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不是冤家是仇敌
杨镖头欲言又止。
张尧说道：“杨镖头还有其他事情吗？”
杨镖头说道：“我们前天和秦氏商行谈的买卖，怕是做不成了。”
张尧眉头一皱：“为何？”
杨镖头说道：“是震龙镖局把我们的生意截胡了。”
张尧冷笑道：“震龙镖局不是一直走短线吗？他们不做跨省的押货买卖。”
杨镖头说道：“震龙镖局的东家许震龙武功最近有了突破，达到二流剑客的境界。”
张尧说道：“怪不得。武功有了突破，胆子自然就大了。既然震龙镖局要跟咱们天狼镖局抢肉吃，那咱们就一定不能认怂。我倒要看看许震龙够不够资格跟我斗？”
杨镖头有些担忧：“东家，那许震龙可是二流剑客，不好惹啊。他比起当初的林总镖头更厉害。”
林平之他爹，不过是三流巅峰的境界。
林家能把生意做大，靠的不是自己的本事，而是祖上的余威。
要不是林远图当年以一套辟邪剑法打遍天下无敌手，得了个第一剑客的名头。
林家的福威镖局就不可能过上几十年的滋润日子。
人情世故？
和气生财？
真当各大宗门势力，是给林平之他老爹面子啊？那是给死去的林远图面子。
可是，一个死人的余威再怎么强大，随着时间的推移，也会逐渐丧失殆尽。
青城派不就是看准了这一点，果断对林家下手了吗？林家每年给青城派孝敬的银子，可不少啊。
可是余沧海决定对林家下手的时候，没有丝毫心慈手软。
自身没有实力，想要玩儿人情世故，想要讨好别人不挨打？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打不打你，主动权掌握在别人的手里。到了宰你的时候，别人会毫不犹豫痛下杀手。
张尧说道：“杨镖头，你去给福州城里的所有商号、宗门的别院、还有衙门，送去帖子。我要挑战许震龙。”
走江湖，做生意，就必须要有名气。
天狼镖局虽然接管了福威镖局的人脉和一部分镖师，但是没有亮出实力之前，是得不到各大商号的信服。
震龙镖局不是要来跟天狼镖局抢夺生意吗？
那么张尧就要击败震龙镖局，踩着许震龙扬名。
杨镖头叹了口气，说道：“好。我这就去给各家势力发帖子。”
张尧没有在杨镖头面前展现过拳术刀法。他不知道张尧的真正武功实力。
不过，杨镖头肯定不会认为张尧是二流高手。
毕竟，张尧实在是太年轻了。
不要觉得二流武者实力弱。
像福州府境内，二流武者就已经是顶尖强者。
一流境界的高手，那都是一个门派的掌门或者长老。
当然，一流武者同样有实力强弱的分别。就像是左冷禅和余沧海，都是一流武者，但是左冷禅可以轻易收拾余沧海。
张尧是以练拳术进入到二流武者的境界，身体素质和体能比普通的二流武者要强悍很多。
这一战，张尧有把握赢。
……
震龙镖局。
许震龙最近意气风发。
他已经五十岁出头，本以为这辈子的武功就止步三流巅峰。没想到在前几天，自己的内力有了突破，进入到二流武者的境界。
以前震龙镖局不做跨省押镖，是因为实力不够，斗不过各路的地头蛇和拦路虎。
现在嘛，许震龙觉得自己有资格做跨省押镖的生意了。
一个弟子拿着挑战书走进大堂，对许震龙说道：“师父，天狼镖局的张尧要挑战你。张尧说，我们不该和他抢夺生意。”
许震龙愤怒道：“张尧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崽子，竟敢挑战老夫？他是自寻死路。秦氏商号以前是和福威镖局合作没错，可现在林家已经完蛋，张尧那个小崽子真以为把福威镖局换了个招牌，老夫就怕了他。”
弟子说道：“师父，您的意思是，要接下天狼镖局的挑战？”
许震龙狞笑道：“接受挑战？不。老子要当着众人的面儿，宰了张尧，灭掉天狼镖局。老夫要让各大商号知道，天狼镖局和张尧就是一个笑话。”
……
福州城里的各方势力，得知张尧要挑战许震龙，他们都是抱着看戏的心态。
张尧？
无名小卒而已。
除了张尧自己，没人会认为张尧会赢。
第二天上午。
张尧带着杨镖头等十多个天狼镖局的镖师，来到震龙镖局。
此刻，该到的人基本上都已经到了震龙镖局。
张尧看了一下，不算震龙镖局的镖师们，至少有数百人。
人多好啊。
人多了，自己才更好扬名。
许震龙盯着张尧，说道：“张尧，你来福州城的这些日子，跳得很欢啊。可是你招惹老夫，就是最大的错误……”
张尧打断许震龙的话，冷声说道：“许东家，你我是争夺生意，是要抢饭吃。咱们就不要说那些冠冕堂皇的话。动手吧。”
许震龙脸憋得通红，愤怒道：“好。你想要尽快求死。老夫就成全了你。”
许震龙拔出长剑，向张尧杀了过来。
俗话说，同行是冤家。
其实，在张尧看来，同行不止是冤家，更是死敌。
涉及到利益之争，矛盾就不可能调和，那是你死我活的斗争。
许震龙对张尧起了杀心。
张尧心中的杀意同样浓烈。
锵。
张尧抽出长刀，挡住了许震龙的剑术攻击。
许震龙的身法和厮杀经验，在张尧之上。
而且许震龙的剑术招法，很繁杂，令人眼花缭乱。
张尧的刀术，只是基础刀法的招式，来来去去，就突刺和劈砍。
跟许震龙的剑术比起来，张尧的刀术显得非常简单，堪称朴实无华。
“张尧真是托大，竟然只用基础刀法迎敌。”
“有没有可能，张尧不会上乘刀术，只懂基础刀法？”
“哈哈，倒是有可能。”
在场人的人议论纷纷，没人看好张尧。
张尧非常冷静，长刀劈砍、突刺，招式简单直接，但是却能让许震龙的剑术攻击无功而返。
张尧心中暗道：“许震龙的剑术造诣，比起梁发要强很多。不过论出剑的速度，许震龙并不比我的挥刀更快。力量上，我比起许震龙还要强一些。只要不冒进，稳扎稳打，自己就赢定了。”
张尧练拳学刀，追求的是实用，讲究的是快准狠。
那些刀法套路，张尧不会去学。
什么三十六路刀法，七十二路刀术，一百零八路招式，都是花里胡哨的东西。
对于张尧来说，那些花哨的套路，毫无用处。
张尧击杀过李廉，心态上，许震龙不占优势。
许震龙唯一的优势，可能就是厮杀经验。
可是他的厮杀经验，对张尧没有形成碾压性优势。
张尧逐渐适应了许震龙的攻击节奏。
张尧大声说道：“许震龙，你练剑几十年，就这点本事？你连我一个少年郎都打不过，还想要跟我天狼镖局抢生意。你真是不自量力。”
许震龙被气得是脸色铁青，心态失衡。
“杀！”
许震龙大喝一声，以家传的剑术绝招向张尧冲杀了过来。
什么是绝招？
其实主打的就是出其不意。
张尧不理会什么绝招，自己只要稳住不犯错就行。
张尧的应对策略，是正确的。
许震龙的剑术绝招，未伤到张尧，没有起到作用。
突然。
张尧眼睛一亮，暗道：“机会来了。”
张尧上前一步，挥刀。
刀锋化作一道刀光，瞬间割破许震龙的咽喉。
这一刀。
消耗掉张尧一半的体力和精力。
张尧的额头在冒汗。
许震龙捂着脖子倒地身亡。
现场一片寂静。
众人瞠目结舌，处于震惊的状态。
他们没想到，许震龙竟然死在了张尧这个无名小卒的刀下。
杨镖头兴奋道：“东家威武，天狼镖局威武。哈哈，东家赢了！”
天狼镖局的镖师们同样非常高兴。
赢了好啊。
赢了，他们的饭碗就保住了。
他们心中很清楚，要是张尧输了，那么天狼镖局即将不复存在。现实就是这么残酷。
好在张尧赢了。
死的是许震龙。
张尧冲着震龙镖局的镖师们说道：“你们有谁想要来天狼镖局讨口饭吃，我张尧欢迎。你们来了，就是天狼镖局的人，我会一视同仁，绝不区别对待。”
震龙镖局的大部分镖师都心动了。
张尧走到秦掌柜面前，说道：“秦掌柜。”
秦掌柜被吓了一跳，连忙说道：“张总镖头有什么吩咐？”
张尧说道：“许震龙死了。震龙镖局不可能跨省给你押送货物。天狼镖局和秦氏商号之前谈好的合作，我希望能继续。”
秦掌柜点头说道：“继续，当然继续。老夫是受到了许震龙的威胁和蛊惑，才鬼迷心窍答应跟他合作。以后，我秦氏商号的货物，全部交给天狼镖局押送。价钱……”
张尧说道：“价钱照旧。”
张尧没有趁人之危提高押镖的价格。
做镖局生意，要的是细水长流，一定要公平。收取银子要公道合理，而不是做一锤子买卖。
不过，该是张尧的利益，张尧会分毫不让。
张尧对杨镖头说道：“我们走。”
张尧带着人走出了震龙镖局。
在场的人哗然起来。
经过这一战，张尧踩着许震龙的尸体扬名。
天狼镖局在福州府，算是彻底站稳了脚跟，跟其他商行合作的事情，没有再出现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