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幽暗河流
之后的时间里，林诺一直深居简出地待在自己租住的公寓中。
因为同时和三位‘邪神’建立了联系，他现在迫切地需要了解自身的状态。
林诺曾经是异类。
但现在的他可以很确定自己是人类。
林诺很了解骗人鬼的能力。
异类是不死的！
他曾经其实怀疑过现在的自己只是被植入了林诺记忆的‘林诺’。
他是林诺！但他现在不是骗人鬼！但骗人鬼一定是林诺！
“既然没办法通过灵体内蕴藏的灵异来找寻到骗人鬼的下落，那么不妨入乡随俗地试一试。”
林诺很快就决定自己设计出一套指向骗人鬼的仪式咒文，然后通过咒文来联系自己的本体。
“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神秘。”
“你是欺骗现实的灵异之物。”
“你是背负着林诺之名的诡异存在。”
“我祈求您的帮助。”
“我祈求您的眷顾。”
“我祈求您让我拥有一个好梦。”
林诺这次尝试自己召唤自己的仪式远比向愚者祈祷要郑重的多。
他沐浴更衣，没有携带任何灵性物品，构建了灵性之墙笼罩了盥洗室。
在面前的洗手台上点燃了四根蜡烛，利用灵体内的灵性来刺激隐藏的灵异力量。
在林诺祈祷的时候，他的脑海中忽然浮现出一条宽阔的、虚幻的、没有颜色的幽暗河流，它时而高卷，时而下落，时而深暗，时而苍白...
在林诺的心神不自觉沉浸于那虚幻的潮起潮落之中时，他的周身忽然出现一股直入灵魂的阴冷。
阴冷感一下子抽干了林诺的灵性，也惊醒了他那双即将闭合的眼眸。
呼！呼！呼！
林诺满身冷汗地瘫软在地板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他刚才差一点就在不知不觉中睡过去了。
他有一种强烈的预感，如果他真的在虚幻幽暗的浪潮中睡着了，那么他就再也醒不过来了。
“死亡的气息！那究竟是什么东西？冥河吗？”
这一次差点无声无息死去的经历给了林诺很大的刺激，他现在总算知道为什么之前想要联系骗人鬼总会有一种莫名的惊悚感了。
然而令林诺没有想到的是，哪怕他已经因为灵性透支中断了祈祷仪式，但是他的体温依然在以一种不正常的速度下降着，皮肤逐渐变得苍白，仿佛生命正在不断流逝。
“所有灾难的源头...”
林诺此时已经没有办法了，他只能寄希望于原初魔女愿意拉自己一把。
然而，林诺的祈祷咒文才刚开始念诵，他灵体深处的灵异宛如受到了什么刺激，一股淡淡的灰白色雾气浮现在林诺的周围。
林诺认出了灰雾的来源，正是那位愚者先生的巨大宫殿中充斥着的神秘之雾。
而随着灰色的雾气笼罩住全身，林诺那被虚幻的苍白河流侵蚀的身体也重新恢复了过来。
“这是怎么回事？”
林诺捂着额头有些痛苦地看着周围的灰色雾气，这些雾气的出现耗费了他本就不多的灵性。
在确认自己的身体已经摆脱‘死亡’的侵蚀之后，林诺双眼一翻直接晕死了过去。
再次醒来了的时候，外面的天色已经彻底黑了下来，林诺捂着有些胀痛的眉心走出了盥洗室。
他这次的尝试非常的冒险，但是收获也是颇为深厚的，至少他没有在濒临死亡的时候才去思考自己是否还隐藏着未知的力量。
“我需要一些廷根市最近的情报，那本安提哥努斯家族的笔记十分危险，但是拥有他的人却未必有多么危险。”
林诺现在不是很清楚自己通过灵异借用了一些灰雾的力量是否已经引起了那位愚者的注意。
无论自己的行为是否被发现，他都要主动地赔罪才行。
而那位愚者先生至今明确表示感兴趣的事物就只有罗塞尔日记和安提哥努斯家族而已。
林诺虽然也收集了一些罗塞尔大帝的日记，但他不觉得那些花边新闻和超凡知识会对一位神明有什么帮助。
根据等价交换的原则，还是安提哥努斯家族的笔记更加保险一些。
林诺打定了主意之后便披上了一件黑色的风衣，他将宽大的兜帽向下拉了拉隐藏起了自己的面容。
他回头望了一眼放在房间展示柜中的原初魔女神像，一道幽蓝色的虚幻光门出现，林诺的身影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自从晋升成为占星人之后，拥有了反占卜能力的林诺便不会时时刻刻都携带着原初魔女的神像了。
虽然他很清楚反占卜能力不是万能的，但他也相信不会有人闲着没事上厕所都要占卜一下的。
那种人成为不了中序列的超凡者，自然也威胁不到他。
嗖！
林诺如同鹰隼般在黑夜中穿行，借助城市中的阴影中避开了绯红色的月光。
黑色的风衣如同黑夜亲手为他披上的帷幔般隐藏起了林诺的身影，戏法大师赋予的各种古怪能力除了不能打之外格外的花哨。
林诺顺着自己搜集到的情报和占星术的指引来到了佐特兰街一间普通的民房面前。
他颇有些忌惮地看了一眼佐特兰街36号的位置，然后快速穿过虚幻光门潜入了眼前的民房之中。
这条街上坐落着黑荆棘安保公司，也就是黑夜教会驻廷根市值夜者小队的总部。
林诺暂时还不想招惹到廷根市的官方势力，那会严重影响他之后的行动计划。
扫黑和反恐的区别林诺还是清楚的，正神教会所掌握的底蕴不是一般的超凡者可以挑衅的。
林诺如同猫一般无声无息地顺着灵性的指引穿过客厅走进了一间卧室，透过窗帘缝隙透射而入的淡淡月光可以看见一位安静熟睡着的棕发女孩。
林诺没有打扰女孩的休息，他悄然来到窗边拉上了窗帘没有留下一丝的缝隙。
在拉好窗帘之后，他走到女孩的床边看着女孩的睡颜拿出一瓶香水轻轻在周围喷了一下。
那是深眠花精粹提炼的香水，在神秘学上属于红月领域的草药，有助眠的效果，黑夜女神的信徒应该都比较喜欢这种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