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扭曲如瘟疫
“回来了？”
妻子温柔的接过舰长的大衣，拿到屋内挂好，准备和其他衣物放在一起清洗。
舰长一屁股坐在沙发上，逗弄着自家的猫。
这只美短不知为何很是僵硬，同以往的活力形成了极其鲜明的对比。
妻子没有注意到这一点，柔声问道:“这次任务怎么回来的这么晚？”
舰长把美短放在膝盖上，抚摸着它的肚皮。
“出了一些意外。”他简短的说。
妻子没有再追问，她知道很多事情丈夫不能说。
舰长随手抛下猫，走进了卧室。
“我去睡一会儿。”
妻子看着自己的丈夫走进卧室，半掩着门躺在床上闭上了眼睛。
她耸了耸肩，抱着衣服走进了洗衣房。
此时的客厅里只剩下了一只僵着身子的美短猫。
它忽然歪了歪脑袋，痛苦的悲鸣一声，很快又归于沉寂。
它跳上窗台，无神的目光愣愣的对着阳光明媚的窗外。
“吱……吱！”
声音引起了它的注意，它跳下窗台走到阳台门前，通过狭窄的门缝钻进了花园里。
它四处寻找，很快就发现了远处在草丛里乱窜的老鼠。
老鼠没发现美短，人立而起呆呆地看着远方。
美短俯下身子，轻手轻脚的向着老鼠接近。
一步迈出，老鼠没有发觉。
第二步，老鼠仍在发呆。
三步……四步……
就在美短和老鼠只剩下两米时，风向一变，美短的气味迅速传达到了老鼠的鼻子中！
老鼠猛地扑下来前冲，小小的身体高速的前冲想要逃离花园。
但是美短的速度更快！那是生物不可能达到的速度，只是一个刹那就摁住了前冲的老鼠！
老鼠在美短的爪下吱吱尖叫，四肢乱舞不断的挣扎。
美短可爱的脸凑了上来，在老鼠惊恐的目光中无数的青灰色鳞片在猫毛中滋生。
细密的鳞片顶破了皮肤，带出一丝鲜血。
摁着老鼠的爪子愈发尖锐，刺破了老鼠的皮肤翻出血肉。
老鼠看的呆了，舞动的四肢逐渐安静下来，身子也开始僵硬。
半晌，原本可爱的美短猫化作了一只小腿高的遍布鳞片的狰狞怪物。
怪物没有杀死老鼠，反而抬起爪子放开了它。
怪物转身在花园中散步，每走一步身上怪物的特征就少了一分。
当它走完一圈时，已经彻底恢复成了美短的形象。
“喵！”
美短叫了一声，歪歪脑袋又从门缝里钻回了家门，好像出来只是为了变成怪物吓一吓老鼠一样。
老鼠呆呆地看着怪物重新变成美短，美短又钻回了家门，只留下了自己。
不知过了多久，老鼠的爪子颤抖了一下，紧接着老鼠双目无神的站起身。
它伸出鼻子在空气中嗅了嗅，通过花园的篱笆钻到了大路上。
老鼠脚步轻浮，跌跌撞撞在路边走动。
一旁的野狗看到了这只老鼠，跑过来想要给自己加个餐。
但是野狗跑了没两步就停住了脚步，野兽得危机感让它下意识远离老鼠。
老鼠看着仓皇而逃的野狗的背影，无神的双眸动了动，顺着气味来到了路旁的下水道。
它毫不犹豫的跳了下去，遍地的泥水、垃圾和粪便粘在了身上。
甚至还有一股甜腻的气息，应该是山丝苗或者麻果。
在肮脏的下水道中，老鼠的皮下无数鳞片状的肉刺增生，刺破皮肤冒了出来。
肉爪长出角质，从柔嫩变得坚硬。
一只小怪物出现在了下水道里，踩踏着肮脏的污水向着深处跑去。
沿途无数的蟑螂、老鼠、蜥蜴、蛇类，它们都注意到了这只狂奔的怪物，身子一僵后若无其事的待在原地。
只是它们的体内无数的肉刺已经开始在皮下形成。
夕阳西下，城市不为人知的地下网络中发生着足以倾覆世界的剧变。
“帕特里克？”妻子看着丈夫轻轻敲了敲半掩着的房门。
“嗯？”舰长闭着眼应了一声。
“你睡了一下午了，晚饭好了，起来吃吧。”妻子温柔道。
“哦……好！”他睁开眼睛，疲倦的起身下床。
妻子有些担忧的看着他:“还没休息好吗？”
舰长捏了捏眉心，脑海中浮现的却是那只遍布青灰色鳞片，拖着残破身体冲锋的巨齿鲨。
但是这不能让妻子知道，也没必要让妻子知道，他不想让她担心。
他对着妻子笑了笑:“没事儿，这次出航的时间太久了而已。”
是的，出航太久了，要不是自己的朋友足够多很有可能上军事法庭。
沉了一艘海警船，死了大批军人，如果公布出去整个社会都会掀起舆论乃至恐慌。
他还接到消息，抓捕巨齿鲨的驱逐舰回来后，很快就接到了第七舰队覆没的消息。
也不能说是覆没，船只完好无损，但是所有的成员都死在了上面，留下满船狼藉。
船上的录音和录像留了下来，但是这不是他这个层面可以接受到的东西了。
政府的反应很奇怪，虽然出于舆论考量封锁了舰队覆没的消息，但是录音和录像居然也成了机密。
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不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他只是一个少校而已。
他走出房间，看到了桌子上的温热的牛排。
“你做好多久了？”他柔眼看向妻子。
妻子笑了笑，没有回答。
两人坐下，在无言的默契中开始进餐。
舰长忽然挠了挠胳膊，觉得有些痒。
但是抓挠中却并没有缓解，就好像这份痒是在皮肉深处。
“你的下属们呢？”妻子开口问道。
舰长沉默一会儿，停下了抓挠的动作。
他想到了死在船上和海里的士兵:“都回家了，现在应该也在和家人吃饭。”
“真好啊……”妻子叹息一声。
再次沉默下来，只剩下刀叉和餐盘摩擦的声音。
“我们要个孩子吧？”妻子忽然抬起头小心翼翼地开口。
舰长愣了一下，看到了妻子眼神里的期盼和希冀。
“……好。”他应道。
妻子惊喜的绽放出笑容，手上的动作不由急促了些许。
舰长笑了笑，起身去冰箱拿了一瓶啤酒。
背对着妻子的舰长没有发现，她也伸出手挠了挠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