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虫戏
门外昏迷的教徒纷纷苏醒,刑彪立马上前询问情况,其中一名教徒晃着脑袋说:“我们几人一直守在门外,突然间不知怎么回事廊上黑影一闪,然后就头脑昏沉什么都不知道了。”
刑彪拳头咔咔作响:“言重,你逃不出这个岛!所有人都给我去找,不管死活把这混蛋给我带回来。”
“是。”罗海教众部下齐齐答应。
“为什么会是包亮,他为什么要来言重的房间,亦或者是他是被什么人挟持而来?”黎斯自言自语道。
“管他娘的,只要抓住言重这厮,所有问题的答案就都有了。”刑彪狠狠道。
“我再去四楼看一下。”黎斯目露疑惑。
四楼华丽的房间内,黎斯留意观察,他在蓬石山左腿裤上发现了一块液体污渍,其中似乎还掺杂了一丝血色。黎斯伏下身,在床榻角落也找到了一块已经干掉的污渍。
而在蓬石山胸口有一道细微剑洞,杀他之人无疑是一位用剑高手。
“放我走!金岛上已经死了三个人,我不想成为第四个。”蚁骨楼一楼大厅,一脸冰寒的松寿道人手持浮尘,冷冷对拦截自己的罗海教教徒喊道。
“你们这些凡夫俗子,老道劝你们一句,这金岛已经被一片漫天邪气所笼罩,可谓是九死一生,估计用不了多久,整座岛上的人都将有血光之灾。”松寿道人眼中精芒闪烁,在场教徒本已因为教主惨死而心生恐慌,此刻更是惴惴不安。
“可能化解?”有人禁不住问。
“这是劫数,只能避不可解。若能化解,我又何苦费此周折要离开这里。”松寿大人一打浮尘,他身后正紧紧跟着王老头祖孙两人。
“谁也不能擅离此地。”一声断喝,刑彪出现。
他凶神恶煞地面对松寿道人道:“道长,妖言惑众也同样不会有好下场。”
“妖言惑众?好,那且走着瞧,看这金岛恶灵是否会放过你们。”松寿道人心知自己一时走不掉了,于是干脆转身回了楼上。
“黎捕头,刑堂主,我一把老骨头了,死不足惜。但我孙女还年幼,她不能死在金岛上。我求求你们,放我孙女一条生路,让她离岛吧。”王老头扑通一声跪下,黎斯望着老泪纵横的老人,心头黯然道:“王老伯,目前谁也无法离开,但我保证一定会护你和你孙女周全。”
黎斯搀起王老头,小哑巴在一旁呆呆望着自己爷爷。少女目光空静如同一面水镜,没有一丝涟漪。
“金岛上人心惶惶,我想是时候应该让凶手露露面了。”黎斯神秘兮兮道。
蚁骨楼三楼,众人到齐。
王顺纳闷地问:“黎捕头,把我们都叫来,是不是言重已经抓回来了?”
黎斯微微摇头:“不是,我只是请你们来跟我做一个游戏。”
“做游戏?”王顺以为自己听错了,满脸茫然。白露也惊讶地注视着黎斯。王氏祖孙俩依偎在一起,面色平静。松寿道人则闭目养神,对黎斯的话不闻不问。
“刑堂主,东西可备齐了?”黎斯问道。
“备齐了。”刑彪粗声粗气道。
黎斯身边的白珍珠倒是十分有兴致,这小丫头最喜欢玩游戏了,尤其是新奇没见识过的游戏。
刑彪把一个用黑布包裹的严严实实的笼子放在众人面前。
黎斯伸手缓缓把黑布揭开,同时道:“游戏开始。”
“咻咻咻,咻咻咻!”伴随一阵窸窣的叫声,几只怪模怪样的大黑虫从黑笼中钻出来,黑虫脑袋上有一对大角。白珍珠吓得她赶紧躲到了黎斯身后,怯声道:“黎大哥,这是什么游戏呀,竟然放出这么多又丑又吓人的大虫子?”
“好戏才刚刚开始。”黎斯目视几人,凝声道:“现在我说一下游戏规则,我在蓬教主裤上发现了沾血的污渍,而在床榻下也发现了同样的污渍。我问过刑堂主,在蓬教主寿宴那晚,他返回四楼时,曾令人准备了一杯药酒。以我推测,药酒应该是白露姑娘所准备的吧。”
“是。”白露螓首轻点。
“当晚,蓬教主被人一剑穿心,而凶手在杀人后,不慎打翻了锦床旁的那杯药酒,从长剑滑下的血珠也正好落进药酒里。这才有了床榻下的那块污渍。而药酒也溅在了蓬教主腿上,所以他裤上也有污渍。”黎斯徐徐道:“旋即,凶手逃跑,匆忙间他又没留意踩到了那块污渍。于是乎,留下了半边脚印。”
“不过可惜的是脚印只保留了小半边,而且模糊不清,所以无法分辨到底是谁所留下的。”黎斯抬起头,眼神锋锐如刀:“但是,我查过当晚药酒配料取材,其中有一味药料是魍魉草。白露姑娘,我说的可对?”
“因为前几日蓬教主半夜咳嗽,而魍魉草具有清热化痰的药效,所以我确实在药酒了下了魍魉草。”白露轻声说。
“魍魉草其实本身会散发出一种香味,这种香味可吸引以它为食的昆虫,同时魍魉草也依靠昆虫将草籽散播到更远的地方。这种香味淡薄,人很难嗅到,但是它们就可以。”黎斯视线落在地上乱爬的黑虫上面:“这些虫子叫做地滚龙,最喜欢吞食的就是魍魉草,故它们对于这种香味尤为敏感。”
“我懂了,我懂了。”白珍珠眼眸闪亮:“凶手踩过药酒,鞋底便会粘上魍魉草的香味。那这些黑乎乎的虫子爬到谁的脚下,这个人就是杀害蓬教主的凶手。”
黎斯微笑。
众人不由睁大了双眼,紧张注视着那几只缓缓蠕动的地滚龙。最终地滚龙都聚集到了一人脚下,不肯离去。
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射在这人的脸上,黎斯清楚有力地说:“王公子,久违了。”
“你就是凶手。”白珍珠指着被地滚龙包围的人的鼻子喊。
此人正是世家子弟,王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