，梁柱在倾倒…
秦寿跟其他人保持同样的频率，甚至还要慢上一点点，没有任何出挑的地方。
倒是小安子…
名字和行为完全相反，这就不是一个安分的！
表现的最为积极，跑的最快，运的水最多，身上更是汗如雨下。
要不是殿内没有贵人，秦寿都怀疑这小太监会不会直接冲进火场救驾！
此人…实在是太想进步了！
秦寿悄悄远离这家伙，自己现在可不敢出风头。
现场指挥救火的大太监无意识的扫了一眼旁边，脸色突然一边变，原本光洁的额头顿时冒出一层细密的冷汗。
他连忙躬着身子，一阵小碎步跑到一个美妇人身边，直接跪下，面向地面的胖脸上，诚惶诚恐。
“参见太后，太后…您怎么来了？！”
“嗯？”
听出太后语气中的不满，大太监心中“咯噔”一下，赶紧找补道。
“啊，太后，火势还未扑灭，这里危险，太后您是万金之躯…”
年芳三十六，又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太后张氏保养的极好，一张脸嫩的跟十八少女似的。
只是一身雍容华贵的气质，更显贵妇风范。
远远瞥见的秦寿眼中闪过一道亮光：从原身的记忆中看还不觉得，这亲眼一看，这太后…风韵犹存啊！
年少不知少妇好，错把少女当成宝啊！
原身真没眼光！
太后可不知道一旁有小太监在心怀不轨的窥视自己，毕竟，她就没把太监当过男人。
她看着燃烧的宫殿，脸色微肃，问道。
“张永，起来吧，火中…可还有人？”
太后为什么关心这个？
太后的态度让张永隐隐不安，心中顿时多了一份小心，小心翼翼的回答道。
“是，太后，奴才赶到时，并未听出火场中有人声！”
张永站起身，偷偷看了一眼太后的脸色。
太后还是面无表情，这让张永有些无所适从，不过，他倒是更加确定了，这场火，绝对不是那么简单。
这里面可能有事啊！
察觉到这一点，张永更加老老实实的低着头了。
“皇上驾到！”
远远听到这声呼喊，还在湖边的秦寿，擦了擦额头的汗水，脚下就更慢了。
毕竟，他可不想下跪。
另一边。
“都不用下跪，继续救火！”
太后看着脸色沉凝的儿子，语气和蔼的问道。
“皇帝不是在忙吗？怎么有空来这儿？”
朱厚照此时十五六岁的年纪，一脸少年人的稚嫩，眼底的玩世不恭和叛逆都快溢出来了。
面对自己的母亲，他居然针锋相对道。
“母后不是身体不好，不愿意出来走动吗？”
这对母子的关系…好似不是外界传言中的那般母慈子孝啊！
张永低着脑袋，全力减弱自己的存在感。跟他一样的还有太后和皇帝身边的宫女太监。
在这尔虞我诈的皇宫里，能活下来的就没有人是傻子。
皇帝的态度，就算是瞎子都能听出来，太后又岂能不知，胸口一阵起伏。
但她也只能强压怒气，冷静道。
“后宫之事，哀家自当前来！”
这话倒是在理，没有皇后的情况下，后宫诸般事宜，都是由太后管理。
就算有皇后，太后也有这个权力。
朱厚照没有辩驳，只是幽幽说道。
“听闻建昌侯今日在母后宫中…又喝醉了。”
声音虽轻，可落在太后耳中，却如同晴天霹雳，身体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好在身边的侍女小葡萄眼疾手快，及时扶住了她。
太后站稳脚跟，脸色难看道。
“皇儿，他是你舅舅！！”
“呵呵！”
看着一脸桀骜不驯的好大儿，张氏满心痛苦，颤抖着问道。
“皇儿…你还是忘不了她？”
朱厚照眼中多出一丝狰狞，一缕疯狂，冷笑道。
“母后，您能忘记父皇？”
太后一脸苍白，眼中满是不可思议之色：不就是一个小小的宫女吗？他们主仆能有这么深的感情？
朱厚照挥挥手，道。
“母后累了站不住，就先回去休息吧。”
太后脸色更白，有气有羞。
放在平日，她早就教育这个不孝子了。
但终究是心中有愧，无力的在宫女的搀扶下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