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山鬼
金光击中额头，徐长青进入虚幻之境。
万里碧空，白云苍苍，烈日高悬，翠峰万仞。
白云位于半山腰，紫红雷霆轰隆，如旗的云彩舒卷，隐隐有长着翅膀的羽人飞过，黄金马车划破云层，九条白龙拉着马车，神人沐浴金光。
云海下的长河有两条白龙鼓瑟起舞。
大地载物，绵延不绝，山岭有千丈巨神餐食吐纳，双手各持巨蛇，两耳挂着青鳞蟒龙。
更高的九天苍穹，紫薇帝星高居中庭，亘古不变，沧桑久远。
徐长青以一种旁观者的角度看这个世界，眼前这幅图景。
“云中君、东君、湘君湘夫人……山鬼，这不是太一神庙的壁画吗？”徐长青惊讶道。
场景极速缩小变平，呈现在徐长青面前的是五尺长，两尺半宽青石板，花花绿绿的彩色，勾勒出一个古怪图案。
此乃人形生物。
赤发青目，形若猿猴；肩膀缠绕青鳞蛇，两手分别持住蛇首和蛇尾。
徐长青已回到现实，这幅图案浮现在脑海，与此同时，眼前浮起点点金光，金光汇聚成蝌蚪状的篆文。
上面是自己的信息。
神主：徐长青。
位阶：下品操蛇山鬼（0/1000）
神通：操蛇。
山岭地气：无
霎时间，又有新的信息涌入脑海。
“原来真是太一神庙之物。”徐长青呼吸急促，眼中带有一丝兴奋。
对于此物，徐长青命名为太一神图。
刚来此界，心中的惶恐迷茫，不知如何与人道也。
如今拥有了太一神图，有安身立命的希望，如何不让人激动？
记忆之中的信息是关于山鬼位格的信息。
《楚辞集》曰：山鬼者，山魅、木魈之属，楚人之所得祀者也。
木石鬼怪，山中野神。
徐长青所觉醒的便是山鬼的位格，位格后面那些数字，指的是山岭地气的吸收程度。
山脉地气则是提升山鬼位格和神通的精气，具体信息就没有了，从字面意思来看，应当是地气之类的东西。
至于操蛇，并不是字面意思，所蕴含的信息量太多，一时间难以消化，等回去再慢慢理解。
徐长青心念一动，金光消失不见。
起身，环顾四周。
这一刻，身体发生了奇妙的变化，仿佛变成上古楚地的山神，与传统守土山神不同，山鬼是自由自在，与自然融为一体的。
双脚与大地共鸣，林海好似波浪，身处山林，好似水中之鱼，自由自在，世人眼中神秘而又危险的丹阳群山，自己反而无比适应。
感应方圆五丈草木分布，地下三尺变化；右侧第三棵树上有一只松鼠，徐长青甚至能感应到此类低级生命的情绪波动。
感应山林、地势、甚至是野兽，这就是山鬼吗？
现在感应范围不大，或许会随着位格的增长，而出现新的能力。
除了山鬼，将来会不会出现更强的存在？例如河伯、云中君？
徐长青对未来有些期待了，世人视若洪水猛兽的丹阳群山，需要集结人马才能探索的山脉，恐怕要成为自己发家致富的地方了。
“呼呼……”林大虎的鼾声打断了他的思绪。
“快醒醒，回去了！”徐长青哭笑不得，拍着他的肩膀。
“额？雾气散了吗？”
“我好像记得这条路，跟我来！”徐长青当前一步带路，身影即将消失在雾气当中。
林大虎赶忙跟上。
四周的场景令人心里发慌，徐长青的镇定让他安心了不少。
“这次回去，一定不回来了。”林大虎内心叹息一声。
如果不是生活困难，谁又想冒险呢？
巫楚国向来以税赋多而著称，不仅有田赋丁税，还有三大徭役，选到的人要么拿财物抵消，要么准备好死在半路。
林大虎和徐长青正是不想当奴隶，于是才跟着任家的巡猎队碰碰运气。
好死不如赖活着，还不如去大户人家当下人。
徐长青并不知道林大虎内心的想法，此时此刻，他已与周围山林融为一体。
危险的地形变得平坦，通过感应低级生物隐隐的情绪，可以提前察觉某处野兽或是危险的东西。
浓雾阵阵，寒冷彻骨。
很快，两人冲出山林，站在地势较高的山坡，俯瞰夜幕下的乡村。
房子大多为土屋茅顶，南口村比较贫困。
两人走回村子。
“虎哥，我先回去休息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徐长青打了个哈欠。
“好好休息！”
两人道别离开，各回各家。
正值深夜，家家户户大门紧闭。
徐长青的家还算不错，房屋前后一间，中间有个小院子。
进屋，家徒四壁，唯有两张凳子一张木床，角落米缸只剩薄薄一层糙米，院子有个长满青苔的大水缸，旁边是柴火。
后面一间是厨房，厨房里同样有个大水缸。
月光穿透破落的木门，带来微弱光亮。
徐长青舀起生水，狠狠灌了几大口。
徐父没生病之前，徐家算是个自耕农，生活还算不错，甚至还有盈余。
直到父亲重病，一切变了，家庭再次返贫。
徐长青躺在床上。
“没有本地宗族，孤身一人，无父无母，这不现成的吃绝户对象？”
古代的农村比现代残忍，家里男丁不多，被人踩在头上都不敢大声说话，南口村的无赖刘氏三兄弟不就是这么搞的。
至于小说中的造玻璃、制盐、发明机器致富，更是无稽之谈，这个地方可没什么知识产权保护，拿出任何一项都是自己的催命符。
若自己没能觉醒太一神图，恐怕真没有解决方法，只能愣头进山搏命了。
徐长青躺在床上，闭着眼睛，感应识海山鬼图。
耳蛇踏龙的山鬼，屹立于群山之间。
出了大山，感应小了不少。
神通一栏有【操蛇】二字，所谓的操蛇，并非字面意思。
操蛇之神是山神，山海经对山神多有操蛇之语。
这里的【蛇】很可能是山神力量的化身，又称作土伯；楚辞曰：土伯执卫门户，其身九屈。
这神通才是山鬼的核心，位格的山岭地气吸收程度，对应着操蛇神通的强弱。
现在刚刚觉醒，没有多少山岭之气，日后说不定会有更多神通。
“凭借山鬼位格，以后进山的危险性将大大降低，可以此改变现在的困境。”
徐长青心想，随着太一神图的发展，还能拥有近乎于神仙的力量。
他决定了，明天去山里看看。
盖上被子，辗转反侧，终于深深睡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