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哀悼
诡异的笑声从惊涛骇浪里浮起，回荡在摩尼亚赫号周围。
“船长......”二副颤抖的声音传来，“它走了？”
江水在暴雨的击打下汹涌澎湃，水流变得更加湍急。江面上波涛起伏，不时有浪花拍打着船身，发出沉闷的响声。
过了许久，都没有再见到龙侍再浮出水面，摩尼亚赫号孤孤单单的浮在江面之上。
“走了......它居然走了！”曼斯教授失魂落魄，随后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转身朝着船员大喊，“救援队！快呼叫救援队！”
......
直升机呼啸着悬停在江面之上，搜寻着一切生命存在的痕迹。曼斯教授披着反光的保暖毯失魂落魄的坐在摩尼亚赫号的甲板上，身前站着一个身材挺拔的老人。
“昂热校长......”曼斯教授有些哽咽。
昂热走到曼斯身边蹲下，拍了拍曼斯的肩膀，递给了他一只雪茄：“做的很好。”
曼斯将怀里的黄铜罐子推给校长，昂热提着罐子上系着的绳索将罐子提起，上面细密的纹路表明了这是一枚骨殖瓶：“这个铜罐里就是诺顿。”
“你们做的很好！我宣布夔门行动成功，之后给自己放个长假吧。”
“不要自责，曼斯。”昂热说，“这是我们的使命，也是我们的归宿。”
曼斯教授再也忍受不住，眼中溢出的泪水爬过了苍老的脸庞。
医疗队找到了亚纪，她顺着水流漂到了岸边，手指上带着一枚精致的戒指闭上了眼睛，好在颈侧动脉还在微弱地跳动着。昂热校长拦住了医护人员，将胸前口袋上里那只鲜红的玫瑰拿出来，轻轻的放在了亚纪的胸前。
“好孩子，辛苦你了。”
......
卡塞尔学院图书馆，控制室内。
巨大的屏幕突然亮了起来，一张安详的老人面孔出现。银白色的头发整整齐齐，硬朗的面容和笔挺的西装使他看起来丝毫没有经历过时间的摧残，他坐在甲板上，眼神像一头狮子。
“昂热校长！”全体豁然起立。
“夔门计划取得成功，我们获得了重要的资料，感谢诸位的努力，我宣布解散。”校长脸上看不出喜怒，只是淡淡的说道。
控制室里听完校长的话，瞬间沸腾了起来，姜应轩也松了一口气，既然校长赶到了那就应该是没事了。
“对了，路明非。”校长的声音传来，“恭喜你，你已经通过了3E考试，分数是十年来最高的，你保住了自己'S'级的地位，我将授予你校长奖学金。”
姜应轩惊讶的看向路明非，他没想到校长对他的评价如此之高，十年来3E考试的最高分，那十年前最高分是谁？他第一个想到的是芬格尔，因为他是自己唯一熟悉的十年前入学的人，随后姜应轩又打消了这个念头，毕竟这个人是芬格尔。
路明非手足无措地站在门口，学生们和他擦肩而过。
没有任何预兆的，教堂的钟敲响了。
低沉的钟声盘旋在学校上空，一大群白鸽从教堂楼顶涌出，在天空中盘旋，咕咕地叫着。
刚才还喜笑颜开的学生们一个个都沉默了，纷纷从口袋里抽出了纯白的饰巾扎在草坪边的围栏上。
姜应轩的心又一次沉寂了下来，这个场景太熟悉了，他不知道经历了多少次了。
“是叶胜还是亚纪？”
收到夔门计划线报的施耐德教授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将线报递给了姜应轩，姜应轩低头一眼就看到了叶胜的名字，亚纪躺在中国的重症监护室，不知道何时才能醒来。
姜应轩身体微微颤抖，自己本该在他们身边的，可是他没有。
教授们陆陆续续走出门，控制室里只剩姜应轩一个人。
“做的不错。”昂热校长说，“多亏了你的炼金炸弹，曼斯他们才能存活下来。”
“可是叶胜和亚纪......”
“这不是你的错，从你第一次踏入卡塞尔的时候起，你就应该明白这是一条充满了血与火的道路。”昂热校长说，“抬起头来！现在还不是悲伤哀悼的时候！”
姜应轩抬起头，大屏幕中校长提着一个古老的黄铜罐子，上面的纹路汇聚成一段话：
“以我的骨血献予伟大的陛下尼德霍格，他是至尊、至力、至德的存在，以命运统治整个世界。”
“这里面......是诺顿！”姜应轩惊呼道。
“数千年来第一次，我们获取了四大君主转生的卵。我有预感，龙族的时代将在我们的手里终结！”昂热眼中炽热，“我会把诺顿的‘卵’带回去，做好准备。”
......
路明非凭借着路明泽给的外挂，成功的解出了青铜城的谜题，可是似乎并没有什么用。
“有人离开我们了。”
路明非回过头，和楚子航那双淡金色的瞳孔对视。
“每一次有人离开我们，教堂都会飞出鸽子来，这是哀悼。”
难怪所有人脸上都带着悲伤的表情。
路明非在想，如果将来自己死在了屠龙的路上，有直升机送回自己蒙着白被单的尸体，以后的师弟师妹们也会像今天一样，将带着香味的白手绢系满校园。这样死去，想想都很酷。
楚子航拍了拍路明非的肩膀：“谢谢你，没有你解出那份地图，离开我们的人会更多。”
路明非挠着头不知道该说什么，他总不能告诉楚子航自己能解出那副地图是因为使用了“路明泽”告诉自己的外挂吧？
同时，他也很好奇，自己究竟是个什么东西，他原以为“路明泽”就是自己的梦，可这次事件彻底的改变了路明非的看法——也许自己真的是个什么怪物。
“这是我的正式邀请，请加入狮心会。”楚子航说，“你会成为我之后的下一任会长。”
路明非愣住了，这么快自己就收到了学院两大巨头之一的邀请了吗？他脑海里突然浮现出诺诺的脸，如果自己加入了狮心会，是不是......就没有和她见面的借口了？
“恺撒也会期待你加入学生会的，如果你选择学生会，那样也很好。”楚子航并没有急于让他做出决定，拍了拍路明非的肩膀后转身离开了。
钟楼之上，副校长满身酒气的站在窗边，望着漫天飞舞的白鸽怔怔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