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三棍打散兄弟情
地上俩人狡辩的理由有很多。
或是兵马司在西城管不到港口，或是经历司只掌管文书交接，人家出什么文书他们就拿什么文书。
听着有些道理。
但朱康燮此番盘问的不是他们的办事效率，而是态度。
京师内各大执法部门各司其职，有些繁琐但这毕竟是一座超百万人的巨大城市，在这信息传递方式并不发达的时代，本就存在巨大的行政压力。
效率低难以避免，但态度不正，这就不对了。
特别是朱康燮打算让新编成的禁烟厂精锐出击，但却需要这俩人掌管的部门尽力配合，那就更需要在行动前好好敲打一番。
“你们喊冤，市舶司也喊冤，可这街头巷尾卖大烟膏的比之前只多不少，烟馆也藏的越来越深了，本王只想知道这些大烟到底从哪儿冒出来的，问不出来那就只能亲自动手了。”
朱康燮拍拍兵马司指挥使何威的肩膀：“到时请你去镇场子，你去不去？”
“去去去！卑职一定去。”
真让他去了又不高兴。
是真不高兴。
禁烟厂与西城兵马司联合出击，开展了‘扫黑禁毒’行动，禁烟大臣与兵马司指挥使亲自带队出动，率领顶盔掼甲的全副武装的巡捕与一身红袍，右肩缠个肩带上书‘禁烟’二字的禁烟厂番子重拳出击！
只是何威要站在最前面出风头。
考虑到之前两次刺杀外加他这并不硬的官位与家世背景，他这也是豁出去了。
朱康燮则是缩在后面的加厚马车厢里一边吃点小零食，一边看这次行动的情报外加随时接收外面传信了解实际情况。
扫黑禁毒。
正如字面意思，要搞京师城内阴暗角落盘踞的大大小小的黑帮。
大一点的烟馆都在禁烟厂的行动下要么被查抄，要么就躲起来销声匿迹了，剩下的小烟馆和零散毒贩不少，但这些人总得有个货源吧。
就算主要源头是京师港口，那也得有人把海上来的大烟分散下去。
只是这门生意以前还轮不着这些帮派，以前只有大帮派才配沾毒，现在大烟馆不敢露头，这门生意就分散到了京师城内几乎所有的帮派之中。
“开始了吗，怎么没动静？等会儿？离这么远干嘛！近点，靠近点。”
朱康燮正等着行动开始呢，却发现车驾离现场太远了，赶紧催促靠过去，直到听到那嘈杂的嘶吼与尖叫才满意的点点头。
“嘭！”
“哎哟，还动枪了？”
老福忧心忡忡：“大爷，咱们往后退退吧。”
山记大院儿，乃是京师城内有名的黑帮七星会明面上的总坛，现如今，这帮派之中的七星里有五个人都老老实实的跪着，还有俩躺着的。
带队冲锋的郑大奇如今面红耳赤的抓着这七星会的老大，朝他肚子猛抽棍子：“开枪！你们敢开枪！？是不是想死！你想跟我们火并！？”
这老大被抽的直呕酸水哪还能说话，还是边上其他帮众连连求饶：“是走火了！官爷饶命！我们家老大六十岁的人了，再打就死了！”
“那端枪的愣头青昨天才来，是走火啊不关我们的事，小的们哪敢在官爷面前亮枪啊！”
“走火！”
另一边的番子直接掏出枪来顶着求饶之人的脑门：“爷爷们的枪怎么不走火！”
此时外头又有番子拖了个血糊糊的人进来：“郑哥，人抓住了。”
郑大奇闻言这才把人丢地上：“让这屋里的都列队跪好，搜出来东西全都堆好，王爷说不定会来视察。”
说完再给地上痉挛的老头儿一脚。
帮派在京师的生存之道就是与官兵同流合污，但禁烟厂的突袭没给这些帮派机会，数十名佩刀持械的汉子冲进来就是一阵打砸抢，里面的人想跑就会发现这院子已经被围了个严实。
察觉到不对也没用。
朱康燮给禁烟厂安排了突击破拆训练，行动之时番子们带了破门锤和梯子以及各种小玩意儿。
“开门！禁烟厂办事！”
“狗日的开门！”
到地方先友好的锤门，若是锤开了就一窝棚的钻进去，若是锤不开就上脚，直接踹开的话会引起其他番子喝彩，踹不开还不小心跌了一跤，那这院子里的人就要倒大霉了。
赵得官表现良好加身体强壮，外加有个妹妹在咱鲁王爷身边伺候，所以官途顺利，眼下丢了面子顿时红了眼：“撞门！拿梯子来！对了！把狗牵来！”
“赵哥，后面抓住个想跑的。”
“好，等等！把人带过来！老子要拿他撞门！”
逮住的青皮混混被绑了个严实，番子们很文明的给他脑袋上绑了个坐垫然后扛着他就开始撞门，连撞几下。
“哎呀，垫子歪了！”
“给撞死了？没死？丢一边去。”
此时有番子爬上了这大院的墙，指着里面聚集起来的帮派成员一阵叫骂：“你马力个比！开门！告诉你们！你们那地道另一边也被围了！”
院里男女老少都有，一个个惊惶不安手足无措，却又找不着主心骨。
“张爷呢？”
“开门吗？怎么把官兵招来了！”
“田爷，您功夫最好，您......”
院门在嘈杂声中轰然破碎，禁烟厂番子涌入其中，有的还直接爬了梯子从墙上跳下来，赵得官一招手：“男左女右分边站好！”
番子一哄而上，帮派成员大乱，不抵抗的挨上两棍在地上打滚，滚到合适的位置就算了，抵抗的直接打到不省人事，最后被拖到属于他的位置。
不识时务的帮派头领更是直接被倒吊在房梁上，看着番子们在大院里疯狂‘搜索’。
“别砸了......别砸了，呕，小的全招了。”
“赵哥！地道里有密室！”
被打的满口鲜血的帮派头领尖叫起来：“大烟是市舶司的老爷给我的！”
赵得官一棍子甩在他裆部后朝着那密道走去，他叫的更凄惨了：“是市舶吏目高晨！”
等赵得官下去一看那密室，回头面目狰狞的抽出腰后火枪，差点就扣下了扳机：“畜生！等搜齐了罪证爷爷一定亲手杀了你！”
那地下密室之中有数十个囚笼，将数十男女幼童如鸡鸭牲畜一般关在其中，或惊骇或麻木，有浑身赤裸有肢体残缺的，当真是惨绝人寰。