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偷袭，一刀断魂。
人命很贱。
余杭县还是属于商贸比较繁荣的地区，但是县城里卖儿卖女的穷苦百姓也有不少。
七八岁的女娃，只需要二十两银子，就可以买回去为奴为婢。
杀个人，能有一百两银子可赚，这个价钱很合理。张尧现在很需要银子。
王彪给张尧的时限是三天。
张尧暗道：“三天，我还可以把身体素质往上提一提。”
幸亏张尧摸索出了内家拳的听劲，感知力和触觉提升了很多，练拳练刀，可以更快进入感觉。
张尧明显能察觉到，自己有了“听劲”以后，对自身力量的控制，就更加精细了一些。
张尧说道：“母亲，我要出去一趟。”
张陈氏一脸担忧：“尧儿，衙门还在通缉你。你现在出去……”
张尧自信说道：“不需要担心。只要不被衙役捕快撞见，我就不会有危险。我会小心的。”
张尧出去，是要盯着李廉。除了踩点，他还要看有没有下手的机会。
李廉在张尧刚考上秀才的时候，还在街上欺负过张尧。
张尧是秀才，是读书人，李廉仗着有武艺，欺负张尧，可以获得那变态的虚荣和满足感。
两天之后。
张尧基本摸清楚了李廉的路线规律。
“李廉身边的狐朋狗友比较多。”
“每天李廉从赌坊回家，要经过一个偏僻的小巷子。”
“只能在小巷子里动手。”
“我只有出刀一次的机会。”
李廉的罗汉拳已经入门，算得上是三流武者。
不要觉得三流武者很弱。
对于普通百姓来说，哪怕是精壮汉子，在三流武者面前，也没有丝毫赢的机会。
毕竟，三流武者是有内力，精通搏杀技巧，对于普通人来说，是有着碾压性的优势。
张尧练了基础内功，身体每天积攒一点内力，是用来刺激筋骨，增强体能。
想要用内力来战斗，张尧目前还不行。
“李廉并非是刀枪不入。”
“我唯一的优势，是他在明，我在暗，可以出其不意。”
“伪装，靠近李廉，降低李廉的警惕心。”
……
张尧换了一身破烂衣服，身上头发脏兮兮的。身上的酸臭味引来许多大头苍蝇。
李廉带着几个狐朋狗友走进小巷子。
李廉着说道：“贺老汉在今天终于输光了家底，还欠我们赌坊三十两银子。二狗子，你去盯着贺老汉家里，不要让他女儿和妻子跑掉了。”
二狗子贼眉鼠眼，一脸猥琐，笑着说道：“李哥，你就放心吧。贺老汉的妻子和女儿，正在想办法筹钱呢。我盯着，她们肯定跑掉。只要贺老汉还不起银子，他女儿肯定会主动来到李哥你的床上。”
贺老汉的女儿很漂亮。
李廉是对她垂涎很久了。
让贺老汉来赌坊赌钱，就是李廉设下的局。
李廉哈哈一笑，满脸得意。
李廉见到巷子里的张尧，捂着鼻子，嫌弃道：“哪里来的乞丐，臭死了。给小爷滚远一些。”
张尧低着头，用沙哑的声音说道：“几位大爷，给点碎银子吧。我已经几天没吃饭了。”
李廉冷笑说道：“你个臭乞丐，没饭吃，关小爷屁事啊。要死，你死远一些。别臭着我。”
张尧抬头，盯着李廉。
李廉一惊，愣住了。
张尧的眼神凌厉，可不像是个乞丐。
就现在！
张尧拔出了藏在身后的长刀。
锵。
锋利的长刀划过李廉的脖子。
一刀封喉。
李廉只感觉脖子一凉，鲜血喷涌而出。
李廉的眼神错愕，恐惧，随后他的意识陷入了黑暗，倒地身亡。
张尧逃出小巷子。
身后传来二狗子他们惊恐凄厉的喊声：“李哥。有歹人杀了李哥！咱们快去告诉李老爷。”
……
张尧呕吐了，直到吐完了肚子里的酸水，才觉得好了一些。
张尧回去之后，心有余悸，一连喝了几碗温开水，清虚逐渐稳定了下来。
毕竟，张尧是第一次挥刀杀人。
以前张尧不是没有想过杀敌，但是想象和真正动手，是有很大的差距。
张尧能感觉到，当自己情绪稳定了之后，心态就有了不小的变化。
如果说张尧以前只是个会点武艺的普通人，那么他现在就像是一为上过战场的战士。
“杀敌，主要是心态，而不是武功。”
“有了杀心，就算不懂武功，一样可以杀人。”
“杀人的手段层出不穷。武功，只不过是杀人的手段之一罢了。”
“武功高强，也怕偷袭。以后我要更加谨慎，李廉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
光明正大厮杀，张尧绝对不是李廉的对手。可是张尧有了充足的准备，出其不意偷袭，直接一刀断魂。
李廉根本没有机会施展少林罗汉拳。
张陈氏见张尧喝了水，就在愣着发呆，便说道：“尧儿，你没事吧？”
张尧说道：“母亲，我没事儿。”
就在这时候。
王彪提着包裹，走进屋里，笑着说道：“张尧兄弟，你干得不错。我已经得到了消息。”
张尧说道：“王香主谬赞了。我只是尽心尽力给神教做事情。”
王彪把包裹交给张尧。
张尧有些疑惑。
王彪说道：“银子。你不要吗？”
张尧说道：“当然要。王香主，你知道，我家里很缺银子。”
张尧打开包裹，里面是一百两银子。
张尧拿出五十两银子，递给王彪，说道：“王香主，多谢你这些日子对我的照顾。我练内功和刀术，有不懂的地方，是你给我解惑。这五十两银子，算是小子孝敬你的。你拿去喝茶。”
什么是高情商？
张尧不太懂。
但是，张尧觉得，给银子，就是最高的情商。
张尧不懂什么人情世故，但是他懂银子的力量。
只要银子给到位，再难办的事情也变得会水到渠成。
果不然。
王彪高兴道：“张尧兄弟，你既然如此说，我要是再拒绝，那就见外了。好，这五十两银子我收下了。以后，你就不要喊我什么香主了。你就喊我彪哥。”
张尧点头说道：“彪哥。”
王彪说道：“你把事情办成了，算是完成神教交代的任务。再过几天，衙门会撤掉你的通缉令。到时候，你就可以正大光明走在街上。”
日月神教用什么手段让县衙撤掉通缉令？王彪没有解释。张尧也没有细问。
……
张尧正在屋里练拳。
“我之前还是练得太杂了。”
“内功、拳法、刀法，马步……练得多了，会分散精力和心神。”
“不先专精一门。”
“兵刃，是手足的延伸。要把兵器运用得出神入化，就必须先把拳脚练好。”
“把拳术练好，先提升身体素质。”
当把拳术练好，增强了体能，可以对自身力量有精细控制，再来练兵器，就会事半功倍。
张尧拳术已经入门，再加上有了内家拳“听劲”的加持，他练拳的功效比普通人要强数倍。
张尧就有把握在一个月之内，成为三流武者。
妹妹张琴提着菜篮子进屋，激动道：“兄长，衙门不再通缉你了。”
张尧笑着说道：“我的通缉令真的撤销了？”
张琴高兴地点着小脑袋。
……
赵真跪在县衙大门口。
他不理解，为何衙门会撤销对张尧的通缉。
县衙里。
捕头姚雄站在县令的面前，一脸不甘心的样子，说道：“大人，为何要撤掉对张尧的通缉？再给属下一点时间，我肯定能把张尧捉拿归案。”
县令没好气说道：“抓人？张尧就在魔教的余杭分舵，你有本事，现在就去把他抓来。”
姚雄说道：“属下已经给千户大人传信。等千户大人一到……”
县令打断姚雄的话，说道：“姚捕头，徐千户不会来了。赵家的灭门案子，到此为止吧。你就不要再瞎折腾。你去负责其他的案子，对了，小王庄王老汉家的水牛走丢了，你去帮忙找回来。”
姚雄瞪大了眼睛，自己堂堂锦衣卫，去帮忙找牛？
姚雄还年轻，有着满腔热血，想要立功，想干一番大事。可以理解。
县令对赵家灭门案子的态度转变，让姚雄很不解。
姚雄说道：“大人，属下想要知道为什么。”
县令盯着姚雄，冷声说道：“姚雄，你只是一个县衙的捕头。本县做事情，不需要向你解释。本县说了，赵家的案子，到此为止。”
姚雄说道：“赵真还在县衙大门口跪着呢。大人你以前可是很看好赵真。”
县令说道：“本县就不见赵真了。你出去打发他走吧。”
姚雄握了握拳头，转身离开。
县令暗道：“姚雄这家伙真是不识趣。有些事情，是你一个捕头能掺和的吗？”
县令精通为官之道。
做官嘛，只需要做好两件事情就行了。一是替朝廷征收钱粮，二是镇压叛乱。
只要每年按时给朝廷上交钱粮，管辖的区域里不出现叛乱，就可以稳坐钓鱼台。要是再有个靠山，那就能官运亨通。
赵真家的血案？在县令的眼中，那都不叫个事儿。
张尧和赵真都有秀才功名又如何？
功名这东西，只是个名誉，普通百姓和读书人太当一回事儿了。县令这个级别的官员，还真不觉得秀才是个人物。
举人进士，可能会引起县令的重视。
魔教已经打点好了关系，县令不想再揪着张尧不放。
至于张尧被人冤枉，赵家的冤屈，县令一点都不关心。古往今来，冤案无数，不缺自己管辖范围内的一两起冤案。
县令暗自摇头，心中暗道：“姚雄太年轻了啊。官场，不是打打杀杀，是人情世故。”
……
桑三娘身受重伤，回到余杭分舵。
她让王彪立刻通知杀人名医平一指来余杭县给自己治伤。
平一指最近这段时间正好是在余杭一带给人治病，离余杭县不远。
当平一指赶到日月神教余杭分舵的时候，桑三娘的伤势已经开始恶化。
平一指给桑三娘把了脉，清楚了伤情，说道：“桑长老，你是被武当绵掌击伤。武当的绵掌，看似柔软无力，其实是绵里藏针，阴狠霸道，专破护体内气。”
桑三娘愤怒道：“老娘正是被武当的臭道士击伤的，这个仇恨，我一定要报。平大夫，我的伤多久能痊愈？”
平一指说道：“你这次的伤势很重，是伤了脏腑。想要康复，怕是需要一年以上的时间。”
“老朽这次没有带药童过来。”
“桑长老，你找个人来给老朽使唤。给你治伤，需要花一些功夫。老朽需要人帮忙。最好找年轻的，读过书的人。这样的人，心灵手巧。”
给医者做助手，没有读过书的粗人可不行。
桑三娘想到了张尧。
她说道：“正巧，余杭分舵有一个人符合平大夫你的要求。他不但是读书人，而且还是个秀才。”
平一指惊讶道：“哦？咱们圣教里还有人是秀才公？那老朽倒是要见一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