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神明降临之日(中)
唱诗声越来越大，当唱完第一遍是已经声如洪钟。
“这真的是人能唱出来的声音吗。”法官喃喃自语。
冈恩没有理会，他仍然看着基尼尔。
基尼尔看着冈恩，严肃的说:“我说外面出现了长着利爪的人形怪物偷袭了我们，你信吗。”
“我信。”冈恩转头看向了二楼。
高大的作家在暗道中侧耳倾听。
半晌，他转过头来对着同伴说道:“他们已经开始了。”
矮小的同伴皱起了眉头:“约翰还没完事儿吗？”
他看向了身后在暗道分叉口相拥的夫妻。
“相信我，玛莎。”约翰紧紧的抱着自己的妻子。
玛莎换上了干练的男装，戴着帽子穿着大衣。
她的脸靠在丈夫的胸膛上，泪水打湿了他的衬衣。
“当然，我永远相信你。”
半晌，两人依依不舍的分开。
“走吧。”
“嗯。”
约翰转身向着同伴们的方向走去，那里是特里劳尼宅的地下。
玛莎噙着眼泪转身离开，这里通往着着特里劳尼家隔壁街道的暗门。
“你有些慢了，他们已经开始了。”矮小作家不满的说。
约翰扫了他一眼，漫不经心道:“他们永远比我们慢，他们的神已经死了。他们不是在召唤神，是借着今天新月把那玩意儿从死亡里拉出来。”
高大作家被约翰逗笑了，引来了矮小作家不满的视线。
暗道是个斜坡，五人深一脚浅一脚向着深处走去。
“这路况真差。”矮小作家皱着眉头从暗道表层松软的泥土中拔出了鞋底。
约翰也不在意:“能挖出来就不错了。”
前方豁然开朗，赫然是空旷的大厅，大厅地上是深蓝色的五芒星。
四周铺满了石板，中间是石制的高台，高台上立着一块东西，正被黑布盖着。
约翰三步并作两步的冲到高台前，此时二楼的唱诗声已经依稀传到了这里。
他一把抓下了黑布，黑布下是半人高的章鱼模样的石膏像。
在石膏像出现在众人面前的瞬间唱诗声就消失在了众人耳畔。
约翰和作家们痛苦的弯下腰来，好像在朝拜神明。
当他们起身时，他们的右手变成了青灰色，指甲锋利尖锐。
青灰色的鳞片长满了右手手臂，右瞳金黄。
约翰声音沙哑:“开始吧。”
五人站在五芒星的五个方位，用沙哑的声音低声吟唱起来:
“伟大的沉睡之神，梦境是您的神国。
神秘的灵感之主，艺术是您的随从。
浩瀚的思维之王，精神是您的玩物。
深眠阻挡不了您的脚步，信徒恭迎您的征服
…………”
沙哑的赞颂引动了远方某位正睡觉的大章鱼的注意。
此时的林克难睡得正香。
他在梦境的虚空中睁开了眼睛。
“这是个啥？”他好奇的看着眼前的五芒星。
“这不会就是‘入梦’模板的作用吧……怎么看都对不起这个模板的品质啊。”林克难有些犯嘀咕。
这个五芒星只有自己的半截触手大小，在他身下的虚空中冒着蓝光。
“怎么还一闪一闪的？”林克难好奇的伸出了一根触手摸了一下五芒星。
五芒星一阵颤动，被触摸的那个角更是差点消散在了虚空中。
“别别别！”林克难赶快缩回了触手。
他围着五芒星转了两圈，心有所感的将触手放到了五芒星的中央。
二楼舞厅中正看着同伴唱诗的年轻男子心里一突。
他敏锐的意识到有什么事情发生了。
他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没有什么动作。
如果是市长、督察长那一伙人在搞事，那么恩格尔会解决掉他们。
如果是约翰带领着作家们有什么异动，在即将完成的唤神仪式下也掀不起什么风浪。
不知何时暴雨再次被冰雹替代，拇指大小的冰雹敲击在落地窗上乒乓作响。
年轻男子心中一喜，知道仪式快要结束了。
舞厅中分散开来唱诗的魔法师们也在心里暗自松了一口气。
“恐怖滴血者，伟大冰川王！
您卑微的法师仆从以血食迎接您从死亡中归来！”
最后一个高音频率极高，所有蹲着的被当做血食的人即使捂住了耳朵也阻挡不了渗出的血液。
唱诗声停了下来，魔法师们面面相觑。
什么也没发生。
年轻男子皱起了眉头，怎么会什么也没发生？
魔法师们向着他聚拢了过来。
“怎么回事？”年轻女子迷惑的看着他。
就在他们迷茫时，舞厅的大门被猛地撞了开来。
舞厅外的烛光射了进来，明晃晃的映在舞厅众人的脸上。
冈恩和巡警们拿着枪闯了进来，第一时间瞄准了站立的法师们。
“伯恩斯夫人？”冈恩看向了年轻女子。
伯恩斯夫人和年轻男子对视一眼:“恩格尔那群蠢货怎么回事？居然还没有解决掉他们！”
年轻男子无言以对:“他确实是个蠢货。”
伯恩斯夫人一挥手，巡警们手上一疼，手枪纷纷掉在了地上。
伯恩斯夫人好奇的看着冈恩，她的魔法居然没有对这位督察长生效。
“虽然不知道魔法为什么没对您生效，但是为了各位警察先生的安全，您还是放下枪比较好。”伯恩斯夫人巧笑嫣然。
冈恩开口道:“伯恩斯夫人，您的身后。”
伯恩斯夫人意识到了不对，她的身后越来越亮了，不断有冷风拂过她的脖颈。
伯恩斯夫人身旁的年轻男子转身看向了他们身后的落地窗。
“我的……神啊！”他呢喃出声。
在伯恩斯夫人的余光中自己的情人一点点的化为白色，冒着丝丝冷气。
“嘚嘚嘚嘚嘚嘚……”直面落地窗的巡警们上下牙磕了起来。
他们的脸恐惧到变形。
伯恩斯夫人娇媚的笑容变得勉强起来。
“我后面有什么？”她无声问道。
冈恩神色凝重，贴着腰的衣服口袋开始发热。
这就是魔法对我无效的原因吗？冈恩猜想。
他缓缓从口袋中拽出了一个证物袋。
在证物袋离开口袋的时候，伯恩斯夫人身后的亮度停止了增长。
伯恩斯夫人咬着牙:“把它给我！”
冈恩看着伯恩斯夫人手上颤抖起来的手枪，一点点挪动到她身前将证物袋递给了她。
接过证物袋后她身后的冷风都停了下来，伯恩斯夫人松了口气。
现在，让我看看身后是什么，她在心里默念。
伯恩斯夫人僵硬着转过头，映入眼帘的是舞厅中一具具冻成白色的僵硬尸体。
落地窗外阴云散去，取而代之的是漫天极光。
极光下一座虚幻的巨大冰山坐落在特里劳尼宅外，冰山上一只白色的肥大蠕虫吸引了人类全部的注意力。
祂双目泣血，空洞的眼眶无神的看着二楼的舞厅。
伯恩斯夫人也呢喃起来:“我的……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